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算過,蛇胎既然太過強(qiáng)大,能支撐著蛇胎出世的生機(jī),可能也就只有那么幾個。
完全消耗掉墨修,是不可能的。
我打過阿熵的主意,但沒有成功。
剩下的幾個都不太現(xiàn)實(shí)。
而阿娜,她恨不得讓我生不如死,而且她的身體既然連接著華胥之淵,又能生下何辜和張含珠這生機(jī)旺盛的子女,肯定生機(jī)不弱的。
從胡一色說到她的身體開始,我就有過設(shè)想。
但一直沒有找到機(jī)會,畢竟她深藏淺出。
如果不是這次墨修失了法力,她認(rèn)為我孤苦無依,肯定很痛苦,對我輕敵,更甚至有一種想引誘我去華胥之淵的想法,都不會將那具軀體給我看。
從食胎靈突然出現(xiàn),我隱約知道蛇胎出生就在最近了,但墨修法力盡失,耗不起。
而南墟和華胥之淵的兩個神母都開始緊緊相逼,生下蛇胎,是我們唯一的轉(zhuǎn)機(jī)。
只是我沒有想到,吸食阿娜的生機(jī),居然讓我吐血……
我躺在墨修懷里,感覺到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墨修摟著我慢慢懸浮而起,用蛇身盤著,將我放在蛇身上。
伸手幫我將黑發(fā)擼開,輕聲道:“我撐不了多久,你聚攏神念,將飄帶引回來,護(hù)著自己好不好。何悅,你很堅強(qiáng)的,能靠自己的!”
我抓著墨修的手,張嘴想要他陪著我。
這是生孩子啊,我就算再拼命,我也會害怕!
可一抬眼,卻見整個清水鎮(zhèn)的天空之中,盡是無數(shù)的竹葉晃動。
蒼靈終究是引著竹子長入了清水鎮(zhèn),更甚至在我們頭頂全部搭了起來。
一根根的竹子就好像搭建竹屋一樣,互相扭纏,在我們頭頂?shù)那逅?zhèn),生生扭成了一張大網(wǎng),將我們罩住。
一個個的火球落在竹子上面,燃著的竹子轟然朝下落,而竹葉宛如一只只染紅的翠蝶在空中飄蕩著。
外面好像有著夔牛戰(zhàn)鼓的聲音傳來,這次一波波的震動不再是那種騷擾型的,而是直接一波接一波,震得那本就被火球燒得快要斷了的翠竹屏障“啪啪”的炸開。
墨修法力盡失,能懸浮于空中,完全是有無之蛇的本能。
這會夔牛戰(zhàn)鼓一震,他身子一晃,抱著我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
可他蛇尾剛落到地上,本就化成沙子一樣的地面之下,好像有著無數(shù)的毒蟲宛如流沙般的朝外涌,尖銳的爪子和鉗子都抓在墨修的蛇身之上。
我感覺身體傾斜,身體那種痛意越發(fā)的加劇,好像有一只手,拉著身體,要將整個人撕裂成兩半。
痛得我咬著牙,卻還是不能忍,更聚不攏神念。
黑發(fā)因?yàn)槲业耐匆,宛如蛇一樣的緊纏著墨修。
或許是感覺到黑發(fā)傳來的生機(jī),我那種痛意稍緩,眼睛看東西也清楚了一些。
但入眼的,卻是墨修滿臉的痛苦,以及閃著水光的雙眼。
那眼里,映著一張滿是血的臉。
臉頰左側(cè)還有一個杯口大的窟窿,露著鮮紅的肉,而暗紅的血水還從那個窟窿不停的朝外冒,襯得青白的臉,好像一具被解剖的死尸。
更恐怖的是,那張人臉下面,盡是黑色涌動的頭發(fā)……
我愣了一下神,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我。
原來我這次變得這么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