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福眼眸微瞇,間中寒芒閃爍:“韓羽!你是要找死嗎?好,今天我便成全你!”
“王得福!我去你娘的!”
“今天你敢動韓羽,我們就是死也得拉上你一起死!”
“……”
周大牛和陳小鵬等人瞬間炸鍋,手持木鎬和鋤頭便要朝著王得福等人劈砍過去。
自打王得福和王福祥兩兄弟當差后,沒少欺壓在場的諸多村民,大家早就忍夠了。
今日借此時機,瞬間爆發(fā)。
韓羽想要阻止,也已經(jīng)阻止不住了。
場面形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韓羽!”
遠處,村長葉邦彥帶人趕到,同樣開始與王得福等人展開激烈的沖突。
看著眼前如此混亂的場面,韓羽有些擔憂村民的安全。
畢竟王得福招來的這些小廝,本就是一些好兇斗狠的頑劣之徒,真要火拼起來,絕對會造成一些傷亡。
他左右猶豫著,狠狠地咬著牙齒。
然而,就在韓羽打算妥協(xié),想要以三十兩銀子換來村民的周全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響。
“縣令大人到!”
周遭眾人聞言,頓時紛紛住手,恭敬地讓開道路。
王得福看到來人,瞬間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大人物,會來到這么一個窮鄉(xiāng)僻壤。
尤其是在他欺負百姓的時候。
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到這位縣令大人,他可就麻煩大了。
“呵呵,好熱鬧啊,盡皆手持器具,總不會是為了歡迎本公子吧?”
楊韜看了眼蔣書忻,語帶譏諷。
“蔣大人,您可真是治理有方呢!
蔣書忻顫聲道:“楊公子,這,這都是誤會,是意外,尋常我們青陽縣都是很祥和的!
“是嗎?”
楊韜漠然一笑,輕搖著折扇。
面容雖然平靜,但卻給蔣書忻一種極端后怕的感覺。
蔣書忻尷尬一笑,然后視線在眾人面上掃過,問詢道:“不知在場的,哪位是韓書生?”
韓羽神色一愣,旋即走出來道:“學生韓羽,見過公子與縣令大人!
他可不傻,看到縣令大人,居然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如此卑微,便知道他的來歷不簡單,所以先對其打了個招呼。
“哦?”
楊韜上下打量著韓羽,笑道:“你便是那個寫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韓羽?”
韓羽有些愣神,摸不著頭腦,但看了眼蔣書忻身邊的衛(wèi)徵后,很快明白了一切。
韓羽點點頭,道:“一時興起的拙作而已,讓公子見笑了!
楊韜笑著搖頭道:“如果這都算是拙作的話,那這世上的文章詩句豈不都是拙作中的劣等品?”
“哈哈哈哈…”
楊韜朗聲一笑,手掌輕輕拍在韓羽的肩膀上。
“對了!
楊韜看了眼王得福,接著看向韓羽,道:“剛才怎么回事?你們之間?”
王得福聞言,當即便是惡人先告狀:“這位公子,縣令大人,你們可要為小人做主!”
“我乃是這河溪村的譽長,依法辦事,要抓這韓羽去服役,可他不想?yún)④姺,便只能付推滯金來推遲兵役!
“可他當日沒錢,便寫下了字據(jù),說是五日內(nèi)給我!”
“誰知如今期滿,他還是不愿掏這十兩銀子的推滯金,并且伙同河溪村村民毆打小人。公子,縣令大人,你們說,這還有王法嗎?”
王得福越說越委屈,甚至眼中還有水汽凝聚。
“你…你胡說!”
河溪村村民怒罵道:“王得福,當著在場這么多人的面編瞎話,你也好意思?”
楊韜看著韓羽,笑道:“韓羽,你說,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
韓羽點點頭,而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復述了一遍。
尤其將自己家中明明只有一位男丁,王得福還偏要自己去服役的話,外加那三十兩給講了出來。
“公子,縣令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還望二位明察!”
蔣書忻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剮了一眼王得福。
在他的統(tǒng)率之下,一個小小的譽長竟然如此橫行鄉(xiāng)里,徇私枉法,這讓他這個青陽縣令,如何臉上有光?
“王得福!”
蔣書忻怒罵道:“你放肆!僅有一位男丁,你還非要他服役就罷了,居然連十兩銀子的推滯金,直接轉變成三十兩,你好大的胃口。∫灰,連本官這個青陽縣令也讓給你當?”
王得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斷地磕頭道:“大人,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蔣書忻冷聲喝道:“和我道歉有什么用?”
王得福瞬間領會,轉頭看向韓羽,磕頭道:“韓羽!是我一時糊涂,是我鬼迷心竅,你饒了我吧!我不該讓你去服兵役!”
韓羽道:“王得福,字據(jù)帶了嗎?”
“帶了!”
說著,王得福迅速掏出字據(jù),然后當著眾人的面撕個粉碎,乞憐道:“韓羽!我錯了!這字據(jù)我已經(jīng)毀了!”
韓羽看了眼小娥,道:“小娥,十兩銀子,把錢給他!
“好的夫君!
說完,蘇小娥把提前準備好的十兩銀子還給了王得福。
王得福猛地搖頭:“不不不,我不敢收,韓羽,不,韓老爺,只求您饒恕我即可!
韓羽淡淡道:“一碼歸一碼,這推滯金本就該交,不然的話,別人會說我不遵守大恒律法,我自當依法辦事!
王得福接過銀兩,只覺得燙手無比。
仿佛他的手中不是銀兩,而是一把血淋淋的屠刀。
接著,楊韜開口道:“蔣大人,韓羽的推滯金已經(jīng)繳清,不知這王得福該當何罪?煩請蔣大人明示!”
蔣書忻的臉色陣青陣白,冷冷地掃了眼王得福,接著道:“楊公子,依照本官愚見,應該立刻罷黜王得福的官職權利,收監(jiān)候審,然后仔細盤查其家底,若有貪污受賄,連同施賄者一同責罰!所得贓款一并充公!”
楊韜道:“既然如此,還不將此人速速拿下?”
“是!”
蔣書忻躬身道,旋即著人拿下王得福,給他戴上了枷鎖和銬子。
“冤枉!”
“楊公子!蔣大人!小人冤枉!”
“……”
王得福凄慘大叫,痛哭流涕。
“哼!”
蔣書忻冷聲道:“事到如今,還敢喊冤,真是執(zhí)迷不悟!”
“來人!掌嘴!”
“是!”
一名衙役抱拳領命,走到王得福面前狠狠地甩了他十幾個耳光。
王得福的臉上很快便是鮮血淋漓,臃腫不堪,口中的喊冤聲逐漸變成了凄慘的哀嚎聲。
最終,王得福因驚懼和劇痛而昏死過去。
蔣書忻擺手道:“收監(jiān)候審!”
衙役領命,拖著王得福便離開此處。
處理完王得福,楊韜繼續(xù)與韓羽說著正事,笑道:“韓兄,沒想到在這小小的河溪村,竟然藏著你這樣的大才子,單單兩句詩,便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蔣書忻也笑著拱手道:“是啊,韓兄弟,本官看了你的詩,也是極為欽佩仰慕,敢問韓兄弟,你可將此詩寫完整了嗎?還是說,單單只有這兩句?”
楊韜點點頭:“我也正想問呢,韓兄此詩,可寫完整?能否賞光讓在下拜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