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什么事讓這個年輕人一大早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淚流滿面?
“小師傅,你這是……”王莉好奇地問。
王健緩緩抬起頭看向王莉:“你,你是晉省人?”
王莉點了點頭,他是晉省人這點,陳陽應(yīng)該是知道的,畢竟他跟吳家關(guān)系匪淺,自己的事兒,吳家多多少少有底。
她還以為這是陳陽告訴他的,但王健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她呆立原地,滿臉震驚。
“你的小名是不是槐花?”
槐花,一個對于王莉來說非常遙遠(yuǎn)且熟悉的名字。
在她出生時,家旁有一叢洋槐花樹,所以從小爸爸就給她起了個小名叫槐花。
打父親去世、母親拋下他們姐弟離家出走后,已經(jīng)很久沒人叫過她的小名了。
母親離開他們后,她被寄養(yǎng)在二伯家,雖然在外人看來,二伯一家對她很好,但再也沒人叫過她的小名。
“你,你是怎么知道……”王莉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有熟悉的感覺。
“姐,我是王健!”
“嘭!”王健手上的餐盤摔落在地,崩灑的豆?jié){沾的兩人褲腿上都是,但是兩人仿佛定格一般,互相看著對方。
半晌后,王莉嘴唇哆嗦著,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撫上王健的臉:“小健,你是&……小?”
王健用力地點了點頭:“姐!”
“小。 蓖趵蛲蝗槐罎⒘,她一把抱住自己的親弟弟,失聲痛哭。
房間里的孩子這時被吵醒了:“媽媽,媽媽,你為什么哭了?”
但王莉根本沒聽到孩子的聲音,哭的歇斯底里。
王健也好不到哪去,他淚流滿面的抱著姐姐。
十幾年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親姐姐竟然在帝都意外的相認(rèn)了。
朱樺老兩口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沒想到王健竟然跟昨天剛住進(jìn)來的女人哭抱在一起。
兩人都傻了:“小健,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你們兩個人哭成這樣!
隔了好久,姐弟兩的心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王健抹著眼淚將這些年的事情告訴了朱樺。
朱樺老伴聽完后連連口誦佛號:“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你們姐弟能再次相遇!”
朱樺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王健的肩膀:“小健,你這也算是得償所愿,能在人海茫茫中再次找到你姐姐,這是多么大的機緣。好事,別哭、別哭!”
王莉回去抱起孩子,讓孩子給王健鞠躬:“小寶,這是你舅舅,快點鞠躬!
王健看到孩子后心里滿不是滋味,王莉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本以為就是個陌生女人,年紀(jì)輕輕嫁給老頭,他雖然心里不齒,覺得這是好逸惡勞、拜金的表現(xiàn),但與自己無關(guān)。
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自己苦尋多年的親姐姐。
“姐,這……你這些年到底……”王健的語氣既難過又復(fù)雜。
王莉看著孩子,眼神中透著一絲母愛的寵溺。
當(dāng)她剛想說起往事時,陳陽到了。
他在小羊圈胡同吃了吃飯后,便趕來小院給朱樺兩口子報信,想告訴他們,秦姐下午要領(lǐng)著他們四處逛逛。
誰知道剛進(jìn)后院就看見地上一片狼藉,王健和王莉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看到這一幕的他傻了:“這是,什么情況?”
朱樺見狀將陳陽拉到一邊,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陳陽直接呆住了。
王健來帝都的目的他是知道的。
沒想到這個姐姐還真被王健找到了,而且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王莉。
世上的事,有的時候就是這么魔幻。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姐弟間的緣分,即使分別十多年,即使兩人昨天見過這么多面都互相認(rèn)不出,但老天就是安排了姐弟兩能有相逢的那一刻。
王莉這時候反應(yīng)過來,她擦了擦眼淚直接跪在陳陽面前:“陳師傅,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弟弟!”
“姐!”眼看著王健的情緒又要崩。
陳陽趕緊將女人拉起:“這是干嘛!太生分了!”
可王莉激動道:“小健剛剛已經(jīng)將他跟你認(rèn)識的事情都說了,要不是你,那他……”
要不是陳陽,也許王健真的會慢慢沉|淪下去,從此走上犯罪的道路。
王莉一方面是感謝陳陽從懸崖邊拉了他弟弟一把,剛剛那一跪還有一層意思,是感謝陳陽給弟弟一個安身立命的手藝。
現(xiàn)在王健拜在陳陽的門下學(xué)手藝,陳陽是什么人,王莉多多少少也從宋綺雯那聽了一些了。
帝都淮揚菜的后起之秀,淮揚菜大師呂小燕的關(guān)門弟子。
家傳了一手白案絕活,做的湯包譽滿帝都。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感謝來感謝去了,都去前院坐下來聊,后院我來打掃一下!”朱樺的老伴拿著掃把,將眾人趕到前院。
大家來到前院后,王莉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14歲那年,她用自己最后的錢給王健買了湯包,后來她便離開二伯家一路走到縣城打工去了。
當(dāng)時很多人都說這妮子不懂感恩圖報,她二伯家對她這么好,她呢,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招呼都不打一個。
但這些人根本不知道14歲的王莉在二伯家經(jīng)歷了什么。
沒錯,二伯對她確實不錯,但二伯母有個侄兒寄宿在二伯家,侄兒讀高中,經(jīng)常乘大人不在家的時候?qū)ν趵騽邮謩幽_。
剛開始還好,就是欺負(fù)王莉年紀(jì)小,摸摸手什么的。
但到后來,越來越過分,王莉洗澡上廁所時,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這個變|態(tài)會偷|窺。
接著,這人膽子越來越大,竟然有一天乘著二伯不在,強行跟王莉發(fā)生了關(guān)系。
當(dāng)王莉哭著告訴二伯、二伯母后,誰知道二伯母竟然一口一個“賤|貨”地罵王莉,說她勾|引自己本家的侄子。
二伯本來氣不過,想報警,誰知二伯母以帶孩子回娘家要挾,逼二伯不準(zhǔn)報警。
后來沒轍,一家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權(quán)當(dāng)沒發(fā)生過。
王莉當(dāng)時年紀(jì)小,害怕極了,二伯不給撐腰,二伯母自從那件事后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各種難聽話都往她身上招呼。
她實在受不了了,于是將二伯偷塞給她吃早飯的零花錢買了湯包,去最后看了一眼年幼的弟弟,自此一個人便離開那個讓她恐懼的地方,去往縣城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