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錦深深嘆了口氣,心中萬分惆悵。
見如此,小秋又說:“孩子的事情,奴婢也聽說了,您已經(jīng)盡力了,大家也都很努力了!
頓了頓,她又安慰道:“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也沒有辦法改變,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養(yǎng)好了身體才……”
“我都知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
蘇時錦撐著身體,再次靠到了床頭。
她的眉頭微微皺著,臉色十分難看,“這一天,你都在干嘛?”
小秋嘆了嘆說:“聽說您暈倒之后,奴婢就一直想過來照顧,可玫瑰院內(nèi)人山人海,全是太子與兩位公主的人,他們的人甚至擠到了院外,除了他們這些主子,所有的下人都被隔絕在了院外,不讓進來打擾!
“然后太醫(yī)也來了兩個,進進出出的十分忙碌,就連夫人都沒有擠進來的空隙,我倒是悄悄擠進院子了一小會兒,卻也沒有機會到您的身邊去,感覺都沒幫上什么忙,也就看了會熱鬧,沒多久就又被擠出去了。”
她越說越無奈,“后來,五公主與六公主又鬧了一出,流了六公主好多血,院里院外一團亂麻,再后來,奴婢還想進來時,蓮貴妃又來了,她先是找夫人談了談話,后又讓大家伙都退到了很遠很遠的位置,一來二去,又折騰了大半天!
“后來貴妃娘娘走了,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又把我拉去說了半天的話,仿佛是聽了那個什么道長的話,心生懷疑了。”
“夫人,懷疑我了?”
蘇時錦的眼眸微微一暗。
小秋點了點頭,“對!她一直問我,你這幾年發(fā)生過什么,又是否真的有看醫(yī)書等等,還問了不少你性格為什么會突然改變的話語,還好我早有準備,倒也回答的滴水不漏,然后就是公主殿下叫我過來陪您了……”
蘇時錦默了默,“看來這個身份,已經(jīng)用不了多久了!
小秋忙說:“小姐千萬不要這么想,這段時間有您陪伴,奴婢真的非常開心,奴婢已經(jīng)將您當(dāng)成了真正的小姐,奴婢甚至希望您能夠一直……”
說到這里,她又察覺不對的閉上了嘴。
或許自己說的這些,有些過格了……
蘇時錦卻溫柔的笑了笑說:“你看你,一下奴婢,一下又用我的,一下小姐一下又會忘記,其實,你還是沒有習(xí)慣的,即便你不說,我也清楚,在你心中,你真正的小姐已經(jīng)不在了……”
小秋落寞地垂下了目光,眼神里面淚光閃爍。
“即便如此,我也將你當(dāng)成了新的小姐,你有許多地方,都跟我家小姐一模一樣,許多時候跟在你的身邊,我都覺得,我依舊在陪伴著小姐,仿佛一切都還與從前一樣……”
見蘇時錦又要開口,小秋忙說:“小姐,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我不想說那些……”
蘇時錦張了張口,隨后又點了點頭。
小秋揚起了一個僵硬的微笑,“天色好晚了,大家都去睡覺了,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小姐你也睡覺吧!睡一覺,明日起來身體會舒服很多的,到時候你又生龍活虎了!
“好,你也去休息吧!
等到小秋也退下之后,房間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蘇時錦突然有些睡不著了。
她閉上眼睛,想要將自己哄睡,腦海里頭全是各種各樣的畫面。
那些自己不愿去想的事情,幾乎充滿了她的腦海,令她完全無法休息。
于是她又從床上爬了起來,緩慢地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再次倒了一杯水。
小秋退下的時候,已經(jīng)熄滅了她房間里的所有燈光。
因此她摸黑起來后,又在桌上點燃了一盞燭燈。
燭燈搖曳,像是有風(fēng)在吹動……
突然一陣急風(fēng)吹來,桌上的燭燈頓時熄滅,房間再次陷入了一片灰暗。
她敏銳的察覺到,似乎有什么人進屋了,“誰?”
“舒兒還好嗎?”
又是三皇子?
蘇時錦煩躁的點燃了燭燈,“你來做什么?”
“舒兒不必擋著燈光,那光照不到我,外面的人也無法看見我的影子!
溫景昱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他站在最黑暗的那個角落里,黑暗中,蘇時錦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什么時候來的?”
蘇時錦只擔(dān)心這個!
剛才自己還在與小秋聊那些不能聊的話題……
倘若他早就來了,而自己又因為虛弱沒有察覺的話,情況可就糟了……
擔(dān)心的同時,她的手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根帶著劇毒的銀針。
仿佛只要三皇子說錯一句話,她就會將銀針甩出……
卻聽溫景昱道:“剛來。”
他依舊站在黑暗里,聲音聽不出情緒,“原來舒兒想找一個孩子,為什么?”
蘇時錦蹙了蹙眉,“你從哪里得知的?”
“你與太子帶了那么多人出城,想不知道都難吧?”
溫景昱說:“我早就告訴過舒兒,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呵,沒意思,你會幫我找到那個孩子嗎?”
“你怎知道我不會?”
溫景昱的聲音沉了沉。
蘇時錦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突然,一支暗器飛過,桌上的唯一一盞燭燈再次熄滅。
房間忽然變得無比昏暗,就只剩下了窗外那淡淡的月光。
借著那淡淡的月光,蘇時錦反而看清了眼前的臉。
不得不說,黑暗中的他,似乎比光明時分更要俊俏幾分。
或許是因為,那抹胎記被隱藏在了黑暗當(dāng)中……
才聽他終于張開了口,“真像。”
“什么意思?”
溫景昱苦笑了一聲,“這朦朦朧朧的月光下,舒兒簡直與從前一模一樣,仿佛從來就不曾長大,真像吶……”
說著,他伸出手,聲音帶著一絲隱忍,“你過來,抱一抱我,可好?”
蘇時錦的臉色微微一變,“男女授受不親!你若是來學(xué)習(xí)登徒子的,不如現(xiàn)在就滾,否則我喊人了!”
溫景昱笑了笑說:“就知道你不會愿意!
說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你若信我,可以選擇與我聯(lián)手,我,或許真的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