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夜無眠,容霜翻來覆去,折騰到晨曦透進來,她才有點倦意......
等她蘇醒,身邊空無一人,觸摸床單,冰涼,表明他離開很久。
才睡了4個小時不到,她坐起來渾身酸痛。
手機信號燈一直亮著,她打開,收到婆婆廖霞的消息。
“霜兒,今天陪我去趟商場,二舅家媳婦的男孫下周滿月,咱去參加宴席,帶點見面禮去!
兩小時前收到,晾了她這么長時間,容霜預(yù)感不妙。
“好的,我剛起床,現(xiàn)在才看到你發(fā)的!
廖霞生性多疑,這番解釋怕是唬不住她。
果就一會功夫,廖霞陰陽怪氣就來了。
“媳婦,嫁入岳家三年,你是一點豐功偉績都不立,身為長者,我今要叨叨你兩句,你看哪家娶媳婦不生娃的?”
容霜嘆息,待會她也要念長經(jīng),現(xiàn)在隨便一句搪塞就行。
“知道了,媽,我們會努力的!
說完,直接扔手機,下床洗漱。
......
“媳婦,你覺得這金猴吊墜好看不?”
一晃眼功夫,容霜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坐在珠寶店里。
身邊是婆婆廖霞,拿著金閃閃吊墜在她面前晃蕩。
容霜瞬間進入工作模式,陪笑:“好看!
店內(nèi)有人圍觀拍照,她們不是明星,只因廖霞是著名女企業(yè)家,帶火全家。
而容霜是岳家門面,經(jīng)常出鏡賺流量,她是岳麟的賢內(nèi)助,也是廖霞的乖兒媳。
所謂羨煞旁人的貴婦人生。
婆婆微斂笑容,小聲嘀咕:“昨晚干什么去了,心不在焉的。”
而后一秒又切換成親切笑容,提高嗓音:“媳婦眼光跟我一樣,那就買下來吧。”
岳家人精通一秒換臉的才藝,容霜早就見慣不怪。
而且廖霞好面子,當下這么多人圍觀,不表現(xiàn)下家和萬事興,她回去又要念經(jīng)。
容霜一手乖巧地挽著她手臂,一手戳戳旁邊柜臺玻璃,保持營業(yè)。
“媽,我覺得這金手鐲也好看!
廖霞笑顏如花,主動配合湊近去:“哪個?我看看!
“這個,麻煩把這手鐲拿給我媽看謝謝!”
容霜揚起體面微笑,隨后拿著手鐲和廖霞研究起來。
“媽,你看看這紋路,好精致呀,我在想,不如咱買倆,大人小孩都有份!
“確實好看,媳婦有心了!
加上店員賣力推薦,三張笑臉湊一起,畫面別提多喜慶多和諧。
引起圍觀群眾感嘆:“廖霞真是人生大贏家,事業(yè)有成,兒子出息,媳婦孝順,自己少操心比同齡人至少年輕十歲。”
“別的豪門爾虞我詐,這家和和睦睦,廖霞不愧是六邊形戰(zhàn)士,看她挑媳婦眼光,難怪她事業(yè)做大做強。”
觀眾呼聲越熱烈,廖霞笑容越發(fā)燦爛。
容霜偷偷斜睨她,心里巨石頃刻放下。
只要把廖霞哄美,她才能少遭點罪。
趁店員打包,容霜掏出手機,通知岳麟過來接她們走。
每逢周末,夫妻倆會一起回婆家吃飯。
今天和婆婆出行,正好讓岳麟來接,順便一起回家吃飯。
“好,你們完事了通知我,我去接你們!
這是她出發(fā)前收到的信息。
她剛通知他沒多久,便收到回復(fù),“我臨時有事來不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
“那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容霜趕緊追問,心里打鼓,他不在,等會餐桌上腥風(fēng)血雨,誰幫她擋?
“應(yīng)該趕不及,你跟媽說,別等我!
腦內(nèi)繃緊的弦“啪”一聲斷裂,她深陷空白迷霧。
要知道岳家人難纏,夫妻倆平時背靠背方能抵抗。
如今戰(zhàn)友爽約,今天只能靠她自己。
她心情納悶,強笑營業(yè),廖霞眼尖,很快看出端疑,悄聲問: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嗎?”
“阿麟說有事不來,要我們等司機過來接。”
廖霞抿起嘴唇,一秒垮臉:“這小子真是的,不早說,看外面那么多人!
“那他還回不回來吃飯?”“不回。”
廖霞攤開雙掌,看一眼店口,無奈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外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商場出動保安維持秩序。
容霜湊近她耳邊:“我聯(lián)系下司機!
“唉!绷蜗伎圩∷氖,將其放到腹中,嚴肅道:“我老感覺你倆不熟,這么大的事不商量好,臨時說變就變!
她緊張抿平唇線,廖霞繼續(xù)訓(xùn)話:“你要記住,孩子是父母感情的紐帶,沒有孩子,夫妻總有天會散,你不生,讓外面女人幫你生嗎?”
“這樣下去,遲早得離,把老公拱手讓給別人。”
酸意漫上眼眶,容霜眨眨眼,掃去水霧。
確實得離,誰會想到,十米高巨浪蓋天呼嘯來前,海面風(fēng)平浪靜呢。
這時手機震響,是司機打來,她接通。
“你好夫人,我是小軍,外面下暴雨,到處水浸,停車場不給停車,我在商場正門等你們行嗎?”
“好,你盡量停近點,我們身上沒帶傘!
借助保安騰出一條路,容霜和廖霞手挽手走出商場,一路上不停有粉絲圍堵要合影。
商場門外雨簾兇猛,滂沱大雨將天與地混淆,白茫茫一片。
疾風(fēng)瘋狂將水汽塞進來,發(fā)絲被吹得張牙舞爪。
就等候幾十秒,兩人一身衣服全濕。
保安撐傘幫她們遮擋,容霜緊緊攬住廖霞,三人共享一把傘走進雨簾。
傘的作用幾乎沒有,雨水囂張涮臉,全身濕透,鞋里灌滿水,整個人像掉水里被撈上去似的。
廖霞咿咿呀呀叫,體面被疾風(fēng)撕得粉碎,容霜跨前一步,用半個身子幫她擋雨。
艱難跋涉,兩人總算到達,開門懟進兩個瘋婆子可把司機嚇一跳。
“我天呀,下這么大的雨!”
容霜整理頭頂亂草,兩人第一次這么狼狽。
手機再次震響。
“舒婳回國了你知道嗎?”閨蜜藍悠給她發(fā)來消息。
車廂亂成一窩粥,原沒心思搭理她,可手機不停震響。
她點開看,是一張張照片。
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帶著墨鏡等候,接著他張開雙臂迎接,然后跟推著行李箱的女人形影不離。
“我來機場接人,從下午2點到5點,足足等了三個小時,這男人全程跟我一起守候!
“女的是舒婳,那男的我認不出,但總感覺很眼熟。”
額發(fā)的水滴到屏幕,容霜拿手蹭蹭,不小心將照片放大。
男人的手表有條裂縫,她再熟悉不過。
下午5點13分,她和廖霞被淋成落湯雞,而他在機場癡心等候三小時,接他的白月光。
一股寒涼注入到體內(nèi),容霜捂嘴輕輕打了噴嚏。
既然白月光已經(jīng)現(xiàn)身,意味著她的任務(wù)條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