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xiàn)墨修的神念真的很厲害了,不像我原先那種,在探人意識的時候,要與人目光相對,要有著神念涌動。
他這樣子,就好像睡著了,能感覺到陽光一樣,就能感覺到別人的意識和想法,讓人沒有任何感覺。
我瞇眼看著墨修,他卻摟著我一轉身,讓我趴在他身上,朝我低喃著道:“不累嗎?”
他手在后背揉了一下,我看著他這被吸干了的模樣,連忙閉上眼睛,不讓自己亂想。
或許是真的累,或是突然安定了下來,不再有著亂糟糟的想法,我趴在墨修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前,我還有點懊悔,怎么這么快就原諒他了。
墨修卻連意識都沒動,只是瞇著眼睛,朝我喃喃的道:“你以前可沒少跟我鬧脾氣,為了和我分開,還砍過我的手呢。我可都從來沒記仇,這次你可別記我!
一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了,這么算的話,他前面還有好多舊賬沒算呢,他倒還先跟我算上了!
墨修也渾身一僵,摟著我腰的手,立馬壓緊,聲音有氣無力,無比虛弱,連神念都好像沒了。
氣若游絲,又好像昏昏欲睡:“好累,睡吧!
跟著就似乎又睡了過去,我試著引神念朝他探去,也什么都沒有。
明明知道他這絕對是在裝睡,可看著他確實疲憊不堪的模樣,加上翻舊賬確實影響情緒,干脆一閉眼,就趴在他身上,調(diào)整呼吸慢慢的睡了過去。
這一次是真的睡得沉,或許是睡前,又看了一遍壁畫,就算睡著了,腦中也是那些壁畫一直在閃。
因為記不真切,所以畫面一閃而過,殘留的并不多,可每次留下來的,似乎就是一條條扭動的小蛇。
我意識迷糊,卻本能的知道這些才是潛意識挑選出來最重要的東西,可想記住,卻怎么也記不住。
就這樣,夢中全是壁畫中那些雜亂,或是不成形的蛇紋,一個個的在腦子里閃動。
像極了我讀初中時連夜突擊背單詞,背到睡著了,夢里全是一個個打散飄浮著的英文字母,結果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原先不能肯定記住的單詞居然鬼使神差的全記住了。
可惜這次沒等我將壁畫上所有蛇紋都記住,神念就感覺到有什么上了登天道。
猛的醒了過來,本能的正要涌動神念,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連忙又收攏了。
“是巴蛇!”墨修自然也醒了,卻并沒有跟以前一樣,醒來就是那種精神奕奕的模樣,而是看上去弱不禁風。
風家實力強,隱藏的實力更強,風望舒以前在巴山的時間也不少,我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暗中在巴山留下什么,所以不敢亂用神念。
只得拍了墨修一下:“沒事吧?”
“還好!蹦蘼曇羲粏。有著微微的喘息。
雖說他不會死,可一想到我身體突破這么大,我一時也拿不準,他到底虛弱到什么地步。
我這念頭剛才閃,墨修原本弱不禁風的臉立成閃過微弱的表情,扭頭看了看我。
低咳了一聲道:“就是將全身精氣全渡給你,一時身體疲軟,不是虛。”
“哦!蔽覜]想到他居然還是用神念探到了我的想法,伸手撐著身子準備起來。
可黑袍就好像一個睡袋一樣,我和墨修裹在一起,墨修不動手,根本就扯不開。
“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最近幾天,動用不了什么法力,身體也會很疲憊,沒有力氣!蹦藓孟裼植粷M意我的態(tài)度,復又咳了一聲。
伸手將黑袍扯開給我:“你能這么快恢復生機,除了我渡了自身精氣之外,還有后土將西歸里面存儲的生機全部聚于你身了!
這會巴蛇游動的聲音,不用神念都能聽到了。
我正急急的裹緊黑袍,別到時就掉了,聽到這里不由的愣了一下,轉眼看向墨修:“西歸里的生機?”
墨修幫我將黑袍扯了扯,然后朝我伸著手:“后土真身石化,還削骨斷頭,阿問又不能真變回心,她想生復很難了。西歸弱水從那些龍蛇之屬大神軀體里吸收的生機,全部都匯聚于西歸之下。”
“她就將這些生機送給你了,養(yǎng)著她阿姐這具軀體!蹦蕹疑熘氖郑只瘟嘶,還勾了勾手指。
我想著于心眉說,后土坐在西歸朝下看,看了很久很久……
本以為她是在懷念著什么,卻沒想是引出了存儲在西歸之下的生機。
那些生機,原先應該是給她自己生復時準備的吧,現(xiàn)在就這樣送給了我?
手扯著黑袍的系帶,還有點愣神。
墨修那伸著的手,卻又晃了晃。
見我還是沒有動靜,復又握拳頭,重重的咳了幾聲。
這聲音就好像要咳血一般,胸膛震動,一絲絲的發(fā)著啞。
我對醫(yī)術一竅不通,有無之蛇的軀體如何,連墨修自己都不太懂,所以不由的低頭看去。
正想著,難道有無之蛇也會縱情過度,而傷了身?
我有這么厲害嗎?
就見墨修坐在地上,黑袍微松,黑發(fā)微微凌亂,越發(fā)襯得膚色青白,病弱不已。
見我瞥過去,他握拳的手伸開,復又朝我晃了晃。
我看著他的手愣了一下,他卻又開始咳了。
更甚至好像身體發(fā)軟,要朝下倒去。
我這才猛然醒悟!
他一直在遞手,不會是讓我扶吧?
但看著他越咳越伏低,已經(jīng)轉過胳膊撐住地面,半側著身子咳的模樣,好像真的虛弱……
我這念頭一閃,咳得快斷氣的墨修,立馬將咳給生生的吞了回去,緊抿著嘴,悶悶的低吭著,好像想將這咳給憋回去。
果然,無論是男人,還是公蛇,都不喜歡虛。
我看著側身匍匐著的墨修,一時不太能接受,他居然還有這種設定。
要知道他融合殘骨回來,都是直接和那條本體蛇開戰(zhàn)的。
剜心換給我,被后土拍碎了蛇骨,醒來之后,不是立馬開戰(zhàn),就是能直接用瞬移。
搞得好像,我太厲害了,把他吸干成這樣。
后知后覺的伸手將他攙扶起來。
他似乎半邊身子都掛在我身上,朝幽幽的道:“巴蛇太慢了,就乘甪端回清水鎮(zhèn)吧,這會天已經(jīng)亮了,那邊應該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nèi)Q了婚服,就能開始了。”
我瞥著他那……樣,想著自己的計劃,感覺他這樣不管是真的假的,還是挺好的。
當下扶著他朝外走,到了入口處,打了個呼哨,召來甪端,這才低頭看去。
就見巴蛇攀爬在山身之上,于心眉倒不在。
就在我們出來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畢方清嘯。
跟著四只畢方拉著一輛金光閃閃,鑲滿鉆的車駕,朝這邊駛來。
那車駕邊上,一條映著晨日光,閃著微微亮彩的白蛇環(huán)繞伴駕,不時發(fā)出陣陣龍吟之聲。
果然,于心眉她們,從來都沒有打算,讓我把排場輸給風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