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年氏身死
年氏仿佛知道自己不行了,看到年夫人來,能吃喝一些,
有了精神就跟年夫人說許多小時候的事,一直說到選秀,就不肯說了。
年夫人心疼的大哭,想找一個人來恨,卻不知道該恨誰。
年氏又說:“我這去了也好,來生就不做女孩了,我要做娘的兒子,孝順娘!”
“做女孩太苦了,我一點都不開心,他對我不好!從不護(hù)著我!
“我全心全意的待他,心里眼里都是他,唯一盼著的就是跟他一起,”
“他不信我,也不愛我,我想恨,可是我又舍不得恨,我太沒用了……”
年氏說著就昏睡過去了,任年夫人怎么呼喊再沒醒過。
兩天后,年氏沒氣了,八阿哥府立即發(fā)喪。
報信的到了熱河,八阿哥怔愣了片刻,
年氏的眉眼如何,他描摹不出來,只記得她很美,別的就沒有了。
毛氏知道后,半天沒說出話來,呆呆的坐了半下午,以后行事更小心了。
太子妃得了信,找了個機(jī)會說給太后知道,
太后想了一下,才記起年氏是哪一個,嘆息了一聲,
“也好,明年再給老八挑個側(cè)室,你到時候要提醒我,得挑好生養(yǎng)的。”
太子妃笑著答應(yīng)了,幾個陪坐的妃子、福晉都不敢說話了,太后這也算金口玉言了,說要給八阿哥挑側(cè)室,這就成真了,
眾人心想:可千萬別被這老太太惦記了,讓她說一句,誰也受不住呀!
十五福晉找機(jī)會在十五阿哥跟前提了一句年氏沒了,有心看他的反應(yīng)。
十五阿哥扒拉一口飯,一臉莫名其妙:“年氏是哪個?要走禮嗎?”
十五福晉一下哽住了,這位是在裝傻嗎?
她咳嗽一聲說:“就是八哥的側(cè)室,很漂亮的那個!
十五阿哥想了一下,搖搖頭,“誰呀?我見過嗎?”
這時,小太監(jiān)捧了一個絨盒進(jìn)來,
十五阿哥見了,一下笑了,打開給她看,
“我畫的圖樣子,讓內(nèi)府的工匠打的,你看看可喜歡?”
十五福晉一愣,這金釵跟年氏頭上的,倒有幾分相似,
只是花葉更精致、靈動,年氏那支就顯得匠氣多了。
十五福晉一下笑了,摟著十五阿哥親了一口,
“喜歡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十五阿哥立刻紅了臉,看她插在頭上,跟著傻笑起來。
隔天請安,十五福晉的新釵子一下子吸引了許多目光,
太后拉她過去細(xì)看,“哎呦,這個好!很有些靈氣,比內(nèi)務(wù)府進(jìn)上來的都好!
十五福晉嬌嬌的說:“這是我們爺自己畫了圖,讓內(nèi)務(wù)府做的呢。”太子妃一眼看出,這根釵跟年氏原來戴的有些相似,知道這是出了烏龍,
所謂十五阿哥看年氏,純粹是看她頭上的首飾,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怪不得呢,看著就不一樣,十五弟有心,難怪這樣有靈氣呢!
三福晉幾個交換一下眼神,暗暗把這事揭過去。
晚上,三福晉跟三阿哥說起此事,
三阿哥笑說:“我說的不錯吧!老十五是什么性子?干不出沒臉沒皮的事!
“太子就不一樣了,你可知道,這行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他都收用好幾個了!
三福晉不屑的搖搖頭,“真不知道說什么好!”
三阿哥仰躺在床上,“我要是皇阿瑪非得收拾他不可!老子的東西也敢碰!”三福晉笑著捶他,“你得了吧!有這樣的兒子,我先打死他!”
說到兒子,三福晉又想弘晟了,
“也不知道兒子在家好不好?佩蘭能不能管得住他?”
三阿哥笑說:“佩蘭心疼他,三丫頭和四丫頭可不慣著他,管得了的。”
三福晉笑起來,弘晟不怕爹娘,不怕大姐,只怕三格格和四格格,
只要她倆一瞪眼,他立刻老實聽話,不管吃藥還是吃飯,乖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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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的喪禮只有一天,宗室親戚都是管家過來祭奠的,
年夫人一直在八阿哥府里,看著來來往往的,都是下人打扮的,又心酸的落淚。八福晉全不計較誰來祭奠,她也只去上了一炷香,其他的事情都是管家打理的。
幾個孩子里,最大的弘旺代表著去上了香,別的孩子連靈堂都沒去。
年夫人有心把弘旺記到年氏名下,讓弘旺給年氏摔盆、戴孝,
八福晉聽了,立刻冷下臉,一口就回絕了,
“咱們府里的孩子少,個個都矜貴,宮里早就定下來要養(yǎng)在正院里的!
“親生額娘也只能看著,若不是側(cè)福晉出自年家,弘旺也不會踏進(jìn)靈堂的!
年夫人無奈,捧盆摔瓦的,都是給銀子讓下人做的,
當(dāng)天下午,棺材就出了府門,喪事算是辦完了。
年氏的嫁妝都封存起來了,如何處置得八阿哥回來跟年家商量,知畫和侍書還在院子里,看守年氏的嫁妝,
樊嬤嬤和碧玉歸到正院里,伺候小格格心蘭。
其他伺候的人都分散到各處了,熱鬧的院子一下就空了。
年氏病的蹊蹺,死的太快,把張氏嚇得不輕。
連年氏的靈堂她都不敢一個人去,至于那些小心機(jī),都藏起來再不敢去想,
每回見到弘旺,她都小心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看,就算心疼也只敢夜里一個人哭。
八阿哥府里安靜極了,連今年新進(jìn)的格格也不敢過分打扮了。
年夫人看著女兒落葬了才往回走,滿身疲憊的到了家,
這才知道,這一天,一個來看一看的妯娌都沒有。有記恨年氏的,還放了鞭炮慶祝,到處跟人說除除晦氣。
年夫人又氣又恨,當(dāng)時就病倒了。
年遐齡沒法安慰老妻,只能默默的陪著她,
從女兒生病開始,他就懷疑是年羹堯搗的鬼,逮住他去問,
年羹堯也沒隱瞞,直接就認(rèn)了,
年遐齡當(dāng)時就要去八阿哥府,他想救女兒一命,她還那樣年輕。
年羹堯哪肯,拽住他說了許多厲害關(guān)系的話,字字扎心,讓他邁不開步子。
年遐齡屈服了,他投了太多賭注在八阿哥身上,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了。
如今,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祭奠。
年二姑娘回來探病,抱著年夫人痛哭不止,嘴里一聲聲的喊著年氏的小名。年夫人本就傷心,哪里受得了這些,氣血上涌,連吐了好幾口血。
年二姑娘連哭帶嚇就暈過去了,府里又亂了一下,
年大奶奶趕緊請?zhí)t(yī)來,和年二奶奶愛新覺羅氏分別照看兩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