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墨修的低喃,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越來越感性了。
或許是有了軀體之后,感受不一樣了吧。
我聽著墨修的話,突然發(fā)現(xiàn)確實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
伸手拍了拍墨修,卻不知道說什么安慰他。
可就在我轉(zhuǎn)手拍墨修的時候,他突然將我緊緊抱住,苦笑道:“可現(xiàn)在大戰(zhàn)在即,想不想開戰(zhàn)也不是我們能想的了。我們能想的,就是怎么減少傷亡!
我扭頭看向他,卻見他臉上已經(jīng)壓下那種悲涼,緊扣著我的手道:“何悅,等風城大戰(zhàn)之后……”
“先把小地母從洗物池里弄出來吧。”我沒等墨修說完,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墨修想要說的,就是那一件一直記掛的事。
斬情絲……
我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面對這件事情了。
可誰又知道斬情絲之后,會是什么樣的?
龍靈還不是一樣痛苦?
如果我斬情絲后,根本沒有斷情絕愛呢?沒有變得和阿熵一樣強大呢?
我反手摸著小腹,可蛇胎確實很久沒動了。
難道就真的和蒼靈給我們看的幻象中一樣,水潭只有這么大,一旦大魚多了,就會空間不夠嗎?
這個蛇胎,真的就生不下來嗎?
或許真的要按阿熵的設定,吸盡外面那些胎兒的生機,才能出生嗎?
明明秦米婆給我這腹中蛇胎問米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我想到那白米生芽,跟著又轉(zhuǎn)瞬出現(xiàn)的情況,心頭微微發(fā)沉。
墨修伸手撫了撫我的小腹,輕聲道:“暫時別擔心,它很堅強的!
不堅強,早就沒命了。
我苦笑一聲,和墨修往洗物池去。
小地母這會依舊跟一個渾身都是流淌著泥色觸手的泥人一樣,飄蕩在洗物池里睡覺。
她其實很大一團,可泡在洗物池里,真的是水位半點都沒有上升。
好像她并不存在,這真的很怪!
不過她這會吃飽了,在沉睡,那些泥色的觸手卻無意識的晃來晃去,看上去無比的愜意。
我是不太敢動她的,只得轉(zhuǎn)眼看向墨修。
小地母好像和墨修更親昵。
見我瞥他,墨修有點無奈的道:“地母可造萬物,我現(xiàn)在身處有無之間,和她大概差不多,所以她和我親近!
我不知道這個“差不多”,指的是實力差不多,還是存在的形勢差不多。
不過墨修拿出一件黑袍,在池物池邊晃了晃,那黑袍如同一條軟飄的毯子一樣,直接朝著洗物池里的小地母兜去。
她似乎睡得沉,那黑袍一兜,那些泥色觸手或許是能感知到墨修的氣息,直接就全部縮回了小地母的身體里。
小地母更是在黑袍上翻了個身,神念涌動了一下,盡是滿足感。
估計洗物池讓她睡得很舒服吧!
墨修手一揮,又將黑袍給引到了懷里,直接卷包起來,然后搞成個布兜樣,直接系在胸前。
那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帶娃跑的奶爸。
我看了好一會,突然感覺墨修這樣,居然還不損壞那俊朗的形象。
朝墨修豎了豎拇指:“不錯,蛇君帶娃也不損威嚴!
“是不是比何辜更會帶?”墨修將掛著胸前的小地母托了托,將她的小腦袋弄得舒服點。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到了何辜,不過估計墨修還在計較那斬情絲的事情。
低咳了一聲,轉(zhuǎn)眼看著洗物池,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什么泥水泡過后的渾濁,反倒看上去更清澈了。
水的清澈也是有不一樣的,比如放出來的自來水,永遠看起來沒有山里流出來的山泉那么清爽。
現(xiàn)在這洗物池的水,更是有一種晶瑩透亮的感覺。
“地母滋養(yǎng)萬物,她所過之處,如若她歡喜,應當是萬物皆生的。”墨修托著胸前的布兜,苦笑道:“她其實才是真正的神。她也不一定要吃活肉的,等她醒了,你就知道了!
所以在清水鎮(zhèn)那個小區(qū),她并不開心,所以并沒有涌現(xiàn)生機。
我見洗物池好了,就和墨修一起用飄帶將那些受傷的風家人全部轉(zhuǎn)到了洗物池。
或許是小地母洗過澡吧,靈氣足。
風瑤和風唱晚身上的燒傷,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這給風家那些受傷很重的人,都精神大震。
家族興望也好,人族存亡也罷,其實對于這一波年輕人而言,終究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和墨修讓他們先泡著,轉(zhuǎn)身就要去前面看那些玄門中人走了沒有,然后再商量一下怎么攻打風城。
每到這個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有點想阿問和何壽,他們總會在某些時刻,恰到好處的給個建議,會給我們幫忙。
而不像現(xiàn)在,我和墨修都只能自己拿主意,有時確實會有迷茫的時候。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風瑤突然叫住了我:“何家主?”
我詫異的扭頭,就見風瑤和風唱晚對視了兩眼,兩人都看著墨修懷前兜著的布兜。
這才發(fā)現(xiàn),從墨修兜著小地母去接他們過來的時候,風家人好像有意無意的都看著墨修胸前的布兜。
墨修見他們看,還托了托小地母的小屁股:“她睡著了,要不然就給你們看一眼了!
“不用!不用!”風瑤滿臉喜色的搖頭。
看著我道:“恭喜何家主了!
我愣了一下,這恭喜我什么?
風唱晚也道:“應該恭喜蛇君和何家主。”
“對!對……”風琪也憨憨的點頭。
我瞬間明白,她們這是誤會了。
張嘴想解釋,卻見風瑤先是一臉興奮:“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跟著看著我時,卻又有點傷感:“何家主在這個時候,還要面臨這種大事……”
墨修還有點沒搞清狀態(tài),托著胸前的布兜道:“是個女寶寶!
風瑤他們好像已經(jīng)腦補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情,都很羞愧的看著我。
風唱晚更是鄭重的點頭道:“蛇君該多體貼何家主才是,畢竟這算是走過一道生死關(guān)!
墨修明顯不太懂這些人情事故上的事情,原本托著布兜還有點迷茫的。
聽到這里,居然也跟著鄭重的點頭。
悄然的握住我的手,臉帶沉笑的道:“自然。我以前做過許多對不起何悅的事情,以后我會盡可能的體貼她,彌補她的!
我看著洗物池里,年輕的男男女女,看著墨修和我,都是一臉欽羨的模樣。
突然不想戳破他們了!
還是該給年輕人,留點幻想啊。
雖然他們是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