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堂叔看了我一眼:“龍霞不是被蛇咬死后,才掉蛇棺了嗎?怎么可能出來!”
“不可能的,蛇棺不收死的龍家女,不收不愿入棺的龍家女,可也不會吐出進入棺材被獻祭的死人的。她真的是蛇婆……蛇婆!”七堂叔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朝旁邊大吼道:“噴火器,噴火器!燒死蛇婆,葬了龍靈,祭了蛇棺,子孫人財兩旺啊!”
村民們似乎對龍霞很害怕,尤其是那晚跟著來找蛇棺,親眼見到龍霞死在蛇窩里的人,嚇得腿腳都發(fā)軟。
龍霞只是嘿嘿的低笑,依舊張著嘴慢慢的朝前走。
隨著她靠近,原本壓在棺材上的死蛇,好像全部都活了過來。
耷拉著的蛇尾拍著棺材,啪啪的作響。
也就在同時,龍霞嘴里慢慢鉆出一條通體鮮紅如血,雙指環(huán)扣大小的蛇。
那條血蛇一出來,吐著蛇信嘶嘶作響。
那些被耷拉在棺材上的死蛇,不管有頭的,沒頭的,全部都好像活了過來。
旁邊的劉嬸嚇得張嘴尖叫一聲,可聲音才發(fā)一半,一條被剪了頭的死蛇,蛇尾一擺,直接鉆進了劉嬸的嘴里。
蛇尾還在外面擺動,可蛇身眨眼間就已經(jīng)鉆進去了一半。
這場面,嚇得我忙緊咬著牙關,同時感覺喉嚨作嘔。
龍霞嘴里吐出的那條血蛇,嘶嘶的吐著信,那些活過來的死蛇扭動著蛇身,朝著村民們涌了過去。
它們已經(jīng)死了,根本不怕被竹竿打。
就算噴火器將火噴到最大,蛇身帶著火也依舊往村民身上撲。
帶火的蛇撲到人身上,立馬著火,痛得人尖聲大叫,它們卻只顧著往人嘴里鉆。
呼呼的火光中,除了嘶嘶的蛇吐信聲,還有著村民自己的呼喊聲。
一時之間,好像人間煉獄,比那晚被活蛇咬時,更加恐怖。
這場景太過詭異,我突然不想知道什么是蛇棺,什么是蛇婆了。
忙讓墨修幫我解了繩子,飛快的從旁邊的棺材上爬了過去。
這會所有的死蛇都撲了出去,相對于活過來的死蛇,棺材根本就算不上恐怖了。
就在我剛爬到棺材上,準備跳下去時,就感覺脖子上一涼。
七堂叔握著一把菜刀,擱在我脖子上:“爬回去,躺在墳坑里,我給你填上土。要不然我就一刀割斷你的脖子,反正都是要死了!
我忙趴著不動:“你先對付蛇婆吧!
“只要你祭了蛇棺,蛇婆算什么!”七堂叔的臉帶著瘋狂。
菜刀用力一劃:“快點!”
我脖子上微微的發(fā)痛,有什么溫熱的東西順著脖子往下流。
“七堂叔!蔽遗ゎ^看著他,沉聲道:“我們先救了村里人,然后再跑吧!
“救什么人啊,都是要死的了!逼咛檬逖酃忾W閃,菜刀一壓。
我脖子上瞬間就是一痛。
他卻滿臉激動:“趁著蛇婆還沒進來,快點。只要你獻祭了蛇棺,大家的病就都好了,生意也順了,什么都好了……”
“用這些快要病死的人,換子孫的興旺,值得嗎!”七堂叔菜刀又用力壓了壓。
朝我沉喝道:“快點!”
他菜刀的位置很奇妙,正好隔在脖子和黑蛇玉鐲之間,我都能感覺到微涼的黑蛇在脖頸下面爬動。
更甚至我都感覺到冰冷的蛇信慢慢的舔著我滲出的那些血……
墨修似乎沒了動靜,而七堂叔的眼色太過瘋狂,我只得又認命的從棺材上再爬了進去。
剛一進棺材圈,旁邊的慘叫聲卻更大了,一個又一個的村民成了火人。
每個人就算捂著嘴,可那些死蛇就算不能從嘴里鉆進去,直接用蛇尾戳入人眼,從眼睛里鉆了進去。
龍霞張著的嘴里,那條血蛇依舊在嘶嘶的吐著蛇信,好像發(fā)出信號,激勵著死蛇往人身體里鉆。
不一會所有的死蛇已經(jīng)鉆進了村民的身體里。
七堂叔見沒蛇了,似乎還高興了,朝還活著的村民大吼道:“快,沒死蛇了,噴她,噴她!”
隨著他話音一落,龍霞那條白色的裙子下面,有什么慢慢的拱起。
她嘴里那條血蛇也縮了進去,她一步步朝我們走了過來:“七堂叔,你騙得我好慘。俊
七堂叔臉色發(fā)沉,看著龍霞大叫道:“我只是叫你回來看你爸,沒想到你會被柳龍霆丟進墳坑里的。”
“是嗎?”隨著龍霞一步步走過來,她兩條腿上,一條條鮮紅的血蛇順著她的修長的腿朝下爬。
這些蛇根本就不沾火,拿著噴火器的村民,拿著火亂噴,可依舊被血蛇鉆進了嘴里。
我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雙腿發(fā)軟,七堂叔擱在我脖子上的刀就更緊了。
聽龍霞和他的話,似乎是七堂叔把龍霞騙回來的,可她怎么就被柳龍霆給弄到墳坑下面埋起來了?
龍霞步步緊逼:“七堂叔,你是不是想,如果龍靈不能祭蛇棺,拿我祭也好?可柳龍霆不讓我祭蛇棺?”
“蛇棺也不要我,它只要龍靈。”龍霞一步步逼近。
身后的村民都在慘叫聲中慢慢的倒下,噴火器也慢慢的沒了火。
在煙霧和蛇腥味中,我聞到了一股子騷臭味。
七堂叔握著菜刀,渾身發(fā)抖,有什么打濕了褲腳,水勢還蜿蜒如蛇一般朝下流去。
他朝龍霞大吼道:“你爸得了癌癥,村里人要不就是三高,要不就是心臟不好,哪一個都有慢性病啊,活不長了!
“就是因為十八年前,你和龍靈沒有祭蛇棺。你們倆死了,換全村人活,不好嗎?”七堂叔似乎瘋了。
朝龍霞低吼道:“如果最先你活著祭了蛇棺,你爸可能還活,不好嗎?”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去旅游,騙我跟你睡!饼埾己俸俚墓中Α
腿間兩條血蛇從她白裙底下爬出來,昂著頭看著七堂叔:“你說等我考上大學,會帶我走遍全世界的?赡泸_我回來,就想著將我祭蛇棺!
七堂叔雙腿發(fā)軟,握著菜刀緊了緊,扯著我朝龍霞道:“你反正要祭蛇棺了,要被蛇纏,我睡一睡有什么不行!”
我突然有點佩服七堂叔的無恥了!
回龍村雖然很多出了五服,可這終究是叫叔的人!
七堂叔這會似乎到了絕境,無懼無畏了:“你跟柳龍霆一樣,是護棺靈。蛇棺要龍靈,所以你不會要她死。你別過來?”
我聽著愣了一下,所以現(xiàn)在我又成了七堂叔的人質(zhì)了嗎?
也就在同時,龍霞抬眼看著我,臉上盡是嘲諷:“龍靈,你看,他又想殺了你了。為什么蛇棺要的是你,不是我?”
“柳龍霆和墨修都護著你,龍靈,為什么是你?”龍霞的聲音居然帶著失落。
可隨著話音一落,那兩條血蛇從她腿上飛射而來,一條纏住了七堂叔的脖子,一條直接從他大張的嘴里鉆了進去。
就算這樣,七堂叔握著菜刀還要朝我脖子上割,我忙抬腳,一腳將他踢開!
身體豁然一松,我忙捂著脖子的傷口,可摸了摸,卻半點血都沒有。
這次整個墳坑周圍都是尸體,沒有一條蛇,卻比上次盡是蛇的時候,讓我感覺恐怖。
“這就是蛇棺的恐怖!蹦蕹霈F(xiàn)在我身邊,看著龍霞:“你不能傷龍靈!
龍霞看著滿地的尸體,頭如同蛇一般的扭動:“我是蛇婆,只不過是為了那些龍家女報仇而已!
她頭慢慢拉長,湊過棺材,雙眼瞳孔如同蛇眸一般收縮:“龍靈,回龍村的人對不起這些被祭蛇棺的龍家女。我要殺了他們所有人,你還能救嗎?”
她說的是回龍村所有人,不是在村子里的所有人!
我瞬間通體發(fā)寒,想叫住她。
龍霞呵呵的低笑,哼著歌,慢慢的朝小樹林走去。
看著滿地的尸體,我突然感覺很無力。
所以這些人,都是救不了的嗎?
墨修看著龍霞的背影,沉聲道:“蛇棺不會吐出被獻祭進去的死人,可龍霞懷孕了,那孩子還是你七堂叔的,所以她成了蛇婆!
我突然想起,我媽說起過,堂伯的姑姑是在發(fā)現(xiàn)被蛇纏后,才被埋了棺材的。
可獻祭蛇棺要自愿,進了蛇棺就不會再出來,柳龍霆也不會搞這些。
那是誰讓堂伯的姑姑全身都是那種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