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低吼一聲,水火之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呼嘯而出。
水火雙龍盤旋于天地之間,低吼聲不止,相互碰撞之下,化作第三股奇異的力量向神王包裹而去。
見狀,神王面色平靜,本是沒有絲毫驚慌。
可伴隨著水火并濟(jì)的力量洶涌而下之時,其臉上的神色在瞬息間變得難看起來。
當(dāng)這股水火并濟(jì)的力量涌來之時,神王赫然發(fā)現(xiàn)那第三股奇異的力量幾乎要將自己的神力點燃,并且以自己的神力為本源,開始熊熊燃燒。
如果是最初,他各方面情況尚處于全盛時期的時候,面對這種力量沖擊自是能夠抵抗的。
可現(xiàn)在,他的狀態(tài)下降,面對這第三股力量洶涌時,一時間竟然是難以抵擋。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力量爆發(fā)。
力量爆發(fā),點燃神力,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在神王的體內(nèi)燃燒。
神王面露大驚之色,整個人雙目圓睜,臉上露出少許的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
抽身向后,竭力向后退去。
見狀,玄武眼中兇光迸發(fā),看向身后的老和尚,言道:“小禿驢,幫我定住他!”
“好!”
老和尚低喝一聲,此次大戰(zhàn),天竺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怎么可能看著這個家伙兒安然退去?
不動明王咒!
封!
老和尚手掐印決,數(shù)道印法在其指尖了然隨即向前拍出。
在印決向前拍出的同時,頓時化作佛陀虛影,在其身后繚繞。
那是一尊怒目金剛佛。
怒目忿行,目光如電,直視前方,那一雙眼眸中,隱藏著無盡的佛法氣息,在頃刻間綻放迸發(fā)。
佛法繚繞,六字真言化作六顆金色光球環(huán)繞左右,隨即從空中俯沖而下,向神王飛去。
速度極快,幾乎是轉(zhuǎn)瞬間便來到神王跟前。
同一時間,一股鎮(zhèn)壓之力顯現(xiàn),直接將神王鎮(zhèn)壓。
當(dāng)老和尚短暫將神王控制住的時候,玄武眼中閃過厲色,直接張開血盆大口,三千弱水化作秩序之力直接從其口中探出,然后將神王纏成了一個粽子。
緊接著,玄武直接一口將神王吞下,然后打了個飽嗝兒。
老和尚:???
劉元:???
這就……
完了?
咱們爺仨辛辛苦苦打了那么久,結(jié)果你一張口,就把這玩意兒給吞掉了?
這……
這代表著什么?
這代表著咱們剛才的戰(zhàn)斗完全就是白搭,你一口就能解決的事情,非得弄得這么復(fù)雜!
幽怨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玄武虛影之上。
玄武打了個飽嗝兒,虛幻的身影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凝實了不少,回首看了眼劉元言道:“這么盯著爺作甚,不就是替你解決了一個隱患嗎?用不著謝爺,這是爺該做的!
“畢竟,你們也幫助了爺那么多。沒啥事的話,爺就走了!
玄武虛影發(fā)出人聲,一副不用謝的語氣。
只不過,當(dāng)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劉元總覺得自己有著一種想要抽這家伙兒一頓的沖動。
最終,這種沖動還是被劉元給摁了下來,一雙眸子無比幽靜地望著玄武虛影,問道:“前輩難道不是洛書之靈,不應(yīng)該回到洛書里嗎?”
好不容易才將洛書激活,換回來一個半步超脫境界的打手,劉元自然是舍不得放棄。
聽到劉元的問話,玄武輕笑一聲,然后伸出一只龜爪,指了指九天之上。
幾乎也就是在其爪指天穹的那一刻,整個天穹之中,頓時風(fēng)起云涌,一股接著一股的狂暴氣息瞬間爆發(fā)。
當(dāng)眾人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時候,二話沒說,自是在一瞬間,臉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這……
這是,天劫的氣息!
是天譴!
這家伙兒,不為天道所容!
劉元盯著玄武虛影,自是在瞬息間猜到了很多種可能,當(dāng)即就要將玄武虛影收入洛書之中。
玄武看著劉元將洛書招在手中,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言道:“小子,我知道你的古怪之處,也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們那個世界的信息,本圣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這些經(jīng)歷,對你們來說,或許只是一場虛幻的游戲,但對于我們來說,卻是切身的經(jīng)歷。有的時候,游戲不僅僅只是一場游戲而已!”
“只不過,總體來說,你們所謂的程序,便是如今整個世界的主干天道,在天道意志的干涉下,本圣無法久存,需要融入神州天道之中。”
“所以,你也不用攔我,也不用留我。反正,你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勞無功!
“至于這一切的緣由,你應(yīng)該心里明白。這個神王,我已經(jīng)鎮(zhèn)壓了,這就帶著他回神州去,融入神州,反哺南蠻。”
說完,玄武當(dāng)即四肢爪子邁動,整個人向東方滑動而去。
等到玄武離去之時,劉元雙眼微瞇,眼眸中隱隱有著幾分古怪的神色。
這頭玄武,似乎有些古怪。
這么簡單就走了?
不準(zhǔn)備多留一會兒?
小爺我還準(zhǔn)備詢問一下關(guān)于張角殘魂的事情。
看來,是沒希望了。
不過,那家伙兒后面的那幾句話是什么意思?
游戲不僅僅只是一場游戲?
那到底應(yīng)該是什么?
劉元嘟囔了一聲,臉上的疑惑之色自是濃郁到了極點。
不過,他卻是什么也都沒說,什么也都沒問,只是回首看向老和尚,拱手言道:“大師,天竺之危暫時解除,本王先行離去!
“施主,請!崩虾蜕泄笆,言道。
劉元點頭,徑直離去。
等到劉元遠(yuǎn)去之后,老和尚望著劉元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卻是不免顯得古怪。
那是一種頗顯惆悵的神色。
在這惆悵的神情之中又夾雜著幾分無奈,幾許傷感。
到最后,這個老和尚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的神州,長舒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天竺城總算是保住了,那爛陀寺也保住了。
佛門的根,未曾斷送在老衲手中。
至于那些信仰之力?
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老和尚嘟囔一嘴,卻是沒有再糾結(jié)那些東西。
……
另一邊,曲女城中,在內(nèi)外夾擊之下,西征大軍和恒河本地大軍聯(lián)手,將西方的士兵陣勢沖散,往復(fù)沖擊數(shù)次,總算是將西方大軍壓制。
不過,雖然將西方大軍壓制,但那些家伙兒卻是奮力頑抗,尤其是在那些人迸發(fā)出的圣光,照耀天際,帶著幾分蠱惑之力,一不小心就會蠱惑一部分的士兵,讓其倒戈向相,對原本的友軍抽冷刀子。
而且,類似于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shù),給神州聯(lián)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壓力雖然巨大,但好在軍中有司馬懿和劉伯溫兩人主持軍務(wù),立刻調(diào)整戰(zhàn)略,讓精神力較強(qiáng)的術(shù)士去對抗法師。
用術(shù)法對抗魔法。
一來二去之下,倒是將大軍的優(yōu)勢一點點地又給扳了回來。
西方大軍勢弱,逐漸被壓制,然后圍合絞殺。
一來二去之下,倒是干掉了不少敵人。
這場戰(zhàn)斗整整持續(xù)了三日之久,方才結(jié)束。
流血漂櫓,遍地尸首,血煞之氣直沖九霄。那些佛門的僧人見狀,一個個皆是將手中的兵戈放下,臉上的兇厲之色逐漸變得祥和,口呼佛號,下一刻便能瞧見漫天佛光涌現(xiàn),赫然是在超度這些死去的生靈。
戰(zhàn)爭,從來就沒有正義或者是邪惡一說。
只要是戰(zhàn)爭,那么帶給眾人的,也就只能是苦難,無盡的困難!
而他們所能做的,也就是給那些戰(zhàn)死的同袍超度,為神州前來救援的援兵超度。
聲音響起,彌漫天機(jī),血色的天穹之上,隱隱有著幾抹金光迸發(fā),從空中投下。
當(dāng)金光涌動,落入地下的時候,眾人只覺得疲憊的身體骨內(nèi)有著一股暖意浮現(xiàn),整個人自是說不出的舒暢。
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眉宇間的神色在這一刻顯得凌厲,但又復(fù)歸于平靜。
戒日王帶著城內(nèi)的一眾掌權(quán)者出門,對神州援兵的到來表示最為誠摯的感謝。
當(dāng)然,在感謝之后,自然也就是允諾會送給神州種種好處。
只是,在這諸般好處之中,內(nèi)含的試探之意,卻是不知凡幾。
這些家伙兒,在試探神州的態(tài)度,想要看神州刺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又是否真的向他們自己所說的那般,為了世界和平而來。
還是說,對方打著支援的旗號,但實際上是想要攻占恒河地區(qū)?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就休怪他們兵戎相見了!
即便是前者,也有好些問題需得詳細(xì)地詢問一番才是。
好在,司馬懿和劉伯溫都是此中好手,面對此事,也都是滿臉淡然,沒有絲毫神情變化。
……
也就在恒河地區(qū)戰(zhàn)果遍地開花之時,神王被封印,安東尼失去聯(lián)系,生命之火熄滅的消息被告知教皇。
此刻,這位教皇正坐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之內(nèi),下方是一位使者,是自古羅馬帝國而來的使者。
使者來此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探探他這位教皇的口風(fēng)。
而對于對方的這般做法,教皇也只是默然,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接受。
畢竟,即便是他,也都在等著恒河地區(qū)的戰(zhàn)報。
只不過,他們教廷一脈,有特殊的傳遞消息的法門,消息獲取和傳遞的速度,要比古羅馬帝國快億點點而已。
也就在這些使者在這里等待的時候,那個傳遞消息的下人狼狽地奔了進(jìn)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直接就撲倒在教皇面前,以頭貼地,整個人都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自是不敢多言半句。
教皇雙眼微瞇,盯著那廝,似乎猜到了什么。
右手抬起,五指張開,掌心之中一團(tuán)乳白色的光團(tuán)飛出,落入那個教徒體內(nèi)。
只是片刻,那個教徒恢復(fù)正常,低聲言道:“冕下,安東尼大人的生命之火熄滅了!不僅是安東尼大人的生命之火,就連其他一眾隨行的教廷強(qiáng)者的生命之火也熄滅了!”
“恒河地區(qū)的戰(zhàn)場,恐生變故!”
這番話傳出,落入這位教皇耳中,頓時讓這位教皇陷入沉默,雙眼微瞇,渾濁的眼眸中隱隱有著一點精芒閃過。
但也只是片刻的光景,便又恢復(fù)正常。
而當(dāng)其恢復(fù)正常之后,幽靜的目光落在那位古羅馬帝國的使者身上,言道:“先下去歇息吧。等下次有消息傳來,自會通知你們!
“若是這一次再失利,便說明東方確實是一片罪惡之地,貴國帝王,當(dāng)與本皇聯(lián)手,將那片罪惡之地凈化!”
聞言,古羅馬帝國的使者心中微顫,眉宇間的神色有了細(xì)微的變化,但又什么都沒說,只是拱手退下。
當(dāng)這位古羅馬帝國的使者離去之后,這位教皇坐在大殿內(nèi),做在皇座上,眉宇間的神色自是平靜到了極點。
約莫是片刻之后,有人送來消息,說是天外來客的人求見教皇。
聽到這個消息,教皇臉上倒是不由得露出少許的驚訝之色。
天外來客?
自從上次那個家伙兒來過之后,這些天外來客很少會主動前來求見本皇的。
倒也不怕本皇給他們洗腦?
念頭從教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倒也什么都沒說,只是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將那位天外來客給帶了進(jìn)來。
來人是個貌美的女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卻又將整個人身姿的凹凸質(zhì)感顯露得淋漓盡致,同時在其身上更是時刻帶著一種唯有貴族少女方才秉承著的優(yōu)雅氣質(zhì)。
當(dāng)這個女子出現(xiàn)在教皇眼前的時候,教皇的目光同時落在這個女子身上,眼中倒是閃過少許的詫異之色。
“沒想到天外來客居然會派你前來。本皇還以為,自那一次之后,你心中已經(jīng)將本皇恨死,再不會來見我才是。”教皇言道。
女子輕笑一聲,只是這笑容稍顯冰冷,就像是萬古不化的寒冰,在瞬息間顯露出一種拒人于千里的抗拒感。
“冕下多慮了,于我而言,你不過是我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等到世界毀滅之時,萬物皆亡,唯有天外來客方能永存。這一點,是自古不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