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反應,沒有出乎典獄長的預料。
他朝著女皇輕輕點頭,用像是感謝般的語氣說道:
“既然陛下同意我的提議,那我們就以投票的形式,選出一小部分同僚,專職負責外界的族人。”
現(xiàn)場的其他人在見到這副場景后,瞬間就明白了女皇的意思。
在座的人,皆是人精。
此時的斯蒂卡,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
女皇同意了典獄長的提議,那就代表了,女皇其實是向著陸笑這一方的。
若女皇想要幫她,那么女皇此時應該提出另一種解決議政團辦事效率的方法,而不是同意典獄長的提議。
即使女皇提出的方式,不存在什么實際上的意義。
但這種選擇,也是表明立場的一種方式。
明白事不可為后,斯蒂卡的大腦當即就快速運轉了起來。
既然被踢出議政團這件事,已經(jīng)成為了定局。
那么她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保證自己一方事后的利益。
現(xiàn)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提出這個提議的典獄長一方,做一次利益置換。
想到這里,她當即就有了主意。
于是就見她緩緩舉起手。
斯蒂卡這一舉手,當即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隨后就聽她緩緩開口道:“我同意李長青議員的提議。
算下來,我在議政團工作的時間,已經(jīng)有兩千個宇宙頻閃的時間了。
漫長歲月下來,我也注意到了咱們議政團的這個問題。”
說到這里,她輕輕嘆了口氣。
“只可惜,我人微言輕。
即便我將這些都看在了眼里,也無心處理。
李長青議員的仗義執(zhí)言,讓我感到很欣慰。
在李長青先生的帶領下,我相信咱們議政團以后一定會走得更好。
也能更好的為族人服務。”
話說到這里,斯蒂卡的語氣忽然一頓。
而聽到她這一番話的典獄長,卻是瞇起了眼睛。
斯蒂卡剛剛說的這一番話,頗有種臨死前要拉他墊背的意思。
如果換個身份,典獄長絲毫不懷疑,等陸笑知道了今天會議上發(fā)生的事情后,會不會對他起疑心。
而斯蒂卡不是傻子,因為她肯定明白自己和陸笑之間的關系。
基于這個前提,她肯定也清楚,自己這么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以典獄長對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產(chǎn)生了興趣。
以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來看,斯蒂卡接下來的選擇,無非就三種。
第一種,魚死網(wǎng)破,拉一個人給自己墊背,利用權力交接前的最后階段,把自己的敵人拉著一同上路。
類似的人,典獄長見得不多。
因為能走到那個位置的,大多都很理智。
而第二種選擇,就是現(xiàn)場改換門庭。
打不過就加入,這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用一定的利益作為置換,讓更加強大的一方接納自己。
這種情況,典獄長見得很多。
第三種,則是選擇體面的退場。
不過這種情況,典獄長見得也不算多。
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坦然地放下自己的權力。
對此,典獄長很期待對方接下來的選擇。
以斯蒂卡開頭的那番話來看,她似乎是傾向于第一種選擇。
可典獄長已經(jīng)將這種可能排除掉了。
在典獄長看來,斯蒂卡選擇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今的議政團,幾乎已經(jīng)是陸笑的一言堂了。
在這之前,陸笑通過放安德烈羅一馬的方式,獲得了安德烈羅家族的支持。
這讓陸笑在議政團的話語權,上升了一大截。
隨后在陸笑就任市政長官的那場會議上,陸笑通過重新分配利益的方式,拉攏了那部分中立成員。
然后再以畫餅的方式,以劉妮作為紐帶,把蘭綁上了自己的戰(zhàn)船。
如此種種,陸笑在議政團的地位,已經(jīng)是無法撼動了。
薇蒂婭如果還想保住手中的權力,必然會選擇加入。
而陸笑和斯蒂卡也不存在什么無法調(diào)解的矛盾。
因此,陸笑接納斯蒂卡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至于殺雞儆猴。
這個“雞”,可以是斯蒂卡,當然也可以是其他人。
然而斯蒂卡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典獄長感覺到無比的意外。
就見斯蒂卡在經(jīng)過了片刻的沉默后,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在議政團已經(jīng)工作了漫長的歲月。
因此我很希望這個團隊,能變得更好。
我的能力有限,族群內(nèi)部的事務,已經(jīng)讓我感到力不從心了。
所以我打算,專職去管理母神星之外的事務。
有各地的領主的協(xié)同管理,也能彌補我能力上的空缺!
說完這話后,她將目光投向了女皇。
“還請陛下允許我這點小小的私心!
聽到這話,典獄長的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女皇這邊也皺起了眉頭。
在剛剛的一番話中,斯蒂卡多次提到了她已經(jīng)為議政團工作了多年。
作為明面上的最高決策者,女皇需要對外展現(xiàn)出自己的仁慈。
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一位獨裁的暴君。
而斯蒂卡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在說,我雖沒有功勞,但也有苦勞。
而且我之所以這么做,都是為了讓議政團變得更好,讓族群變得更好。
而最后的那句,允許我這點小小的私心,就是在明著向她索要一個保證。
保證她在脫離議政團的核心權力后,能夠保留最后的那一點權力。
也就是處理對外事務的權力。
至于她話語中提到的各地領主,則像是在警告大家。
我和這些領主,是有一定的關系的,別把我逼急了。
斯蒂卡的這一番話術中,有情感吐露,也有利益威脅。
她之所以在說完這番話后,將目光放在了女皇的身上,也是有著自己的用意的。
她這是在提醒女皇一件事。
我一個在議政團沒什么話語權的家伙,為了幫你說話,結果得罪了陸笑這一方。
這還不是因為我心向著你。
這就讓女皇很難受了。
因為有些話,是不適合放在公共場合上說的。
你有委屈,大可以私下和我傾吐,而不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用道德來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