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已知來人是誰
慕卿九的聲音如晨鐘一般篤厚,空靈之中又像天外梵唱。
雪碧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你們怎么來了!
慕卿九微微一嘆,塞了一粒粉色的藥丸入雪碧口中,容楚取來溫水,又輕手輕腳的讓雪碧服下。
“咳咳咳……”雪碧咳了幾下,以袖口掩住口鼻,將藥丸吐在袖口里,再躺下來微微喘息,有氣無力的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么?”
“為你清熱解毒的丹藥。”慕卿九輕聲解釋著。
“那你有糖丸兒嗎?”雪碧無厘頭的問了出聲。
“有!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容楚聽到雪碧的訴求,慌忙離開了臥房。
慕卿九見容楚徹底離開后,便從雪碧袖口里摸出剛才的粉色藥丸,“為什么不吃?”
“萬一你是給我下毒呢?”雪碧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被慕卿九發(fā)現(xiàn)了。
慕卿九輕笑了一聲,并沒有相信雪碧的鬼話,而是重新倒了一杯溫水,親手喂雪碧服下:“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今天這藥你必須吃了,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你的肝臟!”
雪碧嗆咳著幾聲,終究是拗不過慕卿九的力道,將藥丸服了下去。
雪碧皺起眉頭,忍受著冷熱交替的痛苦,昏睡了過去。
這時前去尋找糖丸兒的容楚也回來了,見雪碧已經睡下,便輕聲退到桌邊,手掌握拳撐著頭認真的守著雪碧,生怕忽視了雪碧的一舉一動。
一盞宮紗燈放在櫥柜上,迎著月色,淡淡的打著旋兒。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雪碧摸索著床邊,扯著棉被,痛苦的睜不開眼睛:“太熱了,好難受……”
容楚一只手臂輕輕的將她扶起,替她擦了擦汗,又端來溫水,服送下慕卿九離開時囑咐的粉色藥丸,動作極為輕柔。
雪碧痛苦的感覺稍稍減退了一些,口唇生津,流入腹中,一絲絲清涼的感覺緩緩從體內升起。
容楚撤離了手臂,靜坐在桌子旁,見雪碧再次睡過去,輕輕的摸了摸雪碧汗?jié)竦念^發(fā),親了親雪碧的額頭,探了探雪碧的脈象,隨即轉身離去。
慕卿九屋外院內留守了許多婢女,靜悄悄的站著,比月色更加蒼涼。
容楚伸手敲了敲慕卿九的門,夜漠塵將門開了一道縫。
慕卿九在屋內對容楚告誡一番,便回身繼續(xù)煉藥去了。
“雪碧怒火攻心,引發(fā)了體內存在已久的沙毒,失了神志。若再來幾次,怕是要沖破人體大限,成為將死之人。如果容小國公真是為了她好的話,請盡量不要讓她動怨動恨,否則神仙也無力回天。”
“你也知道沙毒的事?”容楚驚訝的問著慕卿九。
慕卿九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剛知道的罷了!
言猶在耳,容楚長久的佇立在庭院中央,看著孤寂的半個月亮,放空了思緒。他站著不動,接了滿身的霜露。攝政王府老管家悄悄接近,告訴容楚,雪碧前幾日曾囑咐過他,將琪琪子郡主的樓收拾出來,她想搬進去住。
“不知容小國公意下如何?”
攝政王府被抄,府中下人大都被發(fā)賣,容楚為了讓雪碧能有個更舒適熟悉的環(huán)境就把這些下人們能買回來的皆買回來了。
老管家感念于容楚的好心,事事皆會過問容楚的意思。
容楚回過心神回答道:“一切依照她的意思。”
雪碧昏睡一天后轉醒,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縷明媚的陽光飛舞在窗格里,映著庭院內竹子的影子,耳邊有股熱源正靠著她的臉頰,待她回頭便看到慕卿九透亮的眼睛正看著她。
雪碧起身,開始動手梳洗,泱泱的曬著太陽。慕卿九走過來,看著貼身婢女替她梳理好長發(fā)之后,便撫平衫裙,坐在雪碧對面。
“你有什么想說的?”雪碧淡淡的看了慕卿九一眼。
“你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嗎?”慕卿九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當了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呵。”雪碧無奈一笑:“你是說沙毒嗎?”
“你果然知情!蹦角渚趴隙ǖ恼f著。
“這是我母親琪琪子郡主那邊的家族詛咒,也是我長大后不小心悄悄聽她和我父親的談話,才知道的!毖┍虩o所謂的口吻讓慕卿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為什么要救我。”雪碧見慕卿九遲遲沒有說話,便出聲打破了目前的僵局。
“沒有為什么,醫(yī)者仁心!蹦角渚耪f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容楚的請求!毖┍淘诼牭饺莩@個名字以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也不知是不是身體剛剛恢復,沒有精力去為這些事耗神。
“你生病的這幾天,容楚鞍前馬后的為你想辦法……”慕卿九想知道雪碧心中現(xiàn)在對容楚是什么看法。
“就因為他這一點小恩小惠,我就能忘記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忘記他對我的算計嗎?”雪碧打斷了慕卿九的話,厲聲喝道。
慕卿九自知站不住腳,便放棄了這個話題。
“今晚卞京有煙火晚會,你可要跟我同去看看?”慕卿九淡淡開口征求雪碧的意見,對于雪碧,她也很抱歉,想盡可能的彌補。
雪碧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
慕卿九知道雪碧這是同意了自己的邀約,便囑咐雪碧好好休息,晚上過來接她。幕色將至,卞京城中心燃放起絢麗的焰火。
雪碧套上外袍,便和慕卿九走出門去。
百米開外的容楚看著和慕卿九出門的雪碧,問著身邊的夜漠塵:“雪碧這兩天身體還好嗎,精神還好嗎?”
由于怕自己的出現(xiàn)會刺激雪碧的情緒,這幾天一直在遠處遠遠的看著她。
夜漠塵把玩著腰間的佩刀答道:“不礙事!
“黎昕剛剛下旨,請你去宮中觀賞焰火!蹦角渚乓贿呎硪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我知道!毖┍滩粌H知道黎昕的意思,她在昏睡的時候依稀記得聞到過一陣淡淡的檀香,飄渺如霧,和兒時的記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