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北地郡城外。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怪冷的,你們快回去吧!”
楊昭手中拿著破竹竿,向著前來送行的楊玉兒等人微微拱手道別。
雖然這一個月來楊家大部分人都知道楊昭回來了,但此次離開,楊昭并沒有告訴別人,故而也沒幾個人知道。
只有楊玉兒領(lǐng)著幾個丫鬟以及小北,小曦前來送行。
當(dāng)然,林彤霞是知道的,只不過她并未前來。
“七哥,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你過完年再走吧。”
楊玉兒抿了抿嘴,不舍楊昭離開。
“不了,已經(jīng)在這兒待了一個月了,我的路還未走完!
楊昭微微搖了搖頭。
“干爹!”
小北癟著嘴,跑上前拉著楊昭的手,淚眼婆娑。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干爹在你這個年紀(jì)時都為霸一方了!”
楊昭敲了敲小北的頭,笑著說道。
倒不是他不想帶著小北了,只是他現(xiàn)在不似以前,肉身都變的與常人一般了,實在是保護(hù)不了小北了。
而且小北總不能一直跟著他流浪吧......
“干爹,小北舍不得你......”
小北抱著楊昭的腿,哭的稀里嘩啦的。
楊昭看著哭的很悲傷的小北,微微眨了眨眼,忽然道:“咳,小北啊,干爹想通了,跟著干爹雖然苦點,但也算是一種磨煉,要不你還是跟著我吧!”
“......”
聞言小北瞬間愣了愣,也不哭了。
他先是抬頭看了眼楊昭,又回頭看向楊玉兒和小曦。
“干爹你一路走好,我還要教小曦算子,就不送你了!”
說著,小北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后快步走了回去。
“小曦走,回去我教你十二天干摸相神算之法!”
小北拉了拉小曦的衣角,快速說道。
小曦眨了眨眼,頓時反應(yīng)過來。
隨后二人小跑著往城內(nèi)而去。
一邊跑著小北還不時回頭看看楊昭,那模樣就怕楊昭追來......
“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
楊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隨后向著楊玉兒道:“小北以后就交給你了,可別讓他學(xué)壞了!”
“七哥放心便是!
“好了,你也回去吧,我走了!”
楊昭向著楊玉兒揮了揮手,瀟灑離去。
“七哥,記得常回家看看!”
楊玉兒看著楊昭離去的背影,直到楊昭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才輕嘆一聲,轉(zhuǎn)身向著城內(nèi)走去......
...
寒風(fēng)卷地,大雪紛飛,轉(zhuǎn)眼三個月時間過去。
山海關(guān),位于京城北方一千千二里之外,隸屬京畿,是京城北方的門戶,再往南,便是京畿腹地。
盡管此時已過完年,但山海關(guān)的天氣卻是依然冷的很。
傍晚。
漫天大雪中,一位青年手持一根破竹竿,漫步走在山海關(guān)內(nèi)的小鎮(zhèn)中。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楊昭。
三個月前,楊昭從北地郡一路往南而行,并于今日來到了山海關(guān)。
他倒不是一直徒步而行,期間還蹭了幾次馬車。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可并不是身無分文,從北地郡出發(fā)的時候,楊玉兒給了他三十兩紋銀,如今也才花了不到二十兩而已。
還好他這身打扮看上去不怎么起眼,要不然早就被歹人給劫去了......
大雪中,楊昭漫步走在小鎮(zhèn)中,一步一個腳印。
片刻后,他來到一家頗為簡陋的的客棧門口。
微微猶豫了片刻,楊昭抖了抖身上的雪,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剛進(jìn)門,便有一股熱氣迎面撲來,讓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楊昭隨手把竹竿愴在門口,同時掃了一眼客棧內(nèi)的光景。
客棧并不大,大約六七十個平方,在客棧中間的位置,一個火爐正在散發(fā)著灼熱的氣息。
此時雖然已到飯點,但客棧中卻并沒有多少客人,只在火爐旁的一張木桌旁坐著三個男子。
三人中,其中兩人武夫打扮,一臉冷峻的模樣。
而另一人則是頭戴矮冠,面容清秀,倒是像是一個書生。
而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還放著兩柄帶鞘的環(huán)手大刀,應(yīng)該是那兩個大漢的。
聽到門響,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楊昭,不過他們看了一眼后便沒再理會。
而除了正在吃飯的三人,客棧中的柜臺處還坐著一位小廝,應(yīng)該是店小二。
或許是客人比較少的緣故,那小廝正用手拄著下巴打瞌睡。
聽見門響,正打著瞌睡的小兒頓時清醒了過來。
“客官里面請!”
見到門口的楊昭,小二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同時熱情的的介紹道:“客官想吃點什么?”
“咱這兒有現(xiàn)醬的牛肉、熱乎乎的豆面餑餑、還有奶汁角、香菇燉田雞、八寶野鴨......”
“給我來二斤牛肉,再來一壺?zé)峋!?br>
楊昭隨手帶上門,對著小二說了一聲道。
“得來,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
小二應(yīng)了一聲,拖著長音小跑進(jìn)了里屋。
楊昭掃了一眼屋內(nèi),隨后走到火爐另一邊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他看了一眼火爐對面的三人,隨后彎下腰,雙手放在火爐旁烤了起來。
火爐灼熱的溫度令周圍的空氣看上去微微有些扭曲,也將楊昭身上的寒意盡數(shù)散去。
旁邊的三人也沒理會楊昭,自顧自的聊起了天。
“聽說人皇陛下遣十位武圣起兵征討東夷群島,這事公子你們可知道?”
一位大漢率先開口說道。
“當(dāng)然知道!”
另一位大漢接話道:“這么大的事能不知道嘛,我家二哥就被征召去了!”
“不過聽說那東夷群島上好像都是些修仙者,從未對我中土有覬覦之心,不知陛下為何要去征討他們......”
兩名大漢一邊喝酒,一邊隨意的聊著。
而這時,那書生模樣的男子卻道:“咱們陛下乃是有大魄力的人,有統(tǒng)一四夷之心也無可厚非,只是苦了天下的老百姓......”
“可不是怎么的,哪哪都鬧饑荒,陛下也不管管。”其中一大漢嘆了口氣道。
那書生喝了一口酒,嗤道:“陛下哪有那功夫管這些小事!”
“等到降服東夷應(yīng)該就好了!”
另一名大漢道。
“降服東夷后還有西漠,再之后還有中土六大宗門,然后還有圣地,圣地之后好像還有天淵......”
書生搖頭嘆了口氣,“但凡打仗,受苦的永遠(yuǎn)是百姓,如此下去,我人族的百姓不知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