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想震懾住那些人，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用這么極端的法子，對吧？”

“何悅，你現(xiàn)在內(nèi)心毫無波動，可你依舊在報復，是不是？”蒼靈說完，沉眼看著我：“有些事情，你自己看不破，是你自己不肯承認�！�

嗤笑道：“竹雖空而無心，上有凌云志，下有咬定青山不放松之堅韌，都是人類形容竹子的�！�

“我雖以碧海沉浸操蛇于家上千年，可……”蒼靈拍了拍自己的身軀，輕笑道：“也游歷人間無數(shù)，觀看人生百態(tài)，更甚至領(lǐng)悟世間真諦。何悅，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想的是什么？”

這是蒼靈第二次，在我面前表達這種極高的精神領(lǐng)悟。

所以我圍著井坐下來，拿著竹心清泉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墨修刻意調(diào)整溫度，不冰也不熱，有一種悶嘴的溫度，喝到嘴里也沒有那種清甜的感覺了。

我以為是剛才吃了鮮美的蒸鳥，所以又抿了一口，還刻意在嘴里漱了漱口，然后吐出來，再喝了一口。

蒼靈瞪著我吐出來的那口竹心清泉，瞪著我的眼睛，恨不得直接將我拉入竹根下面，當肥料。

可就算這樣，竹心清泉也沒有好喝多少。

不過在蒼靈眼巴巴的注視下，我也沒有還給他，而是依舊收在寬大的袖兜里。

朝蒼靈道：“用活竹弄把椅子吧，我聽你好好說說，我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

我現(xiàn)在的情況，太過迷亂，涉及的人物太多，而且我確實沒有人可以信任。

連沐七那樣圣潔隨和的神獸白澤，對我也有要求。

阿問的話，我現(xiàn)在對于他參與這些事情的目的，很懷疑。

就算何壽值得信任，可他對阿問感情濃厚，我離開巴山，沒有像何歡他們一樣的阻止已經(jīng)不錯了。

所以蒼靈這種一直以冷眼旁觀，卻又中立的方式，看著的，確實分析我目前處境最好。

蒼靈聽說我讓他引活竹做椅子，氣得臉都變得和身上那件翠綠的長袍一樣綠了。

可我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握著的石刀，如果他不動手，我就自己來。

他復又冷呵了一聲，然后一伸手。

幾根拇指粗細的竹子從我剛出吐出的那口竹心清泉處破土而出，飛快的纏轉(zhuǎn)成一把椅子。

我安然的坐在上面，引著飄帶挽好黑發(fā)，看著蒼靈：“說吧�！�

蒼靈卻用眼睛上下掃了掃我，沉聲道：“何悅，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嗎？”

“你做的一切，其實依舊在兜圈子，可能依舊在那所謂的天禁，和那條本體蛇的設(shè)計中�！鄙n靈瞥眼看著我。

嗤笑道：“你想想，你為什么會回清水鎮(zhèn)？是因為你和墨修是從這里開始的，是因為這里有那神道界碑……”

“可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留下來了的�！鄙n靈目光如炬，盯著我道：“有無之蛇也好，沐七也好，他們都能看透時間�！�

“如果他們看透了你的每一步動作，在每個關(guān)鍵的卡點，設(shè)置了誘餌，或是障礙物，就像人類誘捕獵物一樣�！�

“你看上去的每一步自我選擇，其實都是他們設(shè)計好了的呢？”蒼靈的話，就好像一杯冰鎮(zhèn)過的竹心清泉，讓我通體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