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南宮澤的一字一句,蘇時錦的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詫異,她怎么也沒想明白,南宮澤為什么會幫助自己?
按理來說,自己可是讓他變成了植物人,還讓他在床上躺了那么久……
他不該對自己厭惡至極,或者憎恨無極比嗎?
為何好端端的還會來幫自己呢?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于是乎,直到被人押著出去,她都表現(xiàn)的靜悄悄地,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綿羊,半點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目送他們離去,皇上許久才說:“皇后覺得,她會是妖怪嗎?”
皇后的眸光暗了暗,卻是語重心長的說:“若是實話實說,臣妾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誤會……”
皇上冷哼一聲,“怎么現(xiàn)在就成誤會了?前幾日你聽聞此事的時候,不也斬釘截鐵的說,她或許就是妖孽嗎?”
皇后笑了笑,“那不是沒有親自審問過她嗎?您瞧方才,咱們說她是妖,她反應(yīng)平平,說要在三日之內(nèi)驗明她的身份,她信誓旦旦,最后商量她的去留時,她依舊是不卑不亢,這樣的反應(yīng),實在不像是妖呀……”
頓了頓,皇后又說:“何況,如果她真的是妖孽,為何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聽說,她傷害過什么人呢?而且她若真的是妖,又為何會乖巧的像只小綿羊一樣,那樣的配合我們呢?真正的妖怪大手一揮,都得刮起一陣妖風(fēng),哪里會受咱們所制?”
聽著皇后的一字一句,皇上沉默了片刻,“你的分析不無道理,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切,便等三日之后!
“臣妾明白!
“……”
不多時,蘇時錦便已被人押著,一路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
南宮澤被將軍夫人扶著,故意與前面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一邊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什么。
只見將軍夫人眉頭緊鎖,“糊涂,你真的是太糊涂了!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還能把人引回家里去呢?你糊涂啊……”
南宮澤蹙了蹙眉,“她被當(dāng)成妖孽,若還被關(guān)入天牢,只怕得受不少刑罰,一個小小姑娘,受不住的……”
“可她是妖……”
將軍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妖怪怎么可能會怕疼?說不準(zhǔn)被逼急了,她就現(xiàn)出原形了!你真的是,唉,剛才就應(yīng)該把你攔住……”
南宮澤蹙了蹙眉,“母親為何認(rèn)定了她是妖孽?”
“因為她不是舒兒!”
將軍夫人說的斬釘截鐵,顯然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的女兒被妖孽給附體了……
南宮澤卻蹙了蹙眉,“且不說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她不是,母后又可曾考慮過她的名譽(yù)?她也是你的親閨女!倘若被當(dāng)成妖怪,別說死后入不了祖墳,就是入土為安都很難做到!你也說了,她有可能是被妖孽附體,倘若真是這樣的可能,你是想讓自己親閨女的身體,也被燒成灰燼嗎?”
他臉色陰沉,“我們首先要想到的是,她是我們的家人,不管她是不是妖孽,首先都得想辦法將她帶回家里,如果她真被妖孽附體,咱們就找些道長,做幾場法師就過去了,若她不是,也能保她名譽(yù),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糊涂啊,妖孽就是妖孽,又怎能將她當(dāng)成活人對待?她早就不是你的親妹妹了!她不是舒兒……”
將軍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南宮澤,“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允許你進(jìn)宮!大病一場,原以為你能變聰明點,你……唉!”
她嘆了又嘆,一邊又說:“你知不知道,咱們帶她回去,她就成了咱們的責(zé)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是妖怪,如果她突然之間逃跑了,那將軍府該置于何地?府上那么多口人,只怕都得受到此事的牽連!你又擔(dān)待得起嗎?”
南宮澤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前方的身影,“不會的,我相信她不是妖,我也相信她不會逃!更不會將將軍府陷于不義之地!這件事情說來也很簡單,只要三日之后,他們無法證明她是妖怪,她便也就平安無事了。”
“糊涂,你當(dāng)真是糊涂了!”
“……”
蘇時錦一臉無奈的走在前面,直接將母子倆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滿心惆悵,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南宮澤如此大義凜然,反而將自己高高掛起,也就是逃反而都不能逃了?
還將責(zé)任全部嫁接到了將軍府的頭上,他是說的倒是大義凜然,舒舒坦坦,自己可是越聽越不舒坦了……
還有將軍夫人。
她自認(rèn)這段時間對她也算畢恭畢敬,甚至還曾同情過她,給了她去除妊娠紋的藥膏。
結(jié)果,人家不僅半點沒有領(lǐng)情,反而還覺得自己性情大變,是個妖孽……
真是好人難做啊!
身后的母子倆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蘇時錦原本就被人給抓著,整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母親一口一個妖孽,說的可真是無情!
聽蘇時錦突然開口,將軍夫人被嚇了一跳,“你,你怎么聽得見我們說話?”
他倆的聲音壓的那么低,二者又隔了挺遠(yuǎn)的一段距離,按理來說,前面的人應(yīng)該聽不見才對……
蘇時錦卻只是笑了笑,“我不過是有些好奇,這段時間我可有做出什么傷害將軍府的事?”
將軍夫人的唇角抽了抽,“不曾……”
“那我又可曾傷害過你?”
將軍夫人的眸光暗了暗,“亦不曾,但正因如此,你才顯得那樣古怪!你待所有人都很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無縫,你表現(xiàn)的太完美了,但我的女兒根本不可能那么完美!
聽完她的話,蘇時錦不由覺得心中苦澀,便冷笑了一笑,“這樣!那身為你的女兒,也怪可憐的。”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我的女兒,身為將軍府的嫡女,我自然是愛護(hù)有加!她有最尊貴的身份,有花不完的銀兩,從小到大都有專門的人伺候,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尊貴?”
將軍夫人怒道:“我給了她絕無僅有的身份,即便我很少見她,我也知道她并不是多么完美的人,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是我的女兒!我確實很少見她,但這不能代表我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