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看見莫無忌臉色大變,很難相信莫無忌是怎么殺死環(huán)佩的。
沈知宜第一個開口,溫忱就笑了笑:“有我這么年輕的時候,有幾個人像我這么年輕?”
沈知宜默默地看著他,溫忱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于爆發(fā)了出來,他的眼睛漸漸變得通紅,雙手死死的抓著桌子上的紫檀木,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沒有你,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一個快樂的家庭,而你,卻是一個禍害。我現(xiàn)在好后悔啊!
他并不擔(dān)心沈知宜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任何人。
她來了之后,文家就發(fā)生了這么多的變化,她說出來有什么關(guān)系?
沈知宜并沒有避開他的視線,而是用一種憐憫和嘲諷的眼神看著他:“你是在遺憾,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控制,為什么要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攬到我的頭上?”
溫忱被她眼底的冷意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變得瘋狂起來,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韓露一臉戒備的盯著溫忱,生怕她有什么閃失,可是溫忱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開口問道:“你這是要把自己的責(zé)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去了?
說到良心,你不是最惡毒的人,不然你怎么會殺死環(huán)佩,又怎么會讓我的獨女被夫家嫌棄,讓她上山練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沈知宜默默的看著他瘋狂的樣子:“你不是不知道薛氏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文曉琪在想什么?
我倒是很高興,真的嫣然小姐不在這里。”
“你以為你是誰?”
溫忱瞪了他一眼:“她也是我親生的!”
沈知宜冷笑一聲:“但是,她已經(jīng)被你的好妻子用毒蛇給殺了,你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現(xiàn)在還在山里,你明明可以將她從山里弄出來,卻什么都沒有做,對不對?”
“住口!”他大喝一聲。
溫誠被氣的不輕,沈知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說道:“就算我閉嘴,你也沒有辦法。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為她和你的妻子感到惋惜,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聞?wù)\氣得一把推開身邊的一個花瓶,摔得粉碎。
沈知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向父親辭行,可是父親似乎并沒有接受我的好意。
文誠睚眥欲裂,瞪著沈知宜,仿佛要將她碎尸萬段。
沈知宜正要離開,卻在門口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冷聲道:“父親,如果你真的有負(fù)罪感,就應(yīng)該做點什么。”
沈知宜丟下這句話后,轉(zhuǎn)身就走。
聞忱將客廳里的所有花瓶都摔得粉碎,然后就停了下來,癱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何罪之有?
他只是……
她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而已。
沈知宜出了溫家,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薛氏雖然可惡,但對他還是很好的,她對不起這兩個女人。
韓露卻是一臉擔(dān)憂:“小姐,我們回京之后,溫先生會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
“不會!标悤讚u了搖頭。
沈知宜輕輕搖了搖頭:“相比于那些,他更看重權(quán)力,雖然我們之間有些矛盾,但是,我嫁給了溫家,成為了溫家的千金,他不可能舍棄榮華!
韓露松了一口氣。
……
徐宴臨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碌,他當(dāng)然明白這其中肯定有沈知宜的緣故,但是他還是沒有放下和謝書鶴的聯(lián)系,親手給他寫信,讓年生給他寄過去。
年生有些尷尬,這兩天他一直在回避徐宴臨的話題,現(xiàn)在卻是避無可避。
當(dāng)時沈知宜的尸體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她,柳家和謝家根本就不可能將她帶回來。
他為什么要和一個死去的人見面?
徐宴臨把自己的住址告訴了同齡的人,然后斬釘截鐵的說:“女孩子嘛,就是要哄著她,她就是在跟我鬧別扭,等我把她的病治好了,我們夫人就會回來的,你快走吧!”
看著這一家人住的地方,余越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去了容家。
不過,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并沒有靠近,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靜觀其變。
從上午等到中午,年生終于看到了一架馬車,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一臉的疑惑。
她一身華貴的絲綢和金色的衣裙,烏黑的長發(fā)上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玉石,雖然只有一個側(cè)面,但年生已經(jīng)嚇得不輕,連忙后退,直到走到一條小巷里,他才回過神來。
媽的,他還以為侯爺是不是瘋了呢,正想著回家的路上給他請個醫(yī)生呢,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年生心頭一動,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這一次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曾經(jīng)的夫人!
年生拿著那封信,有些為難,就在這時,幾個仆人從莊園里出來,向沈知宜告辭。
年生立即就覺得不對,他抓住一個年輕的丫鬟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主人走了,我們也走了!
家主走了?
年生的身子晃了晃,旁邊的侍女點點頭:“是啊,京城。”
書生不敢靠近,猶豫了一下,就看到一個英俊的男子跟著沈知宜上了一輛馬車,他哪里還敢停留,趕緊轉(zhuǎn)身就走。
徐宴臨正盯著那張河流的設(shè)計圖,看到年生,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看到她了嗎?”
中年男子訕訕的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把那封信交給她?”
徐宴臨急聲問道,年生勉強(qiáng)回答:“哦,我走得不是很及時,太太她們好像是要走了,要離開江南。
“什么?”雷格納一愣。
徐宴臨笑容一滯,脫口而出:“這是要往哪兒走?”
“好像是,好像是要回京城!
徐宴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年生猶豫不決,過了好一會兒,徐宴臨終于伸手:“信給我!蹦晟吐曊f了一句。
接過那封信,徐宴臨的表情讓人無法理解。
“她是我們護(hù)國公府的女主人,你可別亂喊!
徐宴臨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工作了。
年生懷著一種奇怪的心情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