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阿問和沐七,就算再瘋,也不過是想復(fù)活后土,禍害一下我們。
最多也就是爭奪一下神母尊位,至少大局上,他們不會有錯的。
可他們現(xiàn)在這樣,就是不想在這里玩了,所以將整個地球都不在意了,只想放出有無之蛇,帶著他們離開。
或許就算我不說,阿問和沐七也知道,太一已經(jīng)不在意情愛,所以有無之蛇完全成長成太一同族,接任泰皇,才是現(xiàn)在沖破天禁的辦法。
有無之蛇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摸清。
連墨修自己或許都不太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它們好像沒有軀體,只有神魂,靠寄居于別的軀體,又好像能靠著后天修行而成。
與太一同族,最厲害的能達到太一的高度,成為宇宙真身。
后土之眼中間,有多少有無之蛇,我們從來沒有細數(shù)過。
但能以心獻祭,將有無之蛇引出來,這是已經(jīng)得到過證實的。
當初巴山在摩天嶺,十二巫以心獻祭,就能召喚出魔蛇。
而牛二以心獻祭,就有著無數(shù)的有無之蛇侵占了墨修的身體。
阿問可是后土之心,如果他真的獻祭了有無之蛇,那后土之眼中困著的那些都出來了。
豈不是……
要占據(jù)外面那些蛇族的身軀,或者吞食生機,再飛快的成長。
我腦中猛的閃過當初在巴山摩天嶺時,谷遇時跟我一起問米,她開的那個蛋。
那里面全是細密的黑蛇。
我每次見到墨修引出這種細細的黑蛇,總感覺害怕。
更甚至,在來之前,他將神念化成這種黑蛇的時候,將竹簡上面的文字也化成黑色的細蛇時,都感覺墨修或許就是造成滿地黑色細蛇的存在,讓我很害怕。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里!
這會阿問已經(jīng)開始跳動巫舞了,我再也不敢耽擱了,連忙引著神念,沉喝一聲:“墨修!”
跟著飄帶一引,化成縷縷極光,朝著阿問卷去。
黑發(fā)飄蕩,護住旁邊的何苦和何壽,免得他們被那些小精靈傷著。
沐七見狀,低笑一聲,銀須立馬朝著我黑發(fā)卷來。
我能感覺到黑發(fā)被銀須灼斷時,那種尖銳的痛意。
卻任由銀須纏住我黑發(fā),一縷縷的灼斷,只是引著飄帶,分成兩股朝著阿問并圍而去。
阿問巫舞其實很漂亮,剛?cè)岵,見我飄帶轉(zhuǎn)去。
他腳尖一點,就躍于空中,同時手與腰同時扭動,居然連巫舞的動作都沒有落下。
可就在他躍起時,我立馬引著飄帶,化成極光,護在那兩個深坑之上。
也就在同時,我護著何壽、何苦的黑發(fā)被沐七的銀須斷完了。
我干脆借著飄帶用力,縱身一躍,直接懸空于深坑之上,用身體和飄帶,擋住了想落下的阿問。
而何壽、何苦沒了黑發(fā)護著,那些小精靈立馬全部朝著他們噴涌而去。
它們就是用來采集孢子粉的,當初傷到應(yīng)龍,靠的并不是那些尖爪獠牙,而是劃傷之后,瞬間朝傷口灑下孢子粉。
何壽先前就有過一戰(zhàn),這會黑發(fā)一離,立馬就被刮傷。
何苦連忙扭動身后九根無形的狐尾護住她和何壽。
可不過轉(zhuǎn)眼之間,她們倆的身影就被小精靈圍得密不透風(fēng)。
除了小精靈尖悅吱吱的低吼聲,以及翅膀快速震動的聲音,何壽何苦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何悅!”阿問估計也沒想到,我居然會放棄救何壽、何苦。
想轉(zhuǎn)身去救他們,可沐七卻沉聲道:“阿問,既然要送她離開,你還有什么不能舍棄的嗎?”
就這一會,那個圍著何壽何苦的小精靈圈已經(jīng)越圍越大,有時有著小精靈被何苦的狐尾抽出來。
它們吱吱的亂叫,大聲的吼著,又飛快的沖了進去。
何壽在里面大叫:“千萬別沾上孢子粉!
我任由他和何苦被圍攻,引著飄帶,護住這困著有無之蛇的后土之眼,沉眼看著阿問:“如果后土真的想離開,我可以將這具軀體讓出來,你們再問問她,愿不愿意你們用這個方式,送她離開好不好?”
連太一做下的決定,都會因為時過境遷,發(fā)生變化。
數(shù)以萬計的歲月,斗轉(zhuǎn)星移,沒有什么是不變的。
一個決定,一個想法,或許只是一瞬間的想法,等冷靜下來,沒有決定可能不變的。
他們就沒有想過,問問后土,想不想離開這里嗎?
阿問一時左右為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被圍困的何壽何苦。
似乎下定了決心,猛的朝著我沖了過來。
他是后土之心,真身可以化成無窮無盡的息土。
其實我只見阿問發(fā)揮過一次真正的實力,就是我生阿乖那次。
他一瞬間的化出真身,不只是擋住了從地底鉆出來的龍岐旭夫妻,還瞬間宛如泥石流一般,朝外涌去,直接將風(fēng)家放出的異獸,全部淹沒。
眼看阿問朝我沖過來,看他那架勢,似乎真正的是視死如歸了。
何壽在小精靈的包圍圈中,痛苦的哀嚎。
何苦再也沒有引出狐尾抽開小精靈了。
他以前是個好師父的,沒有架子,也不亂教東西,不留什么功課。
只是任由大家隨意的學(xué),想學(xué)什么,問他,他都會教。
阿寶在問天宗,包括阿問在內(nèi),所有人都是他的師父。
阿問還帶著他摘黃桃,教他做黃桃干。
他還很有耐心,在巴山時,曾經(jīng)跟我月下散步,談過心。
可現(xiàn)在,他知道這些小精靈有多厲害的。
剛才何壽不過想走過去,就被劃得遍體鱗傷,現(xiàn)在被圍得密不透風(fēng),一旦沾染上孢子粉,別說連阿娜這樣的存在都沒得活,后土的頭顱都不過是養(yǎng)分。
他卻依舊沒有救何壽何苦的想法,依舊只想以身獻祭,放出有無之蛇,帶后土踏破蒼穹嗎?
那我們這些徒弟,在他眼里,加起來,都沒有后土離開重要嗎?
我用神念引著飄帶,緊緊的繃在這后土之眼的坑上,抬眼看著阿問。
他目光依舊溫和,可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
他的目光,其實和沐七的很像。
一樣的溫和,一樣的平靜。
原來,他們都是同一個主人。
阿問與我對視了一眼,眼中盡是無奈,直接闔眼,沉喝道:“何悅,讓開!”
就在一聲之后,他瞬間化出息土真身。
我只感覺眼前一道黃光一閃,跟著漫天的息土嘩的一下,宛如烏云壓頂一般,朝著我頭頂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