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后宮的一處繁華宮殿內(nèi),以狄峻為首的孩子們正在控訴著他們犯下的罪行!
“父皇,就是他們打的兒臣,不僅打我,還把父皇賞賜的大氅搶走了,簡直蠻不講理!”
璟帝一聽,自己家孩子先動的手,還搶人家東西,頓時(shí)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沉聲問道,“鈺兒,是這樣嗎?”
赫連鈺解釋道,“事出必有因,父皇總是教導(dǎo)我們兄弟之間應(yīng)該謙和禮讓,今日我們看到他們在欺負(fù)自己的手足兄弟,我和三弟實(shí)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的,父皇若是責(zé)罰,鈺兒絕無怨言。”
北狄國皇帝一聽,自己家孩子欺負(fù)手足在先,老臉一紅,呵斥道,“狄峻,你又欺負(fù)誰了?”
這個兒子平時(shí)囂張跋扈,欺負(fù)兄弟的事他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今日當(dāng)著另外一位君主面前,還是要做好表率的。
“兒臣……”他有些心虛的看著地面。
“就是這對姐弟!焙者B鈺指著站在角落里的兩人,不卑不亢的對北狄皇帝道,“陛下,在下是晚輩本不應(yīng)該干涉后宮之事,我是長子,下面也有諸多弟弟妹妹,看他們受欺負(fù),難免感同身受。常言道,家和萬事興,后宮和睦也是立國之本。”
“好!”北狄國皇帝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神色,又看了看瑟縮在角落的狄榮狄蘭,忽而點(diǎn)點(diǎn)頭,“朕從今日開始,將這兩個孩子與其他皇子一視同仁,不會讓人在欺負(fù)他們!
見兒子給自己長臉了,璟帝也頗為得意。
“父皇,那他們還搶我衣服呢?怎么說!”
“鈺兒,這又是怎么回事?”
“……”
赫連修:“是兒臣搶的,因?yàn)槠叩芾!?br>“因?yàn)樗,你就搶人家衣服,有你這樣偏袒弟弟的嗎?他被人打了,你不是要?dú)⑷??br>“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
氣得在自己兒子頭上拍了一下,“你小子還真敢想!”
“寒兒!”
他怯生生的開口:“父……父皇。”
“寒兒,你怎么冷了?是不是哪里凍著了?你要是生病了,回去你母妃知道要嘮叨死朕!吶,這里有個暖爐你抱著就不冷了!其實(shí)朕也蠻冷的,這北狄的鬼天氣根本不是人呆的,等你們道歉完了,咱們就啟程回家。”
“父皇,你說話能小點(diǎn)聲嗎?人家都聽見了!
“……”璟帝又轉(zhuǎn)頭對北狄國皇帝干笑兩聲,“老弟,孩子們不懂事,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呵呵,無妨,都是孩子嘛,打打鬧鬧也正常。兩邊都有錯,互相道個歉吧!
璟帝拍桌子:“你們?nèi)齻,快點(diǎn),先道歉!”
三人理直氣壯大聲道:“對不起!”
對面的孩子們用更大的聲音回復(fù):“對不起!”
“道歉的氣勢不能輸,大點(diǎn)聲!”
“對、不、起!”
對面的孩子也臉紅脖子粗,“對、不、起!”
一場鬧劇在孩子們此起彼伏的道歉聲中結(jié)束了。
天空又飄起了細(xì)雪,一片一片輕薄的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一片雪花透過窗棱飛舞進(jìn)了殿內(nèi),狄榮伸手去接,那片雪在他手心融化成一串冰冰涼涼的水珠。
他很討厭寒冷的冬天,但是這個冬天好像沒那么冷了。
馬車一陣顛簸,狄榮被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回北狄國的路上,原來剛剛是自己做了一個夢。
身邊的狄蘭也從美夢中醒來,嘴角微彎,喃喃自語道,“難怪他不記得這柄小木劍的故事了,原來是我記錯人了!
“皇姐,你也做夢了?”
“嗯,美夢!
他掀開車簾,已經(jīng)到了北狄境內(nèi),天空下起了細(xì)雪,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新一輪的冬天又開始了,他們姐弟也已經(jīng)不是從前哪個弱小的只能仰望別人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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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晨,赫連寒正在書房內(nèi)批閱奏折,就聽見窗外傳來噼里啪啦的奇怪聲響。
慕凌霜手中拿著大砍刀,正在磨刀霍霍砍向赫連寒從塞外帶回來的一株栽培了十幾年且千金難買的金鑲玉竹。
“霜兒,你在做什么?”
“我想砍幾根竹子,做點(diǎn)東西!
“把刀給我!毕啾人u掉的價(jià)值連城的古董,這個已經(jīng)是最便宜的了,自己砍可能損失更小一點(diǎn)。三下五除二砍下幾根竹子交到她手上,“你需要這些竹子做什么東西?”
她嘿嘿一笑:“做竹簽兒!”
赫連寒嘴角抽了抽:“就為這個?”她要是知道這個竹子的價(jià)值,還會拿它當(dāng)竹簽兒嗎?
換句話說,早知道,她是要做竹簽兒,他也就不動手砍這么貴的竹子了!
他恨!但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自己選的媳婦兒,跪著也要寵,不就是根竹子嗎?以后再種就是了!
“當(dāng)然不是啦,我要請你吃我做的烤串,請王爺移駕后花園,耐心等待美味即可!”說完慕凌霜就抱著竹子去廚房做準(zhǔn)備工作了。
烤串?那是什么東西?聽上去倒是稀奇,希望這竹子砍得不冤。
赫連寒踱步去了后花園,看到太子竟然也在。他走過去在石桌旁邊坐下,敲敲桌子:“你怎么在這?”
才剛把狄榮送走,怎么又來一個?
“霜兒讓我來的,說是請我吃飯,報(bào)答上次落水還有狩獵場上的救命之恩。”
赫連寒面無表情:“回去!
慕凌霜說是要親自下廚,請他吃烤串,烤串是什么東西?他沒有聽說過,還有點(diǎn)期待呢。
“我現(xiàn)在戴罪之身,又被革職了,剛剛從大理寺被審問完放出來,飯都沒吃呢,你就想趕我走?就不回!”
“你是不是無家可歸?”
“……”太子明顯被噎了一下。
“我和你是親兄弟,和霜兒是青梅竹馬,又不是外人,留下吃頓飯?jiān)趺戳??br>“你吃不起飯?”
“……”
草!七弟你到底會不會聊天?
等慕凌霜拿好了材料等工具回來:“你們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兩人怒目相視異口同聲:“沒有!
慕凌霜喜滋滋的烤好了好幾串燒烤,整齊的碼放在盤子里:“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赫連寒皺眉看了一眼那穿在竹簽上的一坨黑色的不可名狀的物體,加上表面裹著一層色彩詭異的醬料,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烤串?
這時(shí),小甜餅機(jī)靈可愛的小腦袋從赫連寒的肩膀上探出頭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好奇的看著所謂的烤串。
太子的神色看起來也有幾分后悔,猶豫到底該不該以身試毒。
赫連寒率先動手,拿起烤串輕輕張口,用力咀嚼了兩下,他本身不想咀嚼的,奈何烤串太堅(jiān)硬,實(shí)在無法直接吞下去。
“味道如何?”慕凌霜和太子兩人都略帶期許的看著他。
赫連寒神色淡定,輕輕的咽下去,音色甚至沒有一絲變化:“味道尚可!
他內(nèi)心替竹子感到不值得。
尚可,也就是不難吃。得到滿意答復(fù)的太子長舒了一口氣,也拿起了一串燒烤塞進(jìn)嘴里,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兩秒鐘之后,太子面帶僵硬的笑容咽了下去,挑眉對赫連寒豎起了大拇指:“七弟,厲害了!
赫連寒也回敬他一句:“太子,承讓!
在慕凌霜低頭專心烤串兒的時(shí)候,小甜餅也好奇的向烤串舉起罪惡的小毛爪子,赫連寒還沒來得及制止,然后它就眼冒金星口吐白沫的暈倒在桌子上。
完了,不會是毒死了吧?
赫連寒晃了一下小甜餅的身軀,還沒僵硬,確定是活的,就是昏過去了而已。
在慕凌霜抬頭的一瞬間,赫連寒迅速把小甜餅塞進(jìn)桌子底下,假裝四處看風(fēng)景。
她懷疑的睨著他:“你剛藏什么東西了嗎?”
“沒有啊!睘榱瞬灰鹚膽岩,他只好又塞進(jìn)嘴里一串烤串,笑瞇瞇的假裝吃的很開心。
這應(yīng)該是他演技生涯的巔峰。
看他吃的還挺香,慕凌霜說了一句讓兩人內(nèi)心吐血的話:“好吃就好,我剛剛又烤了很多,你們慢慢吃!”
太子牙關(guān)打顫:“咳咳……本太子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政事沒有處理完,改日再來府上叨擾!
把竹簽一扔,挑釁的看著他,“你都被革職了,哪來的政事?”
說起來這事就生氣,正是因?yàn)樘颖桓锫殻艜卸逊e如山從早到晚都看不完的折子!
“也對。我得回大理寺,他們還沒審?fù)昴。?br>慕凌霜很失望:“啊,這么快就走了嗎?可是還有這么多烤串,要么我給你打包帶回去吃?”
“不……不用了,留給七弟吧,他愛吃。”太子似乎走的很急,腳底生風(fēng),一溜煙就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