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溫知知看到他額頭和頸脖下的筋脈變得赤紅。
溫寶珠慌了,喊道:“葉師叔,你快救救季師兄!
余英上前。
溫寶珠也跟著上前,但是想到什么,又像怕季青會嫌棄般,后退幾步。
她的舉動落到江扶云的眼里,讓他心疼她的小心翼翼。
余英扣住季青的脈搏,很快臉色變了。
“余峰主,師兄他怎么樣了???”姚麗緊張問道。
“不知是什么毒,甚是兇猛……”余英頓了下,看向姚麗,“他的修為正在倒退……”
“怎么會。!”姚麗失控道。
“余峰主,我乃藥王宗弟子,有種猜測,可否讓我為季道友把把脈?”
有修士站了出來。
“好!庇嘤Ⅻc頭。
修士上前蹲下,指尖落到季青的脈搏上,表情越來越凝重,好半晌,他起身朝著余英作揖道:“余峰主,季道友中了血靈蠱毒,他體內(nèi)的蠱蟲正在吞噬他的靈力,會使其修為倒退,直到他修為全無,那蠱蟲便開始啃食他五臟肺腑,直到他死亡!
“那如何解蠱?”余英問道。
修士猶豫了下,才說道:“血靈蠱毒很邪,正派中已是不允許有人養(yǎng)血靈蠱。想要解此蠱,需犧牲一個金丹期強者,這種代價,其實也相當(dāng)于無解!
四周的修士聞言,有的同情,有人暗暗幸災(zāi)樂禍。
姚麗有些崩潰道:“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有一味靈藥叫紅蓮草,定時服用此藥,可麻痹體內(nèi)的蠱蟲,這樣……能多活些時間!
姚麗哽咽。
溫知知看著昏迷的季青,內(nèi)心微有波瀾。
倒不是同情憐憫,只是唏噓。
上一世的季青在九州門派大比中大出風(fēng)頭。
后來的他也是越來越強,比江扶云還要快突破,成為南州最年輕的金丹強者。
那個站在九州大比武場上,劍指對手的溫雋男子,意氣風(fēng)發(fā),萬眾矚目。
一時間風(fēng)頭無兩。
溫知知搖搖頭,欲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
還未轉(zhuǎn)身,便聽到那低沉又暗啞的聲音響起。
“小師妹……”
溫知知下意識看去。
季青已經(jīng)醒來了。
他靠在樹干上,望向她這邊。
蒼白的薄唇微動。
溫知知聽到了聲音,余英等人自然也聽到,也紛紛順著他的視線看來。
余英皺眉,很快收回視線,朝著那名藥王宗弟子道:“有勞道友了!
“余峰主客氣了!
余英還想說話,姚麗沖到她面前,“余峰主,給季師兄下蠱之人就在現(xiàn)場,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話,對方肯定會留下些痕跡的!”
余英抿唇,冷冷看了姚麗一眼,“你擔(dān)心,我們就不擔(dān)心?等你……”
不等她說完,姚麗又急切打斷道:“搜在場弟子的儲物袋,肯定有蛛絲馬跡!”
這話一出,有些弟子面露不悅。
儲物袋怎么能隨便搜呢?
誰沒點秘密?
“余峰主,絕對不能放過那人啊……”姚麗焦急道。
余英看了郭雯雯一眼。
見余英沒反應(yīng),姚麗更急了,想也沒想說道:“余峰主,若是你落日峰的弟子,你還會這么淡……”
姚麗話沒說完,郭雯雯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冷靜下來了嗎?”
蠢貨,自家的事情關(guān)上門處理便是,沒看到那么多修士在看熱鬧嗎?
“因為季師兄不是落日峰和主峰的弟子嗎?”姚麗捂著自己的臉,一臉埋怨道。
“姚師妹……慎言!奔厩鄤×铱人詭茁,臉色慘白如紙。
這時,溫寶珠站出來說道:“我知道師姐擔(dān)心季師兄,可大家都擔(dān)心季師兄啊……”
“姚師姐,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有人假扮我們玄靈宗的弟子對季師兄出手呢?”
溫寶珠繼續(xù)道:“在場的每一位師兄師姐都在一起相處很久了,彼此都有所了解……我也相信師兄師姐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溫寶珠的話博得其他弟子的好感。
江扶云點頭道:“在場除了林默加入宗門的時間短一些,其他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就像寶珠師妹所言,不無可能,只是萬事都沒有絕對,我覺得在場的玄靈宗弟子先不要離開,等我?guī)熌飦砹嗽僬f,余峰主認(rèn)為呢?”
余英眼里有不耐煩,但還是微微頷首,走到一旁盤腿入定。
氣氛逐漸變得沉默。
姚麗蹲到季青身邊,紅著眼道:“季師兄,你先把這顆復(fù)靈丹吃下去,我去問問看誰有紅蓮草!”
季青知道復(fù)靈丹對自己無用,但還是接過丹藥吃了下去,他道:“姚師妹,我沒那么脆弱……”
說著,他站了起來,施了個小法術(shù),身上一襲青衣干干凈凈。
除了臉色蒼白些,看起來還是那個清雋儒雅的季師兄。
“我有點事情,別擔(dān)心!
姚麗想說什么,但季青已經(jīng)邁步朝著前面走去。
江扶云和溫寶珠等人看去。
季青停下腳步。
宴晨看向溫知知的身后,“小師妹……”
早在季青走來時,溫知知就知道了。
“小師妹,借一步說話好么?”后方響起季青的聲音。
溫知知宛如沒聽到般,一動不動。
季青頓了下,才朝著宴晨幾人作揖道:“宴道友、韓道友、白道友、王道友……可否讓我與小師妹單獨說會兒話?”
太虛門幾人立馬閃開。
宴晨猶豫了下,還是走到了一邊。
“沒想到這位九云峰的大師兄還記得我這個小嘍啰姓什么。”王虎小聲說道。
“是啊……可惜了……”白青之輕聲道。
他身中血靈蠱的消息傳出去,要不了多久,就會感受到修真界的人情冷暖。
溫知知轉(zhuǎn)過身,抬頭看季青。
他聲音溫和道:“我夢到長大后的你……應(yīng)該說,那會兒你十四五歲!
見溫知知不說話,好半晌,他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我找到那句話的答案……”
阿知不欠你的。
“季師兄,你既已經(jīng)知道答案,就該知道不管你說什么,都會顯得多余。”溫知知道。
“那些……都是發(fā)生過的嗎?”
即便知道,可那句話他還是想問出來。
溫知知一瞬不瞬地看著季青的眼睛。
從她的眼睛里。
季青看到了答案。
“是。”
“上一輩子的事。”
當(dāng)溫知知話音落下那一瞬,季青的眼眶驟然發(fā)紅。
他的腳步后退了一步。
“你……”
季青的嗓音變得沙啞,他想問,她是怎么死的。
可是,到嘴邊的話,卻怎么都問不出來。
“季師兄,我現(xiàn)在很好,身邊有了很多愛我的人,我也很愛他們!
“但這也不代表,我能待你如初,我覺得最好的結(jié)局便是互不打擾,這樣就很好!
季青點頭,卻沒有說話。
溫知知也沉默了會兒。
“我先走了。”
溫知知說完,轉(zhuǎn)過身去。
她背對著季青,邁出去一步。
“好好活著吧……”
她的聲音,隨風(fēng)飄遠(yuǎn)。
“宴師兄,我餓了……”
“看看,這是什么?”
“哇,好多吃的呀……宴師兄怎么買那么多吃的啊!”
“這陣子我去歷練,途經(jīng)幾個城鎮(zhèn),聽到那些修士說這些特產(chǎn)好吃,想著買回去給你這個小饞貓嘗嘗!
“師兄,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