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似乎是在和范師母,對坐回憶以前甜蜜的時光。
只是他一口一個“甜甜”,墨修臉色有點異樣,扭頭看了看我。
我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可對上老范那張絮叨念的臉,心頭還有些發(fā)酸。
“是那個給我們糖吃的爺爺呢!卑氝記得她,在我耳邊低聲道:“他做錯了什么事嗎?要這樣……不聽話嗎?”
阿寶說到這里,眼帶懼意,眼巴巴的看著我。
在我脖頸窩里蹭了蹭:“阿媽,阿寶很乖的!
“嗯,我家阿寶真的乖!蔽衣犞毜脑,心頭一酸。
伸手撫著阿寶的頭,看著還在碎碎念的老范。
他還在嘟囔:“到春天雨水多了,你腰會痛,記得買點艾條自己多灸。我也想給你灸,可你為什么不讓。甜甜,是我做什么惹你生氣了嗎?”
他說著,又眼巴巴的看著墨修,一臉誠懇。
伸手推著眼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們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說,我改啊……”
墨修后背突然一僵,慢慢伸手將衣柜門關(guān)上。
“甜甜!崩戏犊粗P(guān)上的衣柜門,臉上閃過失落,卻依舊道:“春捂秋凍,晚上睡覺,記得多蓋點。你腳冷,自己先燒水灌個熱水袋暖腳!
等衣柜門完全關(guān)上,墨修扭頭看了我一眼。
臉上閃過一絲絲的不自在,拿著鐵鏈鎖正要掛回去,背著我低聲道:“他們沒什么神智。”
我朝墨修點了點頭,抱著阿寶轉(zhuǎn)身正要出去,就見牽著線的血虱從外面爬了進來,飛快的爬進了門縫里。
明顯墨修也看到了,握著鐵鏈的手僵了一下。
我連忙抱著阿寶轉(zhuǎn)身,就見范師母一臉平靜的站在房間門口,沉眼看著還沒有鎖上的衣柜。
墨修直接將鐵鏈丟開,一腳跨到我身前。
他這明顯是怕范師母,也和劉嬸他們一樣化蛇撲過來。
可范師母卻只是看著衣柜,沉沉的道:“看到了?”
“嗯。”墨修低嗯了一聲,卻依舊沒有動。
范師母好像有些疲憊,順著門框坐在地上。
眼睛好像透過我們看著衣柜的門,低喃道:“里面的人,是我老伴,可又不全是。”
以血虱續(xù)著生機的人,除了是個死人外,無論是看起來,還是情緒,都與活人沒差別。
范師母臉上好像無比的失落,聲音沉而啞,幽幽嘆息道:“明明是的,可為什么感覺不是呢。老范有時會對我好,可更多時候都是冷著臉的!
我聽著愣了一下,卻聽到范師母復又道:“他自己說的,如果突然對人好,就是做錯事了。如果一直這么好,就太假了!
“老范吃完飯,都是碗一丟,不管了的,不會幫我洗碗?伤麜狈稁熌刚f到這里。
抬眼看著墨修:“老范只會冷著臉罵我,這么大年紀了,還只有泥鰍煮豆腐拿得出手。就算喜歡吃,也會嫌棄!
“他只有在我們剛認識時,第一次請我在鎮(zhèn)上影院看電影,叫過我一次甜甜。不會一直叫的,他嫌丟人,肉麻!狈稁熌秆凵胥躲丁
也不知道看在哪里,嘴唇抖動:“衣柜里那個明明是他,可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