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
攤子前,站著一襲鵝黃色裙子的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gè)小揪揪, 用同色絲帶綁了個(gè)蝴蝶結(jié),風(fēng)起,那垂落下來的絲帶隨風(fēng)而動(dòng)。
粉嫩嫩的臉蛋上,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蓄滿淚花,過長的劉海也因沾上淚水黏到一邊額頭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便是路邊的行人瞧著,都忍不住想要上前來安慰。
謝晚黎回頭,挑眉。
小姑娘伸出氣得發(fā)抖的手,這次胡亂指了塊原石。
丟給攤主兩枚上品靈晶,買下那塊原石,謝晚黎輕輕一捏,里頭是一塊融在一起的下品靈晶,大概能分出十枚的數(shù)量。
攤主一見,立馬心疼地望向小姑娘,就她爹朝她發(fā)火,便準(zhǔn)備送他一塊原石,畢竟對(duì)方出手可大方了,他還沒要價(jià),對(duì)方就丟了兩塊上品靈晶過來。
“您也別灰心……”攤主話沒說完,卻見對(duì)面的男子把玩著手上的下品靈晶,哪里有生氣的意思啊。
呃……兩塊上品靈晶賭出十枚下品靈晶……竟然還挺高興?
見自己胡亂指的原石賭出來的下品靈晶都讓謝晚黎如此高興,溫知知就……更氣了!
今日的她承受了太多的屈辱。
謝晚黎收起手上的下品靈晶,起身邁步離去。
走出去幾步,又回頭看還站在原地不動(dòng)的小姑娘,不耐煩道:“快些,冬瓜!”
……氣得溫知知淚豆子掉的更多了。
謝晚黎眉頭挑得更高了,“閉嘴,不準(zhǔn)哭!
“讓一讓,讓一讓……”
路上的行人紛紛站兩旁,讓挑夜香的老嫗走。
謝晚黎斜睨了眼,“再哭就把你塞進(jìn)去。”
溫知知立馬閉嘴。
謝晚黎滿意了,繼續(xù)往前走。
方才的攤主嘆口氣道:“冬瓜小姑娘,快跟上吧,不然你爹又要發(fā)火了!
溫知知:“…………”
在和謝晚黎賭石間,溫知知怕蘇靈他們聽到消息會(huì)擔(dān)心,便送了張傳音符過去報(bào)平安。
傳音符只在一定的距離間好使,北市離火鍋店的距離也剛好。
她也怕蘇靈他們不管不顧的沖過來,把謝晚黎給得罪了。
這人性情太過喜怒無常。
不過她看出來,他暫時(shí)不會(huì)殺她。
他很喜歡賭石,但在賭石上就是個(gè)非酋。
偏生他又很享受出物帶來的喜悅。
不管賭出什么來,都會(huì)讓他高興。
夕陽西下,西邊天空被大片晚霞暈染,入眼美不勝收。
夕陽的余暉下,一大一小往云瀾宗方向回去。
還未到云瀾宗,幾道身影出現(xiàn)在正前方。
一襲黑衣勁裝,扎著高馬尾的葉青旋,右手上是把黑色鐵錘。
其身旁是身著月牙色錦袍的南羨安,一根玉簪半束發(fā),君子如玉,清雋端方,如翩翩濁世貴公子。
再其身旁是一臉嚴(yán)肅的尉遲初,紫色華服,衣襟與袖子上都繡有云騰圖,眉心依舊是那顆紅玉石抹額,明艷貴氣。
再是……朝著謝晚黎齜出獠牙的秦朗,看起來兇惡無比,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著,好似隨時(shí)都會(huì)沖上來。
看著四人。
溫知知扁了扁嘴,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謝晚黎唇角微勾,一襲白衣變成紅衣,“等我回來么?”
還不等四人開口,后方的小姑娘朝著他們跑來。
南羨安是下意識(shí)彎腰張開雙手,要接抱住那飛奔而來的小姑娘。
只是小姑娘突然急剎車。
然后轉(zhuǎn)身開,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雙手叉腰,朝著謝晚黎罵道:“雖然你長得很丑,但是你想得美,我的師兄師姐怎么可能是在等你回來,他們是在等我回來!等我!”
謝晚黎瞇眼,眼底迸發(fā)出危險(xiǎn)的光芒。
溫知知卻是一點(diǎn)都不帶怕的。
挺直腰桿。
南羨安四人:“?”
什么情況?
他們是探知到阿知和謝瘋子在一起,所以便趕了過來。
“矮冬瓜,你皮癢了?”
溫知知做了個(gè)鬼臉,“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
謝晚黎盯著溫知知看。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南羨安和葉青旋幾人的靈力已經(jīng)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
就在四人蓄勢(shì)待發(fā)時(shí),謝晚黎冷嗤道:“反彈!全部反彈回去!”
溫知知雙手做了交叉的動(dòng)作,“反彈無效!”
“你說無效就無效?”
“是啊,不服來單挑!”溫知知說完,一溜煙往四人身后躲,她不小心躲到尉遲初身后,但想想又不放心,往南羨安身后挪去。
尉遲初:“…………”
謝晚黎冷笑,“你是大糞嗎?還需要我來挑?”
“那你就這么喜歡挑嗎?尉遲師兄,拉給他,讓他挑!”
“我拉不出那么多……不對(duì),為什么是我。恳膊粚(duì),你們說的什么話啊???”尉遲初瞪圓了眼睛。
其他三人:“…………”
溫知知還想說什么,謝晚黎道:“閉嘴,不要和我說話!”
溫知知從南羨安身后探出腦袋,大喊道:“你也不要和我說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和我說話!”
“打住打住,誰再說話誰就是狗!”眼見這一大一小又要吵起來了,尉遲初立馬出聲阻止。
溫知知和謝晚黎沒再說話,只是兩人目光對(duì)上,各自重重冷哼一聲。
謝晚黎一個(gè)飛身,身影消失了。
片刻,葉青璇問道:“知知,你和謝晚黎什么情況?”
溫知知言簡意賅地解釋一遍,但沒有說自己被抓住的事兒。
南羨安抱起溫知知,將她的劉海撥到一旁,輕聲問道:“阿知不怕他了嗎?”
今天發(fā)生的事兒太多,被南羨安氣息包圍的小姑娘放松下來,人就有些軟了,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回道:“他殺人的時(shí)候阿知很怕,但有時(shí)候又不怕。”
“為何?”
“就直覺……”溫知知想了想,抬頭看南羨安,“他就算是賭出下品靈晶出來都很高興……”
溫知知歪了下腦袋,補(bǔ)充了一句,“就總覺得……他的笑容里好像有故事……”
南羨安但笑不語。
他抱著溫知知瞬移到附近的河流旁,將她放下來,拿出絲帕浸水。
溫知知眨了眨眼睛。
南羨安將絲帕擰半干,轉(zhuǎn)過身來擦拭她臉上早已干掉的淚漬。
“尉遲初同你說過謝晚黎的事情么?”南羨安問著,又拉過她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擦去她的手上的污漬。
溫知知點(diǎn)頭,“說他打架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