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次日晨曦剛升,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微弱的陽光穿透晨霧,微灑在天地中,沈書仇也恰在此時睜開雙眼。
他沒有晚起的習(xí)慣,無論是在什么樣的季節(jié)與天氣,沈書仇醒的永遠(yuǎn)很早。
垂下眸光看著宛如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的裴柔,沈書仇眸光柔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yáng)。
小丫頭睡覺倒是很老實(shí),唯獨(dú)睡姿有些不雅,一只腿橫跨在沈書仇身上,把小腦袋埋在胸膛處,那雙小手則是環(huán)繞在沈書仇脖頸處。
沈書仇并沒有著急起床,便讓小丫頭在懷里多睡會,接下來的路程還很遠(yuǎn),沈書仇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到掩月劍宗。
而且沈書仇覺得接下來的路程絕對不會一路平順的。
就在這般想著的時候,懷中傳來了裴柔的動靜。
“哥哥。”
裴柔聲音糯糯道。
沈書仇柔聲道:“醒了,就起來吧,我們還要趕路呢!
“不要!
裴柔把腦袋在懷中蹭了蹭撒嬌道。
沈書仇見狀也只是無奈一笑,任由小丫頭折騰一會也就起床了。
來到樓下,店家卻早已起來,坐在柜臺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就快些離開吧!
店家朝著下樓的沈書仇道。
“多謝,還請店家給我們打包點(diǎn)路上的干糧!
沈書仇知道店家這是為他好,微微致謝后便索要了一些干糧。
店家微微點(diǎn)頭,隨后便將一些干糧包裹起來交給沈書仇。
店家并沒有收沈書仇遞出的碎銀,或許是看在他們二人不過是小孩模樣。
“你們這是要去往哪里!
店家忽然叫住了沈書仇道。
“我們兄妹二人要去掩月劍宗,不知店家可否知曉!
聞言此話,沈書仇當(dāng)即問出。
聽到此名,店家卻是微微搖頭道:“你們這是要去投報(bào)仙宗?”
沈書仇也不失望,畢竟是一處宗門,凡人不知曉也很正常。
“不知道昨晚那兩個人呢!
沈書仇借機(jī)問起昨晚見到的二人。
“他們一大早就離開了!
店家回道。
聽到此話,沈書仇眸光閃動,隨后也沒有再多問什么,緊接著告別店家走出客棧。
此處鎮(zhèn)子不大,不一會的功夫沈書仇就牽著裴柔走了出來。
二人又走了一會,視野內(nèi)便出現(xiàn)一個小山村。
隔著老遠(yuǎn)沈書仇就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想來這里便是店家所說的小山村了。
沈書仇將裴柔安置在原地,獨(dú)自踏進(jìn)去查看情況。
一進(jìn)入到村子里,沈書仇頓時被里面宛如人間煉獄的景象給看的直皺眉頭。
整個小山村無一活口,男女老少的尸體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
所有的尸體都如同一副皮包骨般,腳下的土地被血液滲透的發(fā)紅。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尸體腐爛發(fā)出的惡臭味,饒是習(xí)慣殺戮氣味的沈書仇也是被這兩股混雜起來的氣味給熏到干嘔。
根據(jù)村子中留下的那一股氣息,沈書仇就斷定,這種手法與江云縣的如出一轍。
只不過令沈書仇有些不解的是,他明明記得一刀將那名紫衣女子給斬殺了。
但為何,此處還會出現(xiàn)這等沒有人性的滅村慘狀。
但唯一能給沈書仇解答的便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名為夜邪的妖異女子并沒有真正的死去,而是以一種方式逃離了。
瞬時間沈書仇便想到夜邪手中那一顆詭異的血珠。
那血珠的氣息與魔刀聽春雨很相像,但魔刀的氣息卻能壓制血珠一頭,從那天的戰(zhàn)斗沈書仇便能察覺到。
想到這里沈書仇微微皺起眉頭,他知道對方如果沒死,那么接下來還會繼續(xù)出現(xiàn)。
沈書仇這時也大概能明白,此人恐怕是這一世與自己死亡有極大的關(guān)系。
既來之,則安之。
沈書仇微微搖頭,便走出小山村,在這個亂世中,人命猶如草芥,他也可憐不了誰。
......
......
掩月劍宗依山而建,藏身于半山腰的云霧之中。
劍宗四周云霧彌漫,讓人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
云霧時而翻滾,時而飄蕩,給劍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宗派建筑氣勢恢宏,與山勢相融,猶如仙境一般。
山間小道蜿蜒曲折,直通劍宗大殿。
在那片朦朧的云霧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靜靜盤立。
而此刻,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正從后面鬼鬼祟祟的靠近。
“溫言玉!
只不過還未等她靠近,那道盤立的身影卻率先開口說話。
溫言玉的身形忽然一滯,小臉有些沮喪道:“三姐你就不能讓我嚇唬一次嗎!
眼見被發(fā)現(xiàn)了,溫言玉索性就攤牌坐到其身邊。
溫沐萱美眸微微瞪了她一眼道:“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修行就光想著調(diào)皮!
自她把溫言玉帶回劍宗就被檢測出乃是先天劍體,隨后便被數(shù)位太上長老搶著收為弟子。
但溫言玉的一門心思完全不在修行上面,一開始還挺積極的,但到了后面不過是三分鐘熱度。
但即便如此,靠著強(qiáng)大的資質(zhì),僅僅三年便達(dá)到了劍心通明的地步,修為更是跨入金丹境。
“修行多沒意思,還不如回家,三姐你就讓我回家唄!
溫言玉小臉央求,好看的眸子眼巴巴的看向溫沐萱。
聽到此話,溫沐萱思緒不知不覺間被拉回到了江云縣那個少年身上。
這三年溫言玉也總是跟她提起沈書仇,那個拒絕跟她進(jìn)宗的少年。
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了,是否還在溫家。
溫沐萱雖然與沈書仇相識不過短短一月,但對方卻帶給她一種神秘的感覺。
她不止一次感覺這個青澀的少年體內(nèi)有著一個千年靈魂般。
回到劍宗的三年里,如果不是溫言玉提起,溫沐萱也極少會想起對方。
唯一的感覺便是覺得對方有點(diǎn)可惜而已,白白浪費(fèi)了一個修行的資質(zhì)。
二人之間一個是修者,一個是凡人,如果不是偶然的機(jī)會,他們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關(guān)聯(lián),也不可能會成為朋友。
畢竟仙凡有別,自己這一回,他們之間也許就不會再見面了,那所謂的朋友也會隨著時間漸漸淡去。
不過提到江云縣,溫沐萱的柳眉卻是不經(jīng)意間微微一皺。
不知為何,這幾日她總是感到一絲不安,就好像生命中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人被抽絲剝離出去。
修者的感覺是很靈敏的,也導(dǎo)致這幾天她一直沒法安心修行。
“行不行嘛!三姐就讓我回去嘛!”
溫言玉見溫沐萱忽然發(fā)起了呆,不由拽了拽她的衣裙。
“不行,好好修行哪里也不準(zhǔn)去。”
回過神來的溫沐萱沒有絲毫余地的當(dāng)場拒絕了。
“哼!”
溫言玉小臉一別,輕輕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