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沈知宜的眼神越發(fā)的冷了下來。
她怎么也沒想到,她對他那么好,對他那么好,對他那么好,他竟然是一幫豺狼。
如果沒有她的銀子,沒有她的照顧,侯府會變成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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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暖和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春了,怎么還會有人被凍死?”
一個婆子捂著胳膊,在走廊里走來走去,嘴里還嘟囔著:“就是就是,真不知道這個冬季為什么這么漫長,總是早早的回來,還得準(zhǔn)備木炭!
“唉,若是少奶奶還活著該多好,好歹我們這些當(dāng)奴才的也能有個好點的木炭,可這一夜,卻是要把窗戶都給打開,那里面那陰冷的味道,哪里能睡的安穩(wěn)!
“每年過年的時候,太太都會給你準(zhǔn)備很多的信封!
“就是,我的妻子心地善良,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根本就不需要我擔(dān)心!
兩個丫環(huán)一邊聊著天,一邊想著沈知宜對她們的照顧,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進(jìn)來,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秦嬤嬤的臉色己經(jīng)黑了下來:“你這個當(dāng)差的,還敢在這里胡言亂語,再胡言亂語,就給我滾!”
兩個嬤嬤立時噤聲。
把那兩個丫頭支開后,秦嬤嬤便去了暖房。
徐夫人正拿著桌上的一幅畫,見秦嬤嬤過來,徐夫人便叫道:“快過來,跟我去瞧瞧這幾位小姐!
秦嬤嬤皺眉,目光掃過桌上的幾張畫,每一張都是美人胚子,旁邊還有一些檔案,還有一只小大象。
“老太太,你怎么了?”
“我選了我們徐家這一脈!
徐夫人嘆息道:“沒有夫人怎么行,我們還是把事情定下來吧,等元瑞回來,一切都好說,免得他對林書荷有非分之想。
秦嬤嬤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可是,如果侯爺回到府上,我們就會像之前的那位夫人那樣。”
“他怎么能為所欲為呢?”
徐夫人皺著眉:“我當(dāng)然知道林書河是個好孩子,但她已經(jīng)不是我們的妻子了,她的尸骨早就沒了,他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她。”
秦嬤嬤聽了徐婆婆的話,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看見了沈知宜的尸體,她甚至以為沈知宜已經(jīng)死而復(fù)生了,真是嚇人
秦嬤嬤并不認(rèn)同徐婆婆的話,但事到如今,她也沒辦法,只得岔開話題道:“老夫人,這一季的天氣很冷,我們必須要提前準(zhǔn)備,還有炭火和米,都要重新采購!
“這些……”陳曌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語。
徐夫人正準(zhǔn)備將這事交給沈知宜,一想到夫人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便有些不情愿地說道:“好吧,那你把賬目給我看看!
秦嬤嬤是早有準(zhǔn)備的,所以很快就把帳冊遞到徐夫人跟前。
徐夫人嘆了一聲:“你們家怎么花了這么多錢?”
“柳姨娘雖然在幫忙打理,但也算是守規(guī)矩了!
“這……”陳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徐夫人也沒有料到,侯府會變得如此緊張,她不安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秦嬤嬤嘆了口氣:“柳姨娘快生了,再過兩個月就要生孩子了,她跟奴婢提過,要把府里的一切都還給她。”
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讓徐婆婆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事情,所以對這種事情并不熟悉,所以她才不相信,沒有了她,沈知宜會不會垮掉,但現(xiàn)在看來,她的確是沒落了。
“先去買!标悤讓χ悤渍f道。
徐夫人一臉為難:“你能不能少點銀子就少點,那些新娶的妾室,若是不聽話,就把她們趕出去!
秦嬤嬤也不知道徐老太居然會把這些人的心思都引到自己身上,正準(zhǔn)備開口,卻見徐老太已經(jīng)重新坐下,繼續(xù)研究起畫來。
她剛才嘴上說著,其實內(nèi)心是認(rèn)同的。
沈知宜還活著的時候,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麻煩?
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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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現(xiàn)在挺著個大肚子,旁邊的丫頭一看她要動剪子,趕緊拉住她:“姑奶奶,懷孕期間是不能碰這個的。”
“那又如何?”
柳三娘嘆息一聲,道:“如今天氣轉(zhuǎn)涼,我也沒辦法生火取暖,再不多穿幾件衣服,我怕她著涼!
“我們可是護(hù)國侯府的少爺,哪里敢啊!
秋兒把剪刀放回原處:“你要是不放心,我再給你弄點來。”
柳三娘點了點頭,臉上卻帶著幾分傷感:“如果少奶奶在這里,我一定要親手為她縫一副兔子皮毛手札。”
沈知宜對她的刺繡贊不絕口,她本來還想著,等她到了冬季,再給她寫一支兔子羽毛筆,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她就收到了禮物。
“不要難過。”
秋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低聲道:“我聽聞,老夫人要納新妻了。”
“現(xiàn)在京城里,愿意娶她的人不多!
柳三娘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現(xiàn)在的賬目是怎么回事?”
她頓了頓,皺眉道:“老夫人可有合適的人選?”
“我想起來了,她不是京城的人,據(jù)說是一個遠(yuǎn)房表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二十一歲了,還未出閣。”
“這件事,你幫我查一查!
柳三娘看著秋兒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現(xiàn)在帳房已經(jīng)出了問題,而她又沒有做錯什么,既便老夫人真要追究起來,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管家的權(quán)力,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不管是誰,都會有大麻煩。
侯爺此時正在南方,月俸自然不能和京城相比,而且江南的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錢的,賬目上的開銷實在是太大了。
說白了,也就是大小姐會給錢。
徐奶奶竟然把心思放在了將來媳婦的陪嫁上,這話傳出來,簡直就是笑話,也不知當(dāng)時的夫人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柳三娘一想起沈知宜,就忍不住摸了摸肚子,發(fā)出一聲無力的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