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我不會教徒弟的，以后我這你們也少來！”惠玉成站起身來，就要攆人。
這下子就算是吳楠都能聽出惠玉成似乎在隱瞞著什么。
“老惠！”吳永順臉色嚴(yán)肅，語氣鄭重地說道：“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咱們幾十年的交情……”
吳楠想得更多，惠玉成性格古怪，平日里深居簡出，難道……
誰知道惠玉成像攆蒼蠅一般擺手說道：“能有什么事？走走走！你們都走吧！”
說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去拉大鐵門。
陳陽也無語，自打進(jìn)門就說了一句“前輩好”，到現(xiàn)在都快出去了，惠玉成連正眼都沒瞧過他。
三人被攆到大門口，剛準(zhǔn)備離開時，突然從房間里傳來一個聲音。
“小五哥哥！”
陳陽還以為聽錯了，使勁掏了掏耳朵。
但惠玉成此時臉色大變，使勁將幾人往屋外推去。
“小五哥哥！”這次聲音更大了一些，陳陽確定這老頭的房子里有人在喊他。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們撲來。
轉(zhuǎn)眼就投入了陳陽的懷抱。
陳陽定睛一看，大驚失色：“妞妞……”
眾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吳家父子，惠玉成這個孤寡老頭家里怎么蹦出個小孩子。
更離譜的是，這個小女孩好像跟陳陽很熟悉的樣子。
惠玉成見妞妞撲進(jìn)陳陽的懷中，神情突然黯淡下來，甚至連眼睛都灰敗了幾分。
陳陽蹲下|身來扳著妞妞的小肩膀，四處打量著妞妞，心中火冒三丈。
說時遲那時快，他騰地一下站起，揮起拳頭就要揍老頭：“瑪?sh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踏馬竟然敢拐賣兒童！”
老頭神色滿是蕭瑟，明明看見陳陽揮著拳頭朝他打來，但身體卻一點(diǎn)避讓的動作都沒有。
吳楠趕緊攔住陳陽：“小五，有話好好說！”
吳永順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一邊攔在兩人中間，一邊趕緊催促惠玉成：“老惠，你倒是說話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玉成臉上布滿寒霜，牙關(guān)緊咬，依舊閉口不言。
陳陽是真的動了火氣，小羊圈胡同那邊，自從妞妞幾天不去學(xué)校，聽陳媽說警察都來過好幾趟了。
秦爺爺他們這些退休老人，也自發(fā)組織起來印傳單，走街串巷發(fā)了打聽消息。
誰知道，妞妞竟然被這老頭帶到了這么遠(yuǎn)的天通園這邊。
“不說話是吧！那就等著警察來問你吧！”
就在他剛掏出電話的檔口，妞妞突然哭著說道：“小五哥哥，求求你不要讓警察帶走惠爺爺！”
小女孩的話讓在場眾人全都呆著了。
陳陽再次俯下|身去問道：“妞妞，你跟哥哥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妞妞抽抽噎噎地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妞妞的父母，李大嘴李顯達(dá)夫婦二人終日沉迷賭博，很少管妞妞，到了妞妞上大班之后，每日就給妞妞五塊錢買飯吃。
妞妞長得跟豆芽菜似的就是因為李家夫妻兩個根本不做飯給妞妞吃。
再加上現(xiàn)在物價騰貴，五塊錢即使是小孩，一天三頓吃餅都吃不飽。
好在小羊圈胡同的街坊領(lǐng)居們看到妞妞可憐，東家接濟(jì)一頓，西家接濟(jì)一頓，這才讓妞妞掙扎著活到了現(xiàn)在。
社區(qū)也曾經(jīng)找過夫妻兩談話，但是兩人陰奉陽違，表面上都是好好好，回去之后妞妞就遭了殃，輕則打罵，重則連每天的五塊錢飯錢都不給了。
前些日子，李顯達(dá)因為賭博被抓了進(jìn)去，妞妞回到家后跟媽媽要飯錢。
誰知道那惡毒的女人不僅不給妞妞吃飯的錢，還動不動打罵妞妞。
妞妞畢竟還小，害怕歸害怕，終究還是不敢對別人說出這件事來，頭兩天還是正常上學(xué)，放學(xué)。
但第三天晚上，她實(shí)在餓得受不了了，就在她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餓得睡不著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香味。
她下了床，沒床鞋躡手躡腳走到父母的臥室門口，就聽見里面有男女講話的聲音。
只聽到自己媽媽說：“那個死鬼現(xiàn)在進(jìn)去了，以后你也不用偷偷上門來了！”
房間里這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這不是帶著個拖油瓶嘛，不方便不方便！”
誰知道，就在那晚，妞妞聽到了一個讓她渾身冰涼的消息：“那個拖油瓶？過幾天去外地就把她丟掉！”
男人嘿嘿調(diào)笑道：“你這么迫不及待跟我��？話說你這女人也忒狠了，好歹是抱養(yǎng)來的女兒，沒有生恩還有養(yǎng)恩呢，你舍得扔了她？”
“屁的抱養(yǎng)，都是哄外邊人的，這個賠錢貨是李大嘴從蘇省偷來的！”
那男人的聲音這時候很是驚訝：“偷？”
女人得意一笑：“那死鬼自己沒本事整，又想要個傳宗接代的，不偷到哪去弄孩子去？偷之前還以為是個男孩，誰知道抱回來打開襁褓發(fā)現(xiàn)，哈哈，是踏馬女娃娃！你不知道那個死鬼當(dāng)時的臉色喲……”
妞妞已經(jīng)上了小學(xué)了，老師布置的安全教育平臺上的視頻她是學(xué)習(xí)過的。
“媽媽”口中說得這些話，有些她不懂，但是自己是被拐賣來的她是聽懂了的。
一瞬間，站在門口的她如墜冰窟。
半晌后，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她又餓又難過：“原來自己是被偷來的孩子。”
之前李大嘴他們對外宣傳，妞妞的父親是他們的遠(yuǎn)方表哥，表哥和表嫂在一場事故中雙雙離世，他們這才接回的妞妞。
陳陽也不知道妞妞被拐回來后是怎么上的戶口。
總之孩子能上小學(xué)就很神奇！
之前妞妞一直以為自己親生父母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今天這個無意間偷聽來的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靂。
“原來我是有爸爸媽媽的！”
“原來我是有父母的！”
那一晚，妞妞哭了一夜，凌晨五點(diǎn)時，她偷偷用書包塞了些衣服，在自來水龍頭上喝了個飽，，然后背著書包離開了這個讓她恐懼且陌生的家！
妞妞磕磕絆絆終于把事情講完了。
陳陽聽到這里問道：“那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