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宗主,這陣法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
“之前被我們勾動起來的白虎秘境本源之力,正在快速匯聚,我們快要壓制不住了!”
“宗主,快想辦法,要不然我們的一切準備付之一炬了!”
“穩(wěn)住,快竭力穩(wěn)住,該死,這些亡魂已經(jīng)被勾動了,這些該死的螻蟻正在拼命反抗,他們想要蟻吞象!”
“退,快后退,切斷外圍陣法!”
“繼續(xù)退!”
“……”
此刻的冰魄玄潭,相對比之前的井然有序,更像是一盆燒開徹底沸騰了起來的開水一般,那濃密的迷瘴在瘋狂逸散,一根根矗立在各處的骨柱,還在一根接一根的崩斷。
一個又一個溯靈宮長老不斷前來稟報情況。
每一個消息,都讓高塔之上,之前還智珠在握的萬名昭,面色越發(fā)難看幾分,他手中法訣依舊不斷掐動,一根根陣旗不斷飛躍而出,想要將這瀕臨崩潰的大陣穩(wěn)住。
但……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這大陣,雖耗費了他溯靈宮無數(shù)心血,消耗了溯靈宮大量珍寶資源,乃至大量精銳。可終究,這大陣的根本,還是在于那些被他們當作螻蟻,當作雜草斬殺的一個又一個凡人們。
這些凡人只能當牛做馬,供他們驅(qū)使。
可這一次。
這些牛馬,卻不愿再屈從,不愿再任勞任怨,而是反噬這幾乎無堅不摧,無法攻破的大陣。
這是魂陣,其中生魂反噬,帶來的后果難以想象,至少哪怕之中身為主陣之人的萬名昭,卻也在這魂陣反噬之中,一點點失去了對這座大陣的控制。
猛然間。
他抬頭看向了顧修:
“該死,該死!”
“顧修!”
“你!是你,都是你!”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這是我溯靈宮的心血,這是我溯靈宮最大的一場謀劃,你……”
“毀了我溯靈宮的一切!”
“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好似厲鬼一般,一絲不茍的發(fā)絲變的凌亂,那雙原本冷漠傲然的目光,帶起了幾分癲狂,死死的盯著顧修,需要一個答案。
“凡人確實孱弱!泵鎸λ馁|(zhì)問,顧修平淡開口:
“沒有漫長壽元,沒有通天徹地的實力,大多數(shù)時候,凡人只能逆來順受,無法反抗,甚至被你們溯靈宮斬殺,剔除血肉尸骨,挖出生魂祭煉作陰魂,凡人依舊無法反抗絲毫。”
“但……”
“他們是凡人,但也是人!”
卻聽顧修聲音驟然冷厲起來:
“是人便有七情!
“有喜,便有怒!
“有哀,亦有怨!”
“他們沒有力量反抗自己的命運,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能做的,只能一邊苦澀接受命運,一邊盡量讓自己能夠看到一絲絲哪怕微弱,但卻似乎真的存在的希望!
“可你們做的太過了!
“你們掠奪了他們的一切,卻還要扼殺了他們的希望,甚至為了自己的陣法更加強大,還故意讓他們心中仇怨放大,讓他們心中怒火不斷被點燃,讓他們變成一個個厭世嫉俗,充滿惡意,卻又永遠不得入輪回的惡鬼!
“我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報復你的機會,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反噬這座大陣的破綻而已!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破綻!
“但卻足夠,讓他們這把火,將你們這站在天上看的人,燒出一個窟窿!”
顧修一字一頓的話語,好似成為了這場烈焰的燃料一般,讓這把凡人之怨化作的怨火,燒的越發(fā)壯烈了起來。
之前一路走來,他每次到一根骨柱面前都會停留片刻觀摩一眼,看似什么都沒做,可實際上,他這具陰魂之體,卻已經(jīng)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他確實無法一己之力攻破這座陣法,但卻可以利用自身經(jīng)過三次點燈領悟到的那些神魂妙用,為這些凡人之火,打開一個微弱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