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折對我還真算不錯(cuò),至少也讓我死前看到這絢麗的景象。
可手指剛碰到那片燃著的“火蝶”,指尖先是被灼得發(fā)黑發(fā)灰,跟著好像就燃了起來。
“一葉歸塵,何悅,你去吧!無論是為了墨修,還是為了阿問,只有你死了,才是最好的!鼻嗾鄣穆曇艉孟窬驮谶@些“火蝶”中傳來。
我看著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的灼燒成灰,卻并沒有感覺到痛,好像還有些開心,有些想笑。
只想去抓更多的“火蝶”,可就在我要再伸手時(shí)。
小腹突然一陣陣的抽緊,跟著一道黑影猛的沖了出來,黑氣閃動,圍著著我身體一轉(zhuǎn),所有的“火蝶”瞬間熄滅。
跟著似乎有著什么咔咔裂開的聲音。
那道黑影一出來,立馬就消失不見。
可我卻依舊處在一片漆黑中,什么都看不見,轉(zhuǎn)眼茫然的往四處看了看,好像整片天地都是黑的。
“怎么會這樣,你腹中的懷的胎怎么會是……”青折的聲音有些癲狂。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可眼前的黑,好像沉得什么都看不見。
小腹卻緊緊脹脹的,有什么蹭著肚皮,緩緩的游動著,似乎在安慰我,又好像在得意的討好。
“不能這樣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青折的聲音好像就在我身邊響起。
我聽到有什么破地的聲音,感覺到小腹的蛇胎親昵的蹭著肚皮,我突然有些心酸。
它想活著啊……
“青折。”我輕喚了一聲,握著那把石刀:“對不起,我還想活著!
“不能!”青折斬釘截鐵,沉喝道:“我知道你腹中那個(gè)蛇胎護(hù)著你,居然能滅了我的歸塵,那就更不能留了,就算我死在這里,我也不能讓你活著!”
地下有什么正鉆出來。
我什么都看不見,緊握著石刀,引著黑發(fā)正準(zhǔn)備離開。
卻見一片漆黑中,一道柔和的光芒好像沉夜中的皎月一般升起,驅(qū)散了黑暗。
光線一閃,我這才發(fā)現(xiàn),阿問站在地上,緊緊扣住了青折的雙腳的腳踝,仰頭看著她搖頭。
青折面如死灰,盯著阿問:“你要護(hù)著她?”
阿問松開她的腳踝:“青折,一葉歸塵借的是余暉,有多大的威力,你知道?赡阌昧藲w塵都沒有讓她歸于塵土,以命相拼,也是枉然!
“你是說我殺不了她?”青折呵呵大笑,忙一伸手指著我:“阿問,十八年前你就留著那個(gè)姓胡的,是不是知道什么?回龍村一出事,你就讓何辜送天眼神算過去,是不是也在驗(yàn)證什么?所以一有機(jī)會,你就親自送那姓胡的去清水鎮(zhèn)!
“你就是想去看她一眼,看是不是她對不對?”青折的聲音帶著瘋狂,沉喝道:“你記得她的情,可對我卻有著滅族之恨!
“青折。”阿問聲音滿是無奈,慢慢轉(zhuǎn)身站在我和青折中間:“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殺她的!
青折呵呵的笑,眼里閃過什么,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問:“你要救她,我要?dú)⑺。?br>
我站在阿問身后,明顯看到青折眼里傷意涌動,可臉上卻笑得暢意。
無論是哪種,都不像是她這么清冷的人,所能有的表情。
“阿問!鼻嗾凵熘缤嗍[般的手指,輕輕插進(jìn)阿問的發(fā)間:“你和我,從那次滅世開始,已經(jīng)不知道相識多少年了吧?”
“既然這么多年都是這樣,或許等的就是這一次了!鼻嗾壑讣廨p輕用力。
“青折!”阿問猛的向后退。
可我卻聽到有什么被扯斷的聲音。
就聽到青折明明很失落,卻笑得好像花枝亂顫,手指輕抽,手中捏著一根斷枝。
那根枝看上去并不大,可又好像根葉俱全。
阿問整個(gè)人都有些發(fā)慌,一手摸著頭,后背發(fā)僵的看著青折,只是喃喃的道:“你又生氣了!
“阿問,斷了吧。這么多年無愛,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刻生恨!鼻嗾勰笾歉鶖嘀Γ戳宋乙谎,指尖輕輕一捏。
那根斷枝上的青葉瞬間化成火蝶,只不過這次卻沒有向我撲過來,而是瞬間將那根斷枝焚成灰燼。
青折自己也痛得全身也在顫,那身青色的衣服,左側(cè)身畔,好像也被燎燒得焦黃。
“青折!”阿問忙想去攔。
他一動,青折手上那根斷枝全部成灰。
歸塵,原來真的是會歸塵的。
她沉眼看了阿問一眼:“你我多年相伴而居,既然我放在你體內(nèi)這根尋木枝歸于塵土,你我也緣斷于此!
“阿問,這次我沒能殺了何悅,但總有辦法的。尋木一族,一木成林,只要有片葉殘根存活,也必將她挫骨揚(yáng)灰!
“除非她能跟上次那樣,將尋木一族連根帶葉,焚燒殆盡,要不然這個(gè)仇,我必報(bào)!你又能擋得了多久?”青折用最平靜的說辭,說著最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