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復(fù)又很自然的將碗遞了過來,我也很自然的捏著勺子一轉(zhuǎn),給他又撥了三個過去。
“只要一個,怕吃多了脹!蹦迏s又撥了兩個回來,朝我道:“再少,怕你吃不飽啊!
我含著餛飩,抬眼看著他。
他似乎滿眼都是阿寶,拿著勺子喂他吃餛飩,哄著他:“不能再吃了,中飯我們吃更好吃的。阿寶想吃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那顆餛飩好像哽到喉嚨里,怎么也吞不下去了。
我忙過頭去,輕呼了幾口氣,將眼角的濕意壓了下去,這才扭過頭:“確定要在這里吃中飯?“
還沒等墨修應(yīng)話,阿寶就吸著湯水滋滋作響的道:“吃!”
墨修也笑瞇瞇的點頭,復(fù)又重復(fù)道:“那阿寶想吃什么?”
阿寶立馬開始報菜名了,小嘴巴啦啦的,說得挺快的。
想吃的不少,看樣子,這段時間,真的是我太虐待他了。
腦中聽著阿寶的菜名,我慢慢的吃著餛飩,空氣中盡是暖暖的食物香。
墨修沒有說為什么取消了和風望舒的婚禮,也沒有說風家那邊怎么解決的,更沒有說他不結(jié)那個婚盟,會不會消散。
他似乎只是看著阿寶,很用心的記著阿寶想吃什么,也沒有正經(jīng)的看我。
就好像真的一家三口,在初春的早上,吃過早飯,父子倆討論著中飯吃什么。
我慢慢的吃著那碗餛飩,不知道為什么,似乎越吃餛飩就越燙,連眼淚都燙出來了。
阿寶看著我,有些擔心,又有些慌張:“阿媽……別哭!
他扭著身體,從墨修懷里跳出來,雙手在茶幾上一撐,身體靈活的一甩就到了我身邊。
趴在我旁邊,乖巧的幫我吹著餛飩:“吹吹,不燙……”
對面的墨修沉眼看著我,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再說話。
而是起身在一邊,打了杯水,遞給我。
明明以他的能力,用術(shù)法變出一杯水就行了,根本用不上打水這種。
他遞給我的時候,我還是接住喝了。
一碗餛飩,不過十來個,吃到我嘴里的也不過六七個,可我卻吃了很久。
久到和阿寶一樣,連湯都喝完了,陽臺的陽光拉得長長的,都照到了墻上的鐘上。
那個分針已經(jīng)開始了另一圈……
墨修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婚禮為什么取消,只是沉眼看著我吃餛飩,阿寶在一邊幫我吹。
等腹中暖暖的,我放下碗,這才看著墨修:“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墨修好像有些失落,慢慢站起來,苦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問我,以后會不會消散的。結(jié)果卻只問我做什么!”
他扭頭看著我,沉聲道:“我想著你去開蛇棺,我去阻止,也算要同生共死的意思了,你應(yīng)該感動得,將我留下。不管是你痛哭流涕,或是強行與我顛鸞倒鳳,只要你想,你總有辦法,拖著我不離開,不去結(jié)那個鬼婚盟!
“結(jié)果呢?你倒還催我走,真不知道你是大度呢,還是心里完全沒有我!蹦扪劬Πl(fā)著冷。
慢慢在我的另一邊坐下來:“我在風城等啊,想著如果你想通了,或者背著弓箭,或是搬著摩天嶺,或是召著蛇群,再或者拉上你問天宗那些師兄,再不濟你不顧道義和龍靈聯(lián)手,浩浩蕩蕩的到風家搶親……”
“可你根本沒來!我還怕你太累了,沒有飛行的術(shù)法,特意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將阿問把甪端驅(qū)回了巴山。就算你不搶親,只要你來了,我只要能看到你,到時再找個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的理由,我也就能順勢跟你走!蹦奚眢w軟軟的倒在沙發(fā)上。
自嘲的苦笑:“可沒想,你是一個臺階都不給我下啊。乘了甪端,居然到這里來了。你這是和何壽不只學(xué)了龜息術(shù)啊,連他那縮頭的本事也學(xué)了個十成十!
“搞到最后,我一分一秒的熬著,一個臺階都沒有,還得自己強行的掰轉(zhuǎn)離開!蹦蕹脸恋膰@著氣。
手耷拉在沙發(fā)上,看著那兩個疊起來的碗:“也虧得你帶了阿寶,要不然我連來的理由都找不到,豈不是尷尬死。想本君,堂堂蛇君,手握沉天斧,連蛇棺都被我劈開了一條縫……”
“要見你,還得買兩碗餛飩,討好阿寶。”墨修呼著氣,闔著眼,好像無比感慨:“我還真不如不活了,太憋屈了。今天這婚禮有多盛大,就有多少人看著我望眼欲穿,等你過來搶親。連阿問都看出來了!”
我將那兩只碗疊起來,聽著墨修感慨。
也不由的苦笑,沒想到就算是墨修,也要等一個臺階下啊。
不過轉(zhuǎn)眼想了想:“既然你沒和風望舒成婚,無論什么時候消散,能撐多久,總得找點事情做吧?”
墨修輕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倒沒什么事情做,不過龍岐旭夫妻想見你一面。估計也是因為張含珠吧,你想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