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空手套白狼
“楊飛，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過去的一切都翻篇，不開心的全忘掉，你還是我的楊飛，我還是你的陸曉楠�！�
“變質(zhì)的感情沒有挽回的意義，不然只會惡心自己，咱們好聚好散，給彼此留下一份體面，難道不好嗎？”
兩人對視，陸曉楠眼中透著堅持，楊飛眼中也透著堅持。
最終，陸曉楠幽幽一嘆，“能再陪我喝一次酒么？”
楊飛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找了個適合喝酒的地方，一杯一杯的喝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受酒精的影響，楊飛的話漸漸多了些。
提及過去，每日起早給小楠買早餐，畢業(yè)之前，會找機會和小楠在小院里漫步，直到夕陽落幕。
“還是校園美好。”陸曉楠盯著酒杯，看著升騰的氣泡，突然發(fā)出一聲感嘆。
楊飛很認同，但沒有出聲。
他搖晃著酒杯，一口干了，在心里默默說了句：可惜終歸只能存在于回憶中了。
面對楊飛的沉默，陸曉楠開始一個人喝悶酒。
偶爾會敲敲酒杯，偶爾看看楊飛，也不說話了，就這么一杯一杯的喝著。
直到醉趴在吧臺上。
嘴里呢喃著，“能重新開始嗎？”
楊飛拿過她的手機，屏保是兩個人大學時期的一張合影，嘗試輸入密碼，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點開微信，看到了小楠的簽名：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陸曉楠嘴角動了動，依然趴在那。
她確定他看到了簽名，只不過他好像在用她的微信寫著什么。
半個小時后，楊飛離開了，袁雪來了。
袁雪安慰著她，“沒關(guān)系，男人心腸軟，磨著磨著就成功了�！�
陸曉楠卻哭了，揉著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掉。
“陸曉楠，快下來，有驚喜！”外面的世界銀裝素裹，女生宿舍外，佇立著一個傻傻胖胖的雪人，還有一個瘦瘦高高的‘雪人’。
……
“姨媽剛來多休息，別出門，記得喝熱水�！睕]過多久，一份清淡但可口的外賣送到了家門。
……
“楊飛，出來玩，為什么要起這么早啊�！�
“就是因為出來玩，才要早起啊�！�
“可是我好困，走不動山路。”
“我背你�！�
“哇，好漂亮啊，圓圓的火球從山的那頭升起來了，天空都被它點燃了！”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看日出，你要好好記住哦�！�
……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百天，也是我進入幸福生活的第三百天，我希望，我們擁有更多個三百天……”
……
陸曉楠泣不成聲，“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
第二天上午，楊飛來到瑜伽館，練習著瑜伽動作。
見他無精打采的，陳詩詩看準機會，給他熱身壓腿拉筋，小瑜伽房里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你昨晚干嘛了，身體硬得跟石頭一樣�！标愒娫娮跅铒w的后背，將他雙臂往后拉，做著開背的動作。
“失眠了，天亮時才勉強睡了半個小時，又醒了，頭疼，干脆就起床了�！睏铒w辛苦的說著，聲音還一斷一斷的。
陳詩詩哈哈大笑，“讓你天天欺負老娘，報應(yīng)啊�！�
楊飛啐了口：“報個屁�！�
“你說什么！”
“……你今天噴香水了嗎？好香啊�！�
“我從來不噴香水！”
“難道是體香？”
“你以為說些好聽的話，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門外，男學員們聚在一起，搖頭嘆氣，“你們有沒有覺得，陳館長下手越來越狠了……”
一位男學員若有所思，“嗯……身體接觸的也越來越頻繁了�！�
薛平凱突然冒了句，“我大概知道原因�！�
其他人湊了上來，“你知道什么？”
“昨晚我堂姐給我打了電話，感謝我介紹大客戶給她，她口中的大客戶就是楊飛，昨天去星河時代了，而且，陳館長也去了，兩人碰面后還一起看房了……”
“然后呢，快說啊。”
“我堂姐沒說太細，就透露了句，‘楊總很強勢啊，把你們陳館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一幫大男人聽了，表情各異，異口同聲：“不會吧�！�
方老師盤坐在地上，單手撐著下巴，“這臭小子到底給陳館長灌了什么迷魂湯……講道理，論我顏值在他之上，論身材我也在他之上，為什么陳館長從來不正眼看我呢？”
中午的時候，徐菲菲來到了瑜伽館，點了外賣，三人坐在一起吃飯。
徐菲菲驚嘆于楊飛這段時間的變化，明顯比一個星期前瘦了。
雖然今天有些精神不振，氣質(zhì)還是提升明顯的。
“約個時間，咱們把戲給演了，這樣我就不用總被人騷擾了。”徐菲菲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捏著奶茶杯，圓滾滾的奶茶杯，瘦得沒了肚子。
陳詩詩無意間來了句：“楊飛肯定沒問題，演戲他絕對是專業(yè)的�！�
徐菲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噢？”
“昨天去看房，我倆碰到了，你還記得那個劉瑞峰么，他也在場，你猜發(fā)生了什么？”
徐菲菲睜大眼睛，好奇心被勾起。
陳詩詩繼續(xù)說，“我倆一對眼神，默契地演了一出……然后楊飛一口氣買了50套房子，徹底把那小子給嚇傻了，劉瑞峰最后走的時候灰頭土臉的，連頭都不敢抬，我當時看得爽死了，他的自信心已經(jīng)沒了，以后不用被一直纏著咯。”
說到興奮處，她點燃一支煙，順手扔了一支給楊飛，楊飛伸手接住，陳詩詩先給楊飛點火，然后給自己點火。
這一套動作自然嫻熟，似乎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了。
“你倆這段時間，‘升溫’很快嘛�！�
“我跟你說，這小子看著老實，心黑的很，居然還想打老娘瑜伽館的注意，你可得提防著點他！”
徐菲菲擺擺手，“我干嘛要提防他？我還想著跟他合伙開個店，也增進下感情呢�！�
陳詩詩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走高冷范兒的嗎，怎么改風格，變花癡了？”
楊飛默默吃飯，低調(diào)抽煙，防止被二女唇槍舌劍所波及。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蔡一民開口便客氣問道：“小楊啊，你今天在公司嗎？”
楊飛大概知道他想說什么，故意反問：“蔡總，有什么事情嗎？”
蔡一民笑了笑，“小楊啊，我回去跟我老婆好好商量過了，你被那對無良母子訛詐的事情也解釋過了，我們決定還是找你做設(shè)計，下午就可以到你們公司簽合同�！�
楊飛抬起左手看了眼時間，“我現(xiàn)在人在外面，這樣吧，我2點半之前給你個準信，確認下午在不在公司�！�
吃完飯，楊飛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去辦點事，剛才菲菲的提議我覺得可行，但我沒什么商業(yè)頭腦，你們可以先想想開什么店，回頭我們商量商量。”
徐菲菲撇了撇嘴，“專門過來看他，結(jié)果他自己溜了�！�
這時，陳詩詩緊靠著徐菲菲，悄聲問道：“菲菲，你能跟我說句實話么，你為什么要這么主動的靠近他？”
徐菲菲抿嘴一笑，摸著領(lǐng)口的彩鉆掛飾，將它反轉(zhuǎn)了過來，“因為這個�！�
……
楊飛開車直接去了公司，2點鐘準時到達，他給自己預留了半個小時‘談判’的時間。
一進門就碰到了王風華，比他小一歲的年輕設(shè)計師。
兩人在公司里算是聊得來的，私下關(guān)系也不錯。
王風華見到楊飛，先是愣了一瞬，隨即上前，“楊飛，十來天不見，變帥了�。 �
“上次真不好意思，沒能幫上你，我那段時間也缺錢……”
楊飛輕拍了下王風華肩膀，笑道：“沒事兒，對了，高經(jīng)理在公司嗎？”
王風華指了指總經(jīng)理辦公室，“在里面呢�！�
……
“這個月的簽單率很低啊，這樣下去，得考慮裁員了，先從王風華開始吧，他兩個月就簽了一個6萬的簡裝，能力太差了�！�
總經(jīng)理高明遠看著財務(wù)報表，面色凝重。
“業(yè)務(wù)組那邊，有2個年輕人提交了辭職申請�！敝x經(jīng)理謝美婷坐在他的對面。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他們要走就走吧�！�
“都怪楊飛，要不是因為他，100萬的項目就不會黃了，經(jīng)過上次那么一鬧，對公司的名譽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提到楊飛她就心煩，微微俯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高明遠盯著謝美婷雪白的領(lǐng)口看了會，“你說得對，那件事之后影響還是很明顯的，這一層的其他公司，包括樓上樓下的幾家公司，都在看我們笑話，甚至被隔壁的‘一品裝飾’當成惡意競爭的籌碼，草，只扣除楊飛的年終獎和提成實在太便宜他了�！�
進入十月底，第一波冷空氣襲城，突然間就像來到了寒冷的冬天。
高明遠的辦公室開著空調(diào)，說到氣頭上，拿起手邊的遙控器，順勢把溫度提了兩度。
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嗡’聲，加大馬力運轉(zhuǎn)起來，辦公室里的溫度逐漸升高。
“溫度開這么高干嘛，你不熱�。俊敝x美婷脫掉外套，只穿里面一件白色開領(lǐng)襯衣，顯露出完美的身型。
高明遠搖頭，“我冷�！�
謝美婷瞪了他一眼，對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她也不說穿，一邊喝著水一邊喊著‘熱’，然后把領(lǐng)口的扣子又解開一顆。
高明遠正入神，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不高興的喊道：“進來。”
“高經(jīng)理，咦，謝經(jīng)理也在？”
“楊飛？”
高明遠臉色沉了下來，謝美婷轉(zhuǎn)身站起，一雙媚眼瞬間冰冷，叱喝：“你來公司做什么？你看哪呢，變態(tài)！”
見楊飛目光不對，忽然意識到領(lǐng)口還開著，趕忙轉(zhuǎn)過身整理，并穿上了外套。
“我打算回來上班，另外，還想和高經(jīng)理談?wù)労献�。�?br>
“你給公司造成這么大的損失，無申請，無批準，還想回來上班？至于合作，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合作？”
楊飛無所謂笑笑，擠在謝美婷旁邊坐了下來，順便點了根煙。
高明遠就沒見過手下員工這么囂張的，站起身就要發(fā)飆。
楊飛卻說：“高經(jīng)理，開公司的目的是賺錢，我手上有資源，你跟我發(fā)火，等于把錢往外推，你是生意人，這不合適�！�
他現(xiàn)在坐擁資產(chǎn)幾個億，面對過去的老板，心態(tài)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不存在膽怯恐懼，有些話也敢直截了當?shù)恼f出來。
果然，高明遠壓下火氣，又坐了回去，只是黃蠟的臉上依舊帶著怒色。
“你想跟我談就要拿出點東西，之前弄掉了項目，這筆賬得算清楚�！�
“高經(jīng)理，在談之前，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跟你談生意，而不是以員工的身份求得諒解，這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楊飛回公司，當然不是回來當個小員工的，他有更大的目標，成立自己的公司，成就屬于自己的事業(yè)。
但他現(xiàn)在缺乏人脈資源，也沒辦法立刻找到合適且稱手的團隊，所以，跟高明遠合作，拿現(xiàn)成的自己所了解的團隊來用，就成了最優(yōu)選擇。
“上次的事情，過錯方不在我，視頻你們都看過了，只是你們自己怕麻煩，態(tài)度軟弱，才會造成蔡總的誤會，導致項目流產(chǎn)�！�
說到這里時，高明遠的臉色很難看，再次處于爆發(fā)的邊緣。
楊飛立場原則已經(jīng)表明，如果聽到這里高明遠就急迫的打斷了他，那么合作也就沒必要繼續(xù)談了。
和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合作做生意，等于把錢放在火盆邊上，隨時會一無所有。
雙方都在考驗觀察著對方。
“蔡總那邊我跟他談過，誤會已經(jīng)解除，現(xiàn)在只要我一個電話打去，他就會立刻趕過來簽合同。”
這時，他拿出電話，當著高明遠和謝美婷的面，撥打了蔡一民的電話。
“小楊，你現(xiàn)在回公司了嗎，我什么時候可以過來簽合同？”
“很快，我現(xiàn)在正在談最后一件事，5分鐘后給您回復�！�
“好的，那你先忙，我等你電話！”
高明遠直到此時，緊繃的臉才松弛下來，“說說你想怎么合作�！�
楊飛往旁邊擠了擠，“謝經(jīng)理，你擠著我了�！�
謝美婷輕咬紅唇，往邊上讓了讓，幾乎坐到了沙發(fā)邊上�！皠e得寸進尺。”
楊飛現(xiàn)在一個電話，就能立刻簽60萬的合同，高明遠愿意和他談，謝美婷也只好先忍讓著。
“我想入股，成為公司股東之一。”
“你瘋了吧！一個60萬的單就想當股東？”謝美婷鄙夷的看著他。
楊飛混不吝地瞥了她一眼，漂亮是真漂亮，可惜只是個花瓶。
高明遠平靜問道：“你拿什么入股？”
對楊飛來說，最簡單直接的入股方式就是資金入股，砸個三五百萬下來，高明遠會乖乖的把股份雙手奉上。
但楊飛并不想出這三五百萬，他甚至一分錢都不想出。
昨晚失眠，一小方面是因為陸曉楠，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到了一個空手套白狼的辦法。
“高經(jīng)理知道星河時代吧�！�
“當然知道，開盤不到一個月，有三期現(xiàn)房，定價3萬8每平米起售，北府區(qū)發(fā)展迅猛，這個價位在東陵市價位偏高，但還是有不小的潛力的�！�
楊飛望向謝美婷，“麻煩謝經(jīng)理幫我倒杯水，口渴�！�
謝美婷瞪了他一眼，扭動婷婷裊裊的身姿去外面拿了一個水杯進來，倒了杯熱水放在楊飛面前。
“我認識一個土豪，特別有錢，在星河時代一口氣拿下了53套現(xiàn)房，她有意用來投資，將來準備用于商業(yè)性質(zhì)的出租，而且全部都是毛坯房，她對我很信任，想把這批現(xiàn)房的設(shè)計裝修全部交給我來做，我一個人吃不下這塊蛋糕，所以想到了高經(jīng)理�！�
楊飛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笑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便看向了高明遠。
高明遠喉嚨鼓動了一下，一口氣拿下星河時代53套房，好大的手筆……
“我讓你入股，你把星河時代53套房的設(shè)計裝修帶到公司來做？”
楊飛繼續(xù)說道：“而且還不是做廉價的現(xiàn)代簡裝，到時候會根據(jù)市場分析，將這53套房分別設(shè)計成不同的風格，輕奢、新中式、歐式或者法式奢華，最好再混搭一些北府區(qū)的地域文化元素……”
高明遠徹底動容了，53套房，如果是做普通的現(xiàn)代簡約裝修，利潤很薄，賺不到什么錢。
可輕奢、新中式、歐式這些裝修風格，利潤就很大了，如果再裝上幾套法式奢華……整體預算能達到幾千萬。
能讓他一口吃成個胖子！
謝美婷在旁邊癡呆的看著楊飛，胸.口起伏，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真能全部拿下，相當于一口氣簽下幾十份蔡一民那樣的合同。
高明遠試探道：“口說無憑，你現(xiàn)在跟我畫大餅沒用�！�
楊飛往后仰，倚在柔軟的沙發(fā)靠背上，吐出清淡的煙霧，悠然自在道：“我可以先安排你跟我的土豪朋友見上一面，讓她先帶你去星河時代看看，之后再談入股的細則，這都是小問題�！�
他都想好了，讓徐菲菲或者陳詩詩出面，亦或者一起出面，來扮演他的土豪朋友，兩人都有獨特的魅力和氣場，唬一唬高明遠沒什么問題。
高明遠見楊飛胸有成竹言之鑿鑿，看來這件事的真實性很高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楊飛是拿自己的房產(chǎn)跟他做生意，將來不但賺到的錢要吐出來一份分給楊飛，還會被他套去公司的一份股份。
楊飛相當于用更少的錢把房子給裝修了，還白白成了一家公司的股東。
高明遠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一心想著先穩(wěn)住楊飛再說。
等接觸土豪后，能自己拿下就果斷拿下，實在拿不下，再來考慮讓楊飛入股。
出于這樣的考慮，他果斷說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轉(zhuǎn)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你！”
楊飛搖搖頭，“百分之三十太少，我沒興趣，既然你沒誠意繼續(xù)談，我還是去隔壁一品裝飾坐坐好了，沒準他們的老板會更有興趣�！�
“你想要多少？”
楊飛伸出五根手指。
“不行，公司是我一手經(jīng)營起來的，不可能跟你平分！”
“公司如果無法盈利，你攥在手里的股份即便是百分之百也一文不值，這樣吧，我退一步，百分之四十八，你還是大股東�！�
高明遠看著楊飛，這一刀砍在了他心坎上，他又想吃下這塊誘人的蛋糕，又覺得讓出的股份太多，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時，當了半天花瓶的謝美婷突然幫他想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