我打開手機(jī)微信,找出江佩雯的頭像,剛想給她發(fā)消息詢問。
卻看到她在一分鐘前發(fā)了個朋友圈。
安言昊那小子身披運(yùn)動服站在領(lǐng)獎臺上,頭發(fā)還濕漉漉的,胸前掛著塊金牌對鏡頭傻樂,像只剛游完泳的二哈。
我立刻打車直奔體育館,跟同校學(xué)生打聽了下安言昊所在的位置,飛快跑過去。
公共休息室的門四敞大開,我剛來到門口,便看到江佩雯正在幫安言昊穿衣服。
半個暑假過去,這倆人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飛速進(jìn)展,眉眼相對時有種拉絲的甜蜜。
佩雯就不用說了,她對安言昊一直心芳暗許,懂得人一眼就會看出來。
但如今安言昊看她的目光竟也帶著灼熱和歡愉,情絲在兩人眉來眼去中無聲蔓延。
我既是欣慰又是羨慕。
欣慰佩雯多來年的等候如愿以償,羨慕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
可到了我這,卻成了天各一方的訣別。
我打算等他們曖昧完了再進(jìn)去,不能因自己的事情就破壞人家的好事!
江佩雯正給安言昊系運(yùn)動服的拉鏈,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晳K叫,“嗷,夾脖子了夾脖子了……”
“對……對不起!”江佩雯手忙腳亂又把拉鏈拉開。
這時,安言昊偏頭看見了門外的我,仿佛被家長抓早戀的小學(xué)生,連忙和江佩雯拉開距離,“姐,你怎么在這?”
我尷尬一笑,“來祝賀你拿獎!
江佩雯滿臉緋紅,別過視線不去看我,“小鹿,你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干嘛,為什么不說話?”
我無奈,你倆剛才那距離都快親上了,我哪敢說話啊!
待安言昊換好衣服,他主動提出要請我們?nèi)プ约绎溩羽^搓一頓,就當(dāng)慶祝自己比賽成功。
我正好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他說這件事,便答應(yīng)了。
到了飯店,他足足點(diǎn)了六盤餃子,還有十道菜。
服務(wù)員剛把盤子端上來,他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吃相好像剛從里面關(guān)了十年放出來的。
安言昊見我不怎么動筷子,以為是被他的吃相嚇到了,訕訕笑道,“姐你是不知道,我們集訓(xùn)的時候,教練真不拿我們當(dāng)人。
頓頓只能吃減脂增肌的營養(yǎng)餐,看著是葷素搭配,有魚有蝦,可是嘴里沒味!
尤其是比賽前的那一周,辣不能吃,油膩不能吃,我都快饞死家里的飯菜了!”
江佩雯滿眼都是心疼,夾了一塊鍋包肉到他碗中,“那你多吃一點(diǎn),反正也是你自己掏錢!
安言昊也夾起一只水餃,放到江佩雯碗中,大大咧咧道,“你也多吃一點(diǎn),這幾天跟在我后面跑檢錄、拿東西的,都沒見你好好吃過飯!
我本就沒什么胃口,又被他們?nèi)隽藵M滿一碗狗糧,悄悄放下了筷子。
江佩雯這才注意到我,瞬間臉頰紅透,用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小鹿,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我淡聲道。
他們兩人似乎察覺出我的不對勁,飛快對視了一眼。
“姐,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嗎?”安言昊試探著詢問。
我抿唇道,“我想請你幫忙,帶我走陰關(guān)!
安言昊愣住了。
江佩雯聽不懂走陰關(guān)是什么意思,但她見我和安言昊的神色如此凝重,便知道事態(tài)不小。
她坐到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語調(diào)充滿關(guān)切,“小鹿,你的手怎么這么冰啊!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別嚇我行嗎?”
江佩雯在我心里始終像個大姐姐一樣,我聽了她的話,鼻尖又是一酸,強(qiáng)忍著淚意說道。
“我老公出事了,他的魂現(xiàn)在冥界,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江佩雯倒抽一口冷氣,震驚地看向安言昊。
安言昊撓了撓頭,猶豫道,“姐,你知道活人走陰關(guān)有多危險嗎?那些經(jīng)常走陰的人根本都不能叫做人了!
她們體內(nèi)早已被陰氣侵蝕成半人半鬼,甚至不敢久留在人間,畏懼陽光,只能被迫來往于陰陽兩界。
這幽冥路上危險重重就不說了,你以活人之身進(jìn)去,吸那么久的陰氣,肯定是要折陽壽的!”
我低著頭,緩緩說道,“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一直在猶豫該怎么開口,我不該拉上你陪我一起犯險,可現(xiàn)在除了你,我實(shí)在想不到別人了……”
安言昊連連擺手,“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薩滿走陰對自身沒什么影響,因?yàn)槲覀兩砩嫌猩衩髯o(hù)體,不會折損陽壽。
只是,師父當(dāng)時的情況已經(jīng)不好了,她僅是跟我口述一了遍走陰的過程,具體環(huán)節(jié)我自己也沒實(shí)踐過。
萬一出了點(diǎn)什么事,我能回來,你可就回不來了!”
他說到這里,再次確認(rèn),“這冥界,你非去不可嗎?”
我鄭重道,“非去不可!”
安言昊和江佩雯隔著餐桌對視了一眼,隨后說道,“既然這樣,那我陪你去!”
我抬頭看向他,心中百感交集,“你不怕嗎?”
安言昊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新一任的薩滿!神附在我身上,就是讓我為大家辦事的,如今姐夫有難,我怎能不救!”
我笑了笑,“奶奶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你能說出這番話,她老人家肯定很欣慰!
安言昊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她老人家只要不托夢抽我?guī)妆拮樱揖椭x天謝地了!那咱們什么時候開始?”
我正色道,“越快越好!”
安言昊聽完,和我一起將江佩雯送回了寢室,然后馬不停蹄趕往沈云舒一家所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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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tǒng)套房內(nèi),沈思玄正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連我們敲門進(jìn)來也當(dāng)做沒看見。
沈云舒坐在桌前給沈思玄檢查暑假作業(yè),彎唇對我們溫柔一笑,“你們來得還挺早,吃晚飯了嗎?”
我敷衍道,“吃過了!
冷玄霄慵懶地靠在椅子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手中紅酒,嗤笑道,“她哪有心情吃飯!我魂歸地府的那段日子里,你難道還吃得進(jìn)去?”
沈云舒從作業(yè)本上抬起頭,故意逗他,“我吃嘛嘛香!”
冷玄霄臉色明顯一沉,咬牙切齒道,“小沒良心的……”
“咱們什么時候開始?”我問。
冷玄霄抿了一口杯中紅酒,慢條斯理道,“急什么?讓龍鐵蛋在忘川邊多凍一會兒,把腦子凍清醒了,他才愿意跟你回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