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屏住呼吸,將右臂保持不動,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接過火把上半截。他猛地甩了一下右臂,砰的一聲,像是那蟲撞到了地上。
此時,沒等他做出其他反應,就聽到一個很大的嗡嗡聲傳入耳中。
接著那大的嗡嗡聲密集起來,“嗡嗡嗡……”甚是嚇人。四郎抬眼一瞄,只見那蜂巢上的黑孔,一個個拳頭大的昆蟲鉆了出來。
“快跑啊,那是大蜜蜂!”他猛然回頭,不想,卻與門墩撞了個照面。門墩后退兩步,還沒站穩(wěn),就轉身蹬地,朝著洞口亮光處跑去。
原來,剛才圍繞在火把周圍的,只是蜜蜂的幼蟲。真正的成蟲個個都有拳頭那么大。
“快跑呀!四郎!遍T墩一邊跑,一邊驚叫著。
此時的四郎,已被嚇壞。這么大的蜜蜂,他還是頭一回見。還要什么蜂蜜呢,還是小命要緊。
“快!快!快!”四郎也大喊起來。那嗡嗡聲非常密集刺耳。震得他們耳膜發(fā)顫,心里發(fā)亂。時不時就有幾只撞到后背,還好有衣物遮擋。
門墩雖然胖,但遇到這種情況,他比四郎都跑得快。
快到門口時,四郎扔掉了火把,雙手撐開衣服裹著頭就往外沖。
順著來時的路。兩人一前一后奔跑著。
這時的他們,也不用竹劍挑開擋路的樹枝草蔓了,直接跑將過去,或跳躍過去。
跑了一段,一條刺藤擋住了路。門墩很順利地跨了過去。
四郎跳起,也想學著門墩跨過去。
遺憾的是。一邊的纏著刺藤的樹枝掛住了褲子。
他跳得過猛,被那掛住的褲子一拽,直接趴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褲子被拉了下來,露出了半拉屁股。
見此情景,蜜蜂可不放過。一只拳頭大的蜜蜂。直接沖著那塊露出的肉,就叮了上去。
“!”四郎凄厲地一聲慘叫,連忙甩著頭,用手拍打。然后,趕緊提上褲子,裹著頭,繼續(xù)奔跑。
倆人一陣狂奔亂跑,可算跑到了河邊,一前一后,就跳了下去。
水中不能閉氣太久。他倆就鉆出了水面,露出了頭。用雙手撐起上衣,給頭部在水面支起了個帳篷,以便呼吸。
就這樣,蜂群在他們頭頂盤旋了一會兒,見也沒有可攻擊的目標,就飛走了。
“呀,嚇死我了,從沒有見過那么大的蜜蜂。”河岸上,門墩一邊擰著衣服一邊說。
此刻,渾身濕透的四郎正扭著腰,回頭去看自己屁股上的傷勢,“門墩,你過來看看,這傷口嚴重不嚴重!
門墩甩了甩衣服。就湊了過去。他的臉和四郎的屁股正對,只看到一個碗口大的紅包覆蓋著屁股。
還沒等他驚訝,噗~的一聲,一股氣體噴出,直戳戳地噴到了他的臉上。
聞此臭屁,門墩五官緊湊了一下,用手掌在面前不停地扇風,嘴里還不時地噗噗兩下。
“楊四郎,你活該!”門墩生氣地說道:“我好心幫你看傷口,你就拿個屁來報答我!闭f完,他就用腳朝著四郎的屁股踢去。
“我不是沒忍住嗎嘛!彼睦蓚壬矶汩W,“斯,痛死我了。”還沒立定,身體就痙攣了一下。
“不會是中毒了吧?”門墩問道:“我看腫得那么大,咱們趕緊回家吧!
門墩攙扶著四郎,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四郎的屁股腫了大半,連大腿的上半部,也變粗了。
這痛麻感,像是會蔓延,沿著后背傳到臉上,咬肌發(fā)酸,直沖腦門,一陣一陣的,很是撓人。
此刻的四郎,汗如雨下,甚是狼狽,他已經忘記了回家該跟爺爺如何解釋了。
回到家后,楊老怪來不及責怪孫子,就讓他爬在條凳上,查驗了傷勢。
他拿了一個竹筒,一團艾絨,把艾絨點燃放進筒內。沒等艾絨燃盡,就扣到了四郎屁股上。
不一會兒,艾絨燃盡。竹筒緊緊地吸扣在了四郎傷患處。疼的他嗷嗷地叫個不停,豌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一顆顆冒出。
化險為夷的門墩倒覺得好笑,之前,和四郎出去,吃虧的事兒都是自己。
好不容易有一次,自己全身而退,而四郎卻吃了大虧,內心有一種沒來由的樂開了花的感覺。
“你倆去哪兒了?”楊老怪一邊搗著藥粉,一邊問道。
“后山有個……”
還沒等門墩說完,四郎就打斷了他,“就是……就是被蜜蜂蟄了一下。”
“什么被蜜蜂蟄了一下,蜜蜂能蟄出這么大個包?”楊老怪有點來氣。
“說實話,不然你這個傷口我就不管了!睏罾瞎忠妼O子嘴硬,沒好氣地說道。
門墩雖然覺得好笑,但他不想自己的小伙伴一直處于受傷狀態(tài),沒人陪他玩,“后山有個山洞,我倆進去想看里面有什么。結果發(fā)現(xiàn)一個那么大的蜂窩!彼檬直葎澚艘幌,“那里面的蜜蜂比拳頭還大!
楊老怪知道了緣由,他有點生氣。但看到孫子的囧樣,又覺得好笑,就朝著四郎的屁股上捏了一下,“臭小子,上次跟你說了,不要進去,不要進去,你還不聽。還帶著門墩一塊。要是他受了傷。你怎么向你吳媽媽交代。”
“爺爺……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四郎咧嘴吃力地吐出幾個字。
此時,楊老怪想到了吳嫂那會兒跟他說的話,這倆小子,成天到處跑,確實不是事兒。這么一折騰,他心里就更覺得該讓孩子上學了。
待了一會,門墩的衣服已經半干,他見楊老怪給四郎也處理好了傷口,就回了家。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楊老怪覺得奇怪。平常四郎都是三四碗飯下肚,才吃個半飽,今天卻只吃了一碗,就不吃了。難道是因為被蜜蜂蟄的緣故?
接下來的幾頓,還是照舊,四郎的食量和一般人沒什么區(qū)別。
楊老板納悶,這孩子從吃奶的時候,食量就比一般人要大,這么多年來一直如此。
沒想到被蜜蜂這么一遮,卻恢復成了平常。
過了幾天。四郎屁股的腫脹消退了大半。他突然有點想吃蜂蜜,好像覺得被蜜蜂蟄了一下,不吃點蜂蜜,不足以撫平自己的創(chuàng)傷。
于是,就帶著幾個銅幣,來到了臥靈村僅有的雜貨鋪。
“老板,來一瓶蜂蜜!彼睦梢婚_始還沒注意,柜臺前的是曾牛。曾牛的母親,正在貨架旁整理活物。
“是你啊!痹2恍嫉卣f道。
“給我來瓶蜂蜜!彼睦刹幌肴撬,只想買了就走。
曾牛收下了銅幣,遞過蜂蜜,眼神挑釁地看了四郎一看,好像因為母親在旁邊的緣故,他想做點什么,卻又作罷了,眼見四郎向遠處走去。
四郎走到一處十字路口,打開蜂蜜,用手指蘸了一些,放在舌上舔了舔,“哇,好甜啊。”然后,就繼續(xù)品嘗起來。
沒吃幾口。奇怪的感覺出現(xiàn)了。他感覺到體內血管有熱浪涌動,渾身充滿力量。
他還正在納悶兒。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曾牛就從一旁躥了出來,站在他面前,說道:“你小子,還找上門了!
然后,他打掉了四郎手里的蜂蜜瓶,那蜂蜜瓶斜躺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四郎見狀,生起幾絲怒火。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就忍了下去,彎著腰去撿自己的蜂蜜瓶。
不想,那曾牛還不罷休。抬起腳就把蜂蜜瓶踢了起來,碰到了一塊石頭上,碎掉了。
黃色的蜂蜜在陽光下晶瑩發(fā)亮。四郎看著散成一灘的蜂蜜,想到上次和曾牛扭打的場景。
那個妹妹被推到的畫面愈加清晰,他火冒三丈,心想:“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