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何焯身死
八福晉接過茶,喝了一口心情舒泰,
“按理,額娘病中我們不該這樣享受的,只是太喜歡了!
八阿哥也端了一杯,抿了一口就不喝了,這味道他喝不慣。
八阿哥說:“額娘是心病,她把自己困住了。”
八福晉抿抿嘴,“皇阿瑪也是……竟一點不顧念額娘嗎?我都想去問問他了!
八阿哥苦笑不已,眼神落寞,摩挲著杯子,
“皇阿瑪有至高權(quán)力,他想寵哪個就寵哪個,不管是女人還是兒子!卑烁x嘆息一聲,默默的喝著杯子里的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想寵誰就寵誰的不止皇阿瑪,眼前這個男人不也是這樣嗎?
不,這些皇子們都是這樣,有妾的男人們都這樣。
兩人都在宮里,八阿哥許多話不能說得太明白,這點不甘心只能按捺著。
有一日,八福晉往外面見管事嬤嬤,內(nèi)室只他們娘倆,
回來時,隱隱聽到八阿哥在說話,因為他常常跟良妃說話,誰都并沒在意。
結(jié)果當(dāng)天,良妃突然有了意識,看著八阿哥的眼神都透著一股熱切,
八福晉疑惑了一會兒,就覺得是八阿哥給良妃許了大愿,
能是什么大愿,不就是讓她做太后嘛,若真有那一天,定然是隨良妃高興,想折騰誰就折騰誰,
如果沒有那天,這時候許愿,不過讓她能活下去罷了。
一月底,討伐高麗的大軍開拔了,良妃的病也漸漸好些了,
八福晉和八阿哥也能回府歇息了,兩人得閑坐下來泡茶、品茗。
八阿哥把伺候的人都趕出去,親自燒水、泡茶,第一杯茶就放她手邊。
“茉莉香片,你最愛的!
八福晉笑盈盈的喝了一口,笑瞇瞇的說:“好喝!”
八阿哥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抿了幾口,
“皇阿瑪知道我找揆敘的事情了!卑烁x一怔,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一臉震驚,
“就因為這個……他才對額娘的病不聞不問的?這……倒也說得通了!
八阿哥苦笑一下,滿眼的苦澀,
“揆敘的事就這樣了,只是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要辦,得先告訴你一聲!
八福晉正色點頭,以為是府里有什么要動的,“你說!
八阿哥說:“何焯不能留了,晴瑛那里……我只能對不住她了!
八福晉震驚不已,“你……都過去這么久了,為何?”
八阿哥眼睛盯著茶杯,并不看她。
八福晉想到晴瑛,心里不忍,試著找個留下何焯的借口,
“他不是投到四哥門下了嗎?四哥如今不比過去,會不會有不妥當(dāng)?”
八阿哥躊躇了一下,旋即又露出恨恨之色,
“你都看出來老四不同了,我對老四自然是動不的,但是,何焯是決計不能留的!
八福晉知道他記恨何焯,但忍了這么久,怎么突然忍不下去了?
“為何?”
八阿哥閉了閉眼睛,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馬齊是老四弄死的,何焯窺探到老四的心思,又去鼓動馬武,葬送了富察氏一家子。”
八福晉驚的跳了起來,這事太驚悚了,她自己怎么一點沒看出來,
“他……為什么要殺馬齊?是知道馬齊向著你嗎?”
八阿哥恨恨的點點頭,“我細(xì)查過,他跟馬齊沒有任何過節(jié),只能是這個理由,”“馬齊的身子一向康健,就算暑熱再厲害,人在京城里,也不至于到要死的地步!
“在他的折子里馬齊病情極重,皇阿瑪當(dāng)時就批了折子,派了快馬送回來的。”
“我特意去問過看診的太醫(yī),太醫(yī)先還支支吾吾,后來才說:病情變化太快!
“只是,他還拉著老三幾個一起,把事情做得冠冕堂皇,任誰也說不出什么。”
八福晉詫異極了,這事不拿出來說,她怎么也想不到馬齊是被人弄死的。
她心里還是不忍,“晴瑛才成婚……”
八阿哥嘴唇緊抿,他盯著八福晉,又閉了閉眼睛,
“他若不動馬武,你說話我自然可以放他一馬,他動了馬武,就是沒可能了!
“原來老四不搭理他,我當(dāng)他是個閑人,最近雍王府的人跟他接觸不斷,”“估計老四知道馬武的事是何焯做的了,對他滿意了,預(yù)備收他入門,”
“越是這樣,越不能讓他進了雍王府。老四如今太強,不能再給他送幫手了!
八福晉長長的嘆息一聲,心里五味雜陳,艱難的點了一下頭,
“我以后也沒臉見晴瑛了,就讓她在沈家好好做她的小媳婦吧!”
八阿哥知道她定然要難過的,只是他不能退,坐過去摟住她,
“我知道你心善,我也是不得已,酈舒,你莫怪我……”
八阿哥一著急,把八福晉的名字都叫了出來,八福晉的心就軟了,
她的名字,八阿哥只在床底間叫不停,
這會兒叫出來,可見是真急了!拔抑懒,你辦該辦的事情吧!”
八阿哥摟著她半天沒放開,嘴里喃喃的說著情話,
當(dāng)晚,他補償似的,極盡溫柔、纏綿,
八福晉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現(xiàn)在終于來了,好像也沒那么難。
二月上旬的一日,何焯外出時,被人推到永定河里了,
仆人拼死相救,人雖然撈上來了,卻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何家滿京城的請大夫,到底也沒能把人救回來,
晴瑛接到信半天不敢相信,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伺候的丫頭拿著大衣裳在后面追,在二門上被沈浦遇上,她哆嗦著說:“我……爹落水了,快不行了,我要回家,相公……我要回家。”
沈浦趕緊讓人給沈太太送信,立刻陪著她往何家去,
兩人急趕忙趕的到了何家,才進了何焯的院子,突然就響起震天的哭聲,
晴瑛腳一軟,倒在沈浦懷里就起不來了,
沈浦抱住她,擔(dān)心她受不住,就不想往屋里去,
晴瑛怎么肯,哆嗦著嘴唇指著何焯的屋子,這是要過去。
沈浦沒辦法把她抱進去,何焯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何家大伯、大伯娘、何焯的小妾們及一眾仆人都在哭泣,
大伯娘看到晴瑛兩口子,想招呼一聲,張開嘴就是哭聲。晴瑛掙扎下地,蹣跚過去,跪倒在床前,雙手顫抖不敢碰何焯,
又不相信他真的死了,顫抖著探了鼻息,真的沒有一點氣息了。
晴瑛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呼喊著:“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