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正我被惡靈纏身,本就痛不欲生恨不能死。
但蘇童鳶不行,她被我媽帶來了中州,帶回了陳家。
哪怕她還頂著蘇家的姓,可實際上,陳家才是她的歸宿。
我不能讓她走投無路,不能讓她深陷險境。
我恨她,卻不想她死。
用我大伯的話說,無論怎樣,她都是我的親姐姐。
我媽犯的錯,不應該由蘇童鳶一人承擔。
“寧子!碧K童鳶輕咬嘴唇,滿臉自責。
自責她不能第一時間將我?guī)ё摺?br>
自責我在這受到卷發(fā)青年的羞辱。
“沒事,你別摻和了。”我苦苦壓制著心中幾乎想要殺人的欲望,撿起地上散亂的百元大鈔,面向卷發(fā)青年道:“我家確實很窮,到現(xiàn)在都蓋不起樓房!
“我爸種地為生,一年都賺不到三萬塊錢!
“可那又怎樣?”
“我一家人不偷不搶,不坑蒙拐騙,所有的錢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
“恩,干凈的很!
“你可以說我媽,說她拋夫棄子。這是事實,我不反駁,也反駁不了!
“可你為什么要罵我爸呢?”
“他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該怎么還手。”
“我是野種?”
“我爸這么好的人能生出野種?”我揚起右手,將折疊好的百元大鈔還了回去。
與此同時,我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狠狠朝卷發(fā)青年腹部捅去。
這把匕首是紋身青年劉飛的。
當時他用來對付鐵山,被鐵山一腳踢飛。
匕首摔進了包廂被我撿起。
我藏起來是怕劉飛再次行兇,卻沒想到我能用上。
這一刀,我沒有多想。
正如鐵山所言,陳家人不會放過我們。
與其這樣,我干嗎要忍氣吞聲坐以待斃?
干嗎要站著讓人羞辱?
我一個或許活不過三年的人還怕跟人拼死?
一條命換一條命,我不虧啊。
手中傳來溫熱的黏糊血跡,我抱著卷發(fā)青年,猶如多年未見的親兄弟。
他躬著身軀,臉龐猙惡,雙眉彎扭。
我柔和的笑著,露出潔白的門牙。
“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當我面說野種兩字。”我咬著卷發(fā)青年的耳朵,猛的向后拉扯。
凄厲慘叫在三樓響起,卷發(fā)青年捂著腹部應聲倒下。
我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丟下那把沾滿鮮血的匕首,靜等陳家人的秋后算賬。
沒人會想到我會朝卷發(fā)青年陳旭下手,更沒人會相信我有那個膽子下手。
畢竟我只是農村來的土狗,而對方是陳家少爺。
所以哪怕陳旭倒地,哪怕那猩紅的血流滿地面,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陳少棠一腳踹在我腦門上的時候,我似乎被很多人圍攻。
我抱著頭,蜷縮著身子,任由數不清的拳打腳踢落在身上。
痛到麻木,無力出聲。
暴亂的人堆里,我依稀聽到蘇童鳶的哭聲。
聽到鐵山的怒吼。
聽到孟凡的哀求。
我聽到了很多種聲音,聽到了我離開桃山村的那天,大伯說的平安歲歲,歲歲平安。
“平平安安!蔽议]著眼睛淡淡的笑著。
“都給我住手!
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似流星劃過。
那些圍攻我的人散開了。
刺眼的燈光再次映入眼簾。
蘇童鳶發(fā)瘋般的沖了過來,緊緊將我抱在懷里。
“寧子,寧子......”
“別嚇我好不好!
“你睜眼,睜眼啊!
她嚎啕大哭,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