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夕陽漸漸低垂,把整座城市籠罩在一層溫暖的橙黃紗幔之中。
楚城緊握著江舟的手,眼神里滿是寵溺與溫柔,“閉上眼,我想給你個驚喜!
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直擊江舟的心房,讓她順從地合上眼眸。
眼前瞬間黑成一片,她卻心安神定,感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時光的柔軟處。
因為哪怕眼前一片漆黑,有他五指相扣,心安便是歸處。
貌似很久前,這樣的情節(jié)出現(xiàn)在她的夢境里,也可能是在哪部影視劇里見過,滿懷憧憬,激動又緊張,甜蜜又忐忑等著揭開一個謎底。
隨著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楚城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啦,看看,喜不喜歡。”
江舟疑惑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愕不已——一座裝點著秋日風(fēng)情的別墅靜靜地展現(xiàn)在眼前。
藤蔓攀爬,落葉鋪成金色地毯,院子里的一角,菊花正艷,散發(fā)出陣陣清香,整個庭院彌漫著一種安寧和諧的氛圍。
“走,帶你進屋里看看!
楚城像個等待夸獎的孩子,眼神里閃爍著興奮又不安的神采。
推開防盜門,夕陽橘色的暖光透過寬闊明亮的落地窗斜射進來,給中式裝修風(fēng)格的室內(nèi)平添了說不出的溫馨和典雅。
薰衣草香薰散發(fā)出淡雅的芬芳,窗簾是江舟最喜歡的淡紫色……每一處細節(jié)都被精心布置。
從天花板垂掛的水晶吊燈,到墻角擺放的精致花瓶,再到那張鋪滿柔軟床品的大床,無一不透露出溫馨與浪漫。
餐廳中央的餐桌上,擺放著一束鮮艷欲滴的紅玫瑰,旁邊是一張手寫的卡片,上面用楚城那剛勁有力的字跡寫著:“親愛的江舟,這是我們的家!
好幼稚的舉動啊,可是江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盈滿淚水,心間涌動著千言萬語卻無法言表。
楚城不知從哪里拿來產(chǎn)權(quán)證,窘著一張俊臉,像等著老師檢查作業(yè)的學(xué)生,雙手捧送過來,“給你。”
江舟接過看了一眼,房主一欄只寫著她一個人的名字。
“咦,我沒跟你去房產(chǎn)交易大廳,你怎么把房產(chǎn)證辦到我名下的?”
這事兒江舟沒經(jīng)歷過,還真沒留心管。
“我替你寫個委托書不就行了?反正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放在哪兒我一清二楚!
楚城倚著門框,笑容可掬。
“楚城,你這樣很冒險啊,這連裝修什么的多少得千八百萬的,你就這么放在我名下了,不怕看走眼,回頭沒處哭?”
江舟不是個物質(zhì)的女人,可當(dāng)心愛的男人捧出滿滿的真誠與寵愛,她還是感動得一塌糊涂。
這還不算,楚城又摸出大綠本,新車車主也是江舟。
“我是執(zhí)證上崗,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看著辦吧。反正以后你去哪兒,我跟哪兒。”
楚城的聲音里帶著自豪與滿足。
江舟一時說不出話來。
生活是最大的懸疑,她此前做夢都沒想過,她也會擁有這樣厚重的愛戀。
她溫?zé)岬臏I水滴落在他頸項間,他捧起她的臉,疼惜地吻干,“我們經(jīng)歷過太多兇險,直面人性太多的黑暗和狡詐,那些負面的東西很容易摧毀我們堅守的信念和美好。所以你我之間,唯有真實與純粹、忠誠和鐘愛,至死不渝!
江舟這么多年沒說過情話,也沒撈著聽過情話,這時搜腸刮肚,只覺得滿心泛濫的詞句怎么也組織不出一句應(yīng)景的話。
她就那么暈乎乎地靠在楚城懷里,在幸福的潮汐里淚如泉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與滿足。
“傻瓜,哭什么?你也該苦盡甘來了!
楚城輕輕擁她入懷,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為你做什么都值得。生活此前虧欠我們,是為了今天慷慨的饋贈,我們一定會很幸福!
是的。
或許,生活此前苛待你我,就是為了某天更慷慨的饋贈。
所以無論處境如何艱難,只要心存希冀,目有繁星,終有一天會遇見幸福。
“你是什么時候買的房子?打理了很久吧,什么都不缺,還收拾得這么干凈!
等情緒穩(wěn)定了些,江舟忍不住夸他,“你好得超出我的預(yù)料,加十分。”
“住進你家的第二天,我就把咱們兒子的名字起好了,當(dāng)然要趕緊買房子!
楚城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總之,別的女人有的,你也要有!
不能聽了,再聽他這樣樸實又深情的話語,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辛苦太久,在白日做夢。
一抬眼,正對上楚城灼熱的眸子,暈眩的幸福感變成排山倒海的旖念,嬌羞的笑意自唇角綻放,她默然迎合,熱烈主動,用實際行動表達滿心的感激和喜悅。
兩人正漸入佳境,江舟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鈴聲大作。
“江舟,你在哪兒?來幸福門七號廳,我們等你!”
是路瑤打來的電話,聲音聽不出悲喜,因為背景音太嘈雜,路瑤的嗓門很大。
匆匆說完這兩句話,路瑤就掛斷了。
邱杰死了后一段時間,因為案情保密,警方并沒有將邱杰的死訊通知路瑤,對外也沒有公開。
現(xiàn)在,“孟婆”案隨著賀翔父女落網(wǎng),已然塵埃落定,邱杰犯罪的事實及其死訊,警方隨后會形成總結(jié)材料上報,并告知路瑤。
這種情況下,路瑤為什么突然來電找她江舟?
江舟有點兒蒙圈。
說實話,她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想見這個老同學(xué)。
世上的事總是陰差陽錯,如果當(dāng)初杜安安沒有分到路瑤班級,邱杰也沒有那么好的機會向杜安安下黑手……
“去看看,賀箏的案子還懸著呢,雖然不太可能跟路瑤有關(guān),但很多事在沒有發(fā)生前,根本無法預(yù)料。”
楚城戀戀不舍地吻她的唇,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一般情況下,像邱杰這樣的重罪犯,其家屬配合調(diào)查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路瑤?yīng)該在第一時間內(nèi)被傳喚。
但因為邱杰案件確實涉及社會面太廣,怕引起社會恐慌,或者起到不好的示范,所以魯春秋他們當(dāng)時并沒有驚動邱杰的親屬。
再后來,邱杰案件牽扯出幕后黑手賀翔,為了不打草驚蛇,讓賀翔臨陣脫逃,邱杰落網(wǎng)及其死訊仍然被捂得死死的。
即使如此,在邵祥春、秦素、趙東晨的幫助下,邱杰潛逃并綁走了江舟……
邱杰最后被炸死在那間可怕的地下室里,尸體被挖出來,江舟是親眼看到并親自做了尸檢進行確定的。
那么問題來了,邱杰近三個月沒回家,路瑤不疑心不報警,直到今天才給她打電話,幾個意思?
江舟剛才被楚城吻得迷糊,這會兒想起這些事兒腦子有點兒轉(zhuǎn)不動。
“也許路瑤對邱杰和秦素的關(guān)系,以及邱杰與賀箏父女的關(guān)系一清二楚,就算賀箏的死跟她沒關(guān)系,她肯定知道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楚城拿梳子給江舟把長發(fā)梳順。
“她要是知道邱杰已經(jīng)死了,還差點兒炸死我,估計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說!
江舟期期艾艾看向他,“你陪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