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然完全震驚于這山谷的白化情況了,無論草木山石,好像都被潑過什么漂白的東西,變成了白色。
越往下越白,白到好像染著白白的粉,讓人心底里發(fā)寒。
谷見明聽墨修發(fā)問,只得清了清嗓子,用孩童的聲音道:“最先白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但一直有白化,可是擴散很慢,只緩緩的朝外蔓延,谷家也一直在控制!
“可在十八年前,龍靈出生那晚。家主感覺有異,親自下過蛇窟!
“從那時開始,好像所有的顏色生機,都被吸入了蛇窟,留下的就是這一片慘淡的白。”谷見明聲音有點發(fā)顫。
低聲道:“據(jù)我們這十八年來觀察,這并不是日日遞進的,而是跟化年輪一樣,每年龍靈……”
我聽著這個名字,心頭輕輕的顫抖。
墨修握著我的手,低咳了一聲。
谷見明忙咳了一聲:“每年何悅生日的那一天,就會往外延展一圈,只是今年好像又加了一圈?删驮凇驮凇
“就在蛇胎入腹的那一晚!蹦拗苯咏舆^話頭。
谷見明點了點頭:“蛇胎入腹的那一晚,速度又加快了,已然到了這谷坡上來了。所以谷家才知道,蛇胎出世,蛇棺怕是要回遷巴山了!
我回首看去,這會我們處于下面,谷坡上,一圈圈的顏色變化,一目了然。
可明顯最前面那一圈,大了很多,且一直往外散……
谷見明見我往回看,沉聲道:“現(xiàn)在完全不再受控制了。”
我朝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手卻不由的撫著小腹,手腕上的蛇鐲輕輕晃動。
黑白相間的蛇身,轉(zhuǎn)了一下。
“走吧!蹦尬罩业氖,捏著那枚蛇鐲往里套了套。
非黑既白,人神不融。
這句話,到底指的是什么?
墨修是玄黑色,柳龍霆是白色,好像就是這蛇鐲的顏色折開。
柳龍霆的實力,在墨修才醒過來的時候,或許還差不多。
可墨修現(xiàn)在的實力,已然完全碾壓了柳龍霆。
但為什么龍靈當(dāng)初要養(yǎng)柳龍霆那樣一條白蛇?
“你說是不是那條魔蛇沒死?”我靠在墨修身邊,在這雪白的世界往下走。
沉聲道:“魔蛇既然是黑白相間的蛇身,你和柳龍霆一黑一白,你說會不會……”
“不會!”墨修連我的猜測都沒聽完,就直接否認:“就算魔蛇再厲害,總不能把自己砍成一截截的,再分顏色接起來吧?”
“說不定可以呢!焙螇哿ⅠR興奮的接話,龜首拉得老長:“想想就刺激啊!
“人家是魔蛇,哪用這么麻煩,你看到谷遇時從我鎖骨取出來的那截蛇身了沒?藏于體內(nèi)的黑白兩色還未成形,如果……”我不知道為什么,腦中突然閃過那幅《開天圖》。
天地未開,一片混沌。
可天地間,卻并不是如我們所知的一片漆黑,而是黑白膠著。
“現(xiàn)在猜也沒用!蹦蘩o我,踩著同樣變成白色的山石往下走:“蛇窟就在前面,下去一看就知道了!
等完全到了山谷底部,已經(jīng)草木不生,只剩碎碎的白石子。
谷家用大塊的方白石,在這里堆了一個和摩天嶺一樣的祭壇,還立了一根一模一樣的石柱。
石柱的邊緣也和摩天嶺一樣,立在一條地谷裂縫的邊緣。
石柱上雕著的,就是獻祭時的場景。
龍靈的母親被綁在石柱上,群蛇纏繞于她的身體。
她的臉低垂,好像沉沉的看入了那地縫底部。
我轉(zhuǎn)到邊緣,攀著祭祀柱,細細的打量著她這張臉。
與我夢里的獻祭時的龍靈并不像。
與我們見過的龍靈也不像。
就算龍靈一身圣潔之色,可依舊沒有她母親這般悲天憫人。
我轉(zhuǎn)眼看了看墨修,他沉眼看了看:“這就是龍靈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