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
咱們兩個是同路人?
這點,小爺我怎么不知道?
劉元盯著青蛇,眼中皆是冰冷的殺意。
渣渣蛇?
名副其實的那種?
劉元眨了眨眼,盯著面前這頭蛇,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古怪。
實在是這家伙兒變臉的速度太快,快得讓劉元都有些嘆為觀止的那種。
剛才還說自己是南蠻的守護神,被南蠻諸多部落奉為圖騰。
結(jié)果自己一表態(tài),這家伙兒也跟著就變了臉。
額……
說實話,如果不是小爺我早就從那兩條狼王的口中聽說了這條渣渣蛇的光榮事跡,這一次說不得就信了。
渣渣蛇,無下限的那種。
“不是,妖王。你方才不還是那般硬氣嗎?”劉元瞪著面前的這條青蛇,心中槽點滿滿,無處噴吐。
“硬氣?硬氣能當飯吃嗎?硬氣能讓你不殺姑奶奶嗎?”青蛇冷哼一聲,言語間皆是不滿之色。
這番言語從這位青蛇的口中說出來,倒是讓劉元不由得愣了愣。
這是……
直接和小爺我擺爛了?
而且還是那種生死隨意,姑奶奶壓根兒就不在乎的那種心態(tài)?
不過,這家伙兒當真是不在乎嗎?
不見得吧。
否則的話,在小爺我剛才要砍它腦袋的時候,它也不至于瞬間就慫,就改口了。
“大兄弟,你聽姐姐給你說,千萬別和那兩條腹黑狼湊在一起,它們說的話是一個字兒也不能相信。這兩個家伙兒之前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些南蠻子,想要闖入本王的領(lǐng)地。結(jié)果被本王發(fā)現(xiàn),直接錘翻在地上。”
“那兩個腹黑家伙兒,絕不是什么好狼!”
青蛇的身子在輕微地擺動,在蛇身擺動的時候,甚至都能隱隱聽到一陣陣骨骼移位的清脆聲響,卻是面前這條青蛇在暗中修復(fù)和冰虎爭斗時出現(xiàn)的傷勢。
畢竟,這條青蛇也不是個善茬。
方才同劉元說那么多,也僅只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好給自己機會,恢復(fù)傷勢。
若是有機會的話,悄悄出手,偷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對面的這個家伙兒顯然沒有給姑奶奶這種機會。
在青蛇謾罵了兩聲腹黑狼之后,劉元將其小動作看在眼中,冷笑一聲,悍然出手,食指和中指并合,彎曲扣合,然后一個指扣直接從空中落下,砸在青蛇的七寸之上。
大蛇蛇打七寸。
這里的七寸是個泛指的概念,指的是蛇骨中的某一節(jié)軟骨部分。
當蛇的體型變大,骨骼變大之后,其七寸的位置也會隨之變化。
就好似現(xiàn)在一般。
劉元雙眼微瞇,指扣落下,帶著虎狼之聲,悍然落下之時,直接敲得這條青蛇痛呼一聲,身子蜷縮成一坨。
方才剛恢復(fù)些許的傷勢,此刻因為劉元的這一擊,卻是愈發(fā)嚴重了。
青蛇趴在地上,不斷呻吟,言語間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語氣,對著劉元一頓怒罵,直罵面前這小子太不是東西,居然冷不丁地向自己下手。
“額……”
“你別看我,我是無辜的。你剛才的那種舉動很難讓本大爺我覺得你不是想找機會捶我。”
“錘人者,人恒錘之。”
“沒有辦法,我只能錘你了!眲⒃槐菊(jīng)地說道,看向青蛇,倒像是他自己受了委屈一般。
這般模樣落在青蛇眼中,直讓它恨得牙癢癢,這家伙兒,還真是夠賤的。
居然敢這般寒磣姑奶奶。
青蛇在心中謾罵,但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微笑,要微笑!
人在屋檐下,時刻要微笑。
緊接著,這頭青蛇便開始了對兩頭狼王的無腦吐槽,翻黑歷史。
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劉元的信任,才能讓劉元有可能饒自己一命。
至于尊嚴?
瑪?shù)拢?br>尊嚴再重要,有自己的腦袋重要嗎?
該慫就慫。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在這期間,更是不能有絲毫矜持,直接慫就是了。
劉元在一旁聽著,聽著家伙兒扒拉出一大堆關(guān)于兩頭狼王的黑歷史,整個人瞬間就懵了。
這是一場跨越種族的戀愛。
兩頭狼王,本是異獸中極為強大的存在,雙首神狼。
傳聞,這一脈之中,它們的先祖,曾經(jīng)踏破一品,達到了一品之上的境界。
如今傳到了它們身上,雖然修為不曾超越一品之上,但赫然也是一品巔峰的存在。
甚至于,在全力爆發(fā)之下,縱使面對元天子之流,也能抗衡一二。
不過,這種全力爆發(fā),單是指雙首神狼,兩位一體的時候。
現(xiàn)在嘛……
這兩個狼王想要再次合體,迸發(fā)出終極力量,確實不可能了。
至于原因……
也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那場跨越種族的戀愛。
雙首神狼,兩位一體,雌雄同體,能夠自行繁殖,生養(yǎng)后代。
因此,這雙首神狼雖擁有兩個頭,擁有兩個意識,這兩個意識獨立存在,但又心意相通,毫無間隙。
也正是因為心意相通方才能夠讓雙首神狼迸發(fā)出幾位強大的力量。
那一年,雙首神狼帶領(lǐng)諸多異獸跨界而來。
那一年,一條竹葉青纏繞在翠竹之上,吐著蛇信子。
那一年,蜀南竹海爆發(fā)了一場屬于妖獸和異獸之間的戰(zhàn)爭。
那一年,除了漫天戰(zhàn)火,數(shù)不盡的仇恨之外,還有……
一場關(guān)于竹葉青和黑色狼頭之間的曠世虐戀。
當黑色狼頭之上纏繞著一抹青綠色的絲帶的時候。
一直和銀白色狼頭生死相依的黑色狼頭,彷佛覺得自己的心中多出了一些另外的東西。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雙首神狼的兩個腦袋之間相互出現(xiàn)了猜忌,二者之間的隔閡變得越發(fā)大了。
到最后,雙首神狼暴走,雌狼的意識壓住了雄狼的意識,然后就開始了意識之間的大戰(zhàn)。
當然,這般花里胡哨的描述是青蛇說出來的。
換做是劉元的理解,那就是在一個小房間內(nèi),原本生活著幸福的夫妻狼。
結(jié)果,雄狼出軌,被雌狼發(fā)現(xiàn),一陣鞭笞。
不堪受辱,無法忍受暴力,想要追求自由的雄狼直接離家出走,想和青蛇私奔。
結(jié)果呢?
當雄狼找到青蛇的時候,青蛇僅僅只是一個字。
“滾!”
它接近黑狼,不過是受了上面的命令,想要將這位雙首神狼之間的默契給打破,讓它們破功。
至于現(xiàn)在?
這種默契已經(jīng)打破,甚至于就連雙首神狼也不復(fù)存在,也就只剩下兩個普通的一品,對青蛇而言自然是沒有接近的可能。
直接出言,打破了玄黑色狼王心中的幻想,想要讓它絕望,讓它離自己而去。
不過,也就在青蛇說出這番話之后,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黑狼非但沒有離去,反而是拉著青蛇連連示愛,認為這是青蛇要考驗他。
然后……
堂堂一代狼王,就這樣成了一條蛇的跟班。
始終黏在青蛇身后,為其鞍前馬后。
直到銀狼尋來,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
因為黑狼的離去,因為雙首神狼不復(fù)存在,那一場戰(zhàn)斗,自然是異獸這方全面潰敗,族人被盡數(shù)誅殺,僅有少數(shù)的一部分方才活了下來。
而銀狼則是帶著這些族人找到了當時還單方面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的黑狼,一頓訓(xùn)斥。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黑狼醒悟,心中悔恨,甚至是自我將意識放逐,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銀狼,讓銀狼成為唯一的意識,成為雙首神狼。
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便是被天道一直鎮(zhèn)壓之后,成為十萬大山的守護者之后,銀狼雖然掌控著黑狼的身體,卻依舊不曾融合。
它心中有著一點執(zhí)念,認為是青蛇的存在,方才讓黑狼的潛意識進行逃避,在逃避青蛇,逃避世界,更是逃避自己。
也正是因為這種逃避心理,也才造成了這么多年,黑狼意識的消失。
所以,只要殺了青蛇,斬了這條渣渣蛇,黑狼的意識就會回來,它們就會再次回歸到一體同心的狀態(tài),雙首神狼就會再次重現(xiàn)。
……
聽到青蛇訴說著往昔的一切,劉元嘴角抽搐。
瑪?shù),本大爺想了那么多種可能,那么些個恩怨,唯獨只有這一個恩怨,本大爺是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這也是個很好的解釋。
能夠解釋得通,為何黑狼也能夠口吐人言,但每逢大事的時候,都是銀狼與自己商量。
為何自己和銀狼的戰(zhàn)斗,在黑狼出現(xiàn)之后,一般都是黑狼出手,與自己戰(zhàn)斗。
其中,不外乎就是母性的被保護欲,不外乎就是女性希望在這段情感中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意志。
不過……
就是這場跨越種族的戀愛,讓小爺我有點難以適從,有些難以置信。
目光落在青蛇身上,劉元的眉宇間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
這條渣蛇說的話不一定全對,但也不一定全不對。
有些東西,或許真是值得小爺我相信的。
有些東西,則是假的。
不過,真假具體如何,卻不是小爺我一人能夠說定的。
所以……
小爺我還是得多留幾個心眼兒才行。
劉元在心中默默低語一聲,良久方才將目光收回。
“這么說來,你是這一切的元兇?”劉元問道。
“不,本王是無辜的。這一切,不過是那條黑狼自作多情罷了,與姑奶奶何干?”青蛇反問一聲。
“說完了?”劉元再問。
青蛇點頭:“說完了!
劉元頷首,也沒說話,只是從背包里將自己的一柄九環(huán)鬼頭大刀拿了出來。
“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我送你去下去,你應(yīng)該是也沒什么遺憾了吧?”
青蛇:……
姑奶奶給你說了這么多事情,浪費了這么多的口水,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直接選擇放姑奶奶一命嗎?
這家伙兒,還真是給賊的。
青蛇嘴角抽搐,盯著劉元手中泛著寒光的大刀,蛇信子吞吐,身子翻滾,猛地一尾巴掃向劉元。
青蛇偷襲,好在劉元早就已經(jīng)有了防備,連忙抽身向后,手中大刀轉(zhuǎn)換,直接用刀身拍擊青蛇,二者相交,劉元手中大刀震蕩嗡鳴。
而青蛇則是趁此機會,轉(zhuǎn)身向外逃去。
不過,就在青蛇外逃之時,劉元握著不斷顫抖的大刀,臉上的神色倒是尤為平靜,二指扣去,輕輕地在大刀上彈了一下,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步踏出,斗轉(zhuǎn)星移術(shù)法發(fā)動。
整個人瞬間自原地消失,轉(zhuǎn)瞬攔截在青蛇正前面。
“妖王,何必急著走?你我之間,或許真的不是敵人!眲⒃肿煲恍Α
下一刻,卜運技能開啟,氣運光柱映入眼中,這條青蛇的氣運光柱很駁雜,但劉元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在對方的氣運光柱之中,有一股力量和南蠻天道的力量很相近。
這家伙兒,和南蠻的淵源是真的。
甚至于,它之前說自己曾經(jīng)作為南蠻諸多部落的圖騰,這一點,也是真的!
否則,在它身上,也不會有那么濃郁的南蠻信仰之力。
那是來自南蠻族人的信仰,是南蠻族人在供奉這一位,方才讓這一位有如此濃郁的香火之氣。
“這個東西,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
不等青蛇說話,劉元抬手,將蠻古神令取了出來。
原本眼中滿是驚恐之中,想要奮力逃離的青蛇,在看到劉元手中的蠻古神令之時,卻是恢復(fù)了鎮(zhèn)定。
“蠻古神令,南蠻貴客。看來閣下和南蠻之間的關(guān)系,還真是好到讓我驚訝!”青蛇的三角蛇瞳收縮,盯著劉元。
哪能不知道這家伙兒方才說的和南蠻有血海深仇之類的話,是假的?
一個能夠得到蠻古神令的人,定然是南蠻的貴客。
貴客有所求,南蠻必當全力滿足。
至于不尊祖訓(xùn),妄圖恩將仇報,襲殺貴客之人,定然會被五雷轟頂,遭受天譴。
所以,這家伙兒根本就不是被扔進十萬大山的。
而是他主動想要進來的!
“沒什么,也就是運氣好,去了一趟南蠻禁地,從地面拿了幾塊蠻古神令而已!
“不知,我若是用此令牌,可否能請妖王幫我辦件事?”劉元盯著青蛇,問道。
蠻古神令,擁有號令南蠻,讓南蠻替自己辦事的能力。
接令的對象,是整個南蠻,不僅僅只是局限于南蠻的族人,就連這些曾經(jīng)在南蠻之中擔當過圖騰的強大妖獸,也赫然在列。
而只要是完成了這些事情之后,那位接令人,就會得到南蠻天道的恩賜。
這種恩賜可能是氣運上的,可能是感悟上的,也可能是地位上的。
但不論是那種,都會有南蠻的天道顯現(xiàn),對其進行賜福。
青蛇盯著劉元手中的蠻古神令,那一刻它好似已經(jīng)猜到了面前這個臭小子想要做什么一般。
這小子的膽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小子,你這是在玩火。小心玩火自焚!鼻嗌叨⒅鴦⒃,言道。
不過,縱使是這般出聲告誡,但它落在蠻古神令上的目光卻是依舊不愿挪開。
“所以,妖王這是拒絕我了?就甘心這般模樣,被這方天道奴役,在十萬大山上的天道意志消散之后,也跟著塵歸塵,土歸土嗎?”
劉元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搖擺著腦袋,嘆了口氣,便要離去。
就在劉元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青蛇出聲,將其喚住。
它猜到了劉元的打算。
使用蠻古神令,讓自己幫他做事。
因為自己曾經(jīng)南蠻圖騰的身份,也是能夠承接蠻古神令的氣運。
而在自己辦完事情之后,必然就會得到南蠻天道的恩賜。
屆時,南蠻天道顯化,與這十萬大山的天道相互碰撞,天知道這二者之間到時候又會發(fā)生什么?
不過,有一點是定然的。
兩大天道相碰撞,猶如兩虎沖鋒,必有一傷。
就是不知道,那個最后的冤大頭,到底是誰罷了。
“我答應(yīng)你。不過你應(yīng)該也知道,不會平白將這般好事讓給我吧?你想要讓本王為你做什么?”青蛇盯著劉元,問道。
“很簡單,隨我一同走一趟雙首神狼的領(lǐng)地。我答應(yīng)它們,要將你的蛇頭帶過去,自是不能違背諾言。”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些空子可以鉆。畢竟,帶蛇頭去,也不代表小爺我一定要把你殺了,不是嗎?將你整條蛇帶過去,也不失為一件好辦法!眲⒃缘
最終,青蛇點頭,應(yīng)下了此事。
闖入其他天道仆役的領(lǐng)地,就相當于是和天道意志對著干。
而和天道意志對著干的結(jié)果是什么,便是極為明顯的。
好在,這一切,還有后手,還能挽救。
當這一人一蛇直接從草地出發(fā),經(jīng)過霜地,來到雙首神狼的領(lǐng)地邊緣之時,兩頭狼王顯現(xiàn),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盯著劉元,眉宇間帶著幾分凌厲之色。
“你不該帶著它回來,你應(yīng)該直接殺了它!還是說,你聽信了它的話,選擇與它聯(lián)手,一同對付本王?”銀色狼王低聲問道。
“我只是答應(yīng)你將它的蛇頭帶回來,如今蛇頭已經(jīng)回來了!
“而且,你所想要的,也不過是讓另一半潛藏的靈魂蘇醒罷了,只要能讓它蘇醒,死蛇或者是活蛇,遠沒有那么重要,不是嗎?”劉元反問。
銀色狼王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劉元,良久方才出言:“好,本王拭目以待!
說著,其目光落在劉元身后的青蛇身上,同一時間,它身后那頭玄黑狼王出現(xiàn)。
一蛇,一狼,相互對視。
這跨越種族的戀愛此刻是否會有結(jié)果?
就在劉元心中帶著這般好奇的時候,忽然之間,天穹之上,一陣雷鳴聲響起,一時間風起云涌,蒼穹之上,無數(shù)雷蛇翻涌,一股極為高遠浩瀚的意志悍然降臨,映照于天穹之上,普照諸天之下。
那是……
十萬大山的天道意志!
在感受到青蛇長時間跨域,甚至是和雙首神狼會面之后,那盤踞在天穹之中的天道意志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直接現(xiàn)身,想要阻攔。
當劉元感受到天穹之上那股涌動的天道意志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面露微笑。
“總算是來了,妖王,跨域吧!
劉元看向青蛇,言道。
他與青蛇的約定,是青蛇進入雙首神狼的領(lǐng)地。
如今的青蛇,尚且停留在冰虎的霜地之上,還未踏足,只是與銀狼隔著一條界限相對罷了。
這,顯然是劉元取了個巧,借此機會先將十萬大山的天道意志引來,然后再將南蠻的意志牽引。
至于自己會不會被南蠻的天道收刮氣運?
應(yīng)該不至于吧。
劉元咂了咂嘴,在心中默默想到。
一旁的青蛇聞言,頓時跨域,直接滑到了雙首神狼的領(lǐng)地之中。
當青蛇跨域之時,劉元抬手,蠻古神令浮現(xiàn)。
此刻,在蠻古神令之上,頓時迸發(fā)出一股同樣浩瀚的意志,這股意志自虛無之間迸發(fā)出來,好似跨越了千萬里的距離而來,不過,在快速逼近的同時也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
但這種遲疑,也就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下一刻,這股意識便帶著一股神威沖鋒而來,仗著的體積大,直接從空中落下,將方才就要顯露的十萬大山天道意志擠到一邊,就要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掉屬于劉元的氣運光柱。
氣運之所,看似虛無縹緲,但實際上卻又真實存在。
就好像是現(xiàn)在這般,當這股天道意志顯現(xiàn),針對自己,就要吞噬自己的氣運的時候,劉元明顯地感覺到后背發(fā)涼,那是一種暴露無遺的敵意,整個顯露出來,就要向自己發(fā)起沖鋒,針對自己。
不過,就在這股來自南蠻的天道意志就要一口向劉元咬下來的時候,天空中,方才被逼退的屬于十萬大山的天道意志出現(xiàn),兩股天道意志碰到一起,直接開始掐架,你來我往之間,開啟了一場驚天大戰(zhàn)。
具體的戰(zhàn)況如何,劉元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他,只能瞧見天空風云變化,忽是狂風起,忽是驟雨至。
這是天道意志層面的戰(zhàn)斗,自然不是劉元等人能夠插足的,不過作為一個吃瓜群眾,默默地站在這里吃瓜,瞧著青蛇和雙首神狼驚愕的神情卻還是得行的。
嘴角微微上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兩股天道意志的交鋒,還真是一場有趣的戰(zhàn)斗。只可惜,小爺我的時間不多,否則定然坐下來好生瞧瞧才是。
劉元嘟囔了一嘴,然后目光落在銀狼身上,言道:“狼王,你我之前的約定,我已經(jīng)達成了,接下來是否也到了狼王你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一句輕語聲從劉元口中吐出,落在銀白狼王耳中。
這頭狼王一愣,盯著劉元看了幾眼,然后將自己的目光收回,點了點頭,赫然是答應(yīng)了劉元的請求。
張口間,一陣狼嘯聲響起,一堆東西落下,落在劉元面前。
這其中,有一些骨骸,有一些器物,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衣服,赫然都是南蠻的服飾。
“這些人,都是被二位殺死的?”劉元看向兩頭狼王,問道。
沒等兩頭狼王說話,一旁的青蛇出聲,言道:“不是他們殺的。至少不是這兩位狼王殺的。最多也就是那些狼群,被天道控制,對那些家伙兒出手!
“當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是那些家伙兒被當作探路石,被這兩頭狼王扔到了核心區(qū),試探天道之靈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死的!
狼王雙眼微瞇,看向青蛇,顯然是沒想到這番話能夠從這家伙兒的口中說出來。
這是在幫自己說話嗎?
還是說,這里面其實隱藏著另外一個大坑?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崩峭跹缘。
“說不上清楚,只是知道個大概罷了。畢竟,這里面牽涉的事情太多,作為異度空間過來的異獸,好不容易才能將天道的排斥降低到最小,若是再在這種基礎(chǔ)上妄生殺孽的話,恐怕你這些年來的努力都會毀于一旦吧?”
狼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
就在十萬大山之中,兩股天道之力交鋒的時候,在大魏國底下,不斷涌動的暗潮終于在瞬息間爆發(fā)。
洶涌的潮水在頃刻間浮上水面,掀起滔天巨浪。
大公子曹丕和三公子曹植病逝,二公子曹仁戰(zhàn)死。
一時間,執(zhí)掌大魏的三大實權(quán)人物相繼死去。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司馬懿以丞相之位總攬政事,安撫百官,于府中處理大魏朝政,大魏大小事務(wù)皆由丞相一人決斷。
一時間,這司馬府倒頗有幾分大魏王宮的味道。
不過,就在司馬懿獨攬大權(quán)的時候,大魏之中的另一批人馬宛若異軍突起一般,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大魏的朝堂之上,和司馬懿分庭抗禮。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雨青一脈的人。
只不過,不同于司馬懿是依靠自己的丞相之位,依靠自己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方才有了而今的建樹。
李雨青所依靠的,卻是如今的小魏王,曹睿!
在大魏曹家三位大公子死了之后,曹睿這個年幼魏王如何能夠把持得住整個魏國?
常年處在帝王之家的曹睿更是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知道自己需要借助一個人,需要利用一個人和司馬懿對抗。
而這個人選,不是旁人,赫然便是李雨青。
這個擁有洛神法相虛影,從她身上,曹睿能夠感受到幾分母愛的女人。
曹睿選擇盡全力扶持李雨青,再加上李雨青之前在曹植麾下效力,算是曹植的心腹,且在軍中素有功績,威懾百官,所以方才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在司馬懿幾乎算是一手遮天的大魏之中,強行撕開一個口子,獲得大魏的控制權(quán)。
司馬丞相府內(nèi),司馬懿依舊和李雨青相對而坐,看著對面的這個女人,司馬懿的臉上帶著幾分敬佩。
一介女流,居然能夠和自己博弈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少見。
如今,大魏的勢力已然是被兩者瓜分,各自占據(jù)一地,相互交鋒,倒是頗為不俗。
不過,雖然值得贊許,但兩人心里也都明白,如今也不過只是達成了他們的第一個小目標而已。
掃除大魏的絆腳石,執(zhí)掌大魏!
“姑娘這招攜天子以令魏臣,倒真是讓懿刮目相看!
“不承想,一個小小的魏王,居然成了懿前行道路的絆腳石,說起來,閣下倒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彼抉R懿面無表情地說道。
從這番言語中,你甚至根本就聽不出他言語中的喜怒哀樂,有的只是平靜。
李雨青輕笑:“丞相不是一早就已經(jīng)將這些東西都給想明白了嗎?只不過,有些棋雖然看到了,但想要往里面插人手,卻是不怎么好動手!
“小女子也是湊巧,比丞相你早些看到了這個機會,早些時候落子罷了。”
“不過,要說到落子,小女子的落子范圍再好,倒也比不上丞相你,不是嗎?”
“當小女子還在忙著收拾大魏國中的爛攤子的時候,丞相你的棋,卻是早已經(jīng)下到了海外。”
“大明安排開辟航運的隊伍中,有丞相你落下的棋子吧?”
一陣輕語聲從李雨青的口中吐出。
當李雨青問出這番話的時候,司馬懿的臉色瞬間一僵,但也只是頃刻,便恢復(fù)正常,雙手捅在袖口內(nèi),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姑娘倒是看得通透,只是不知道姑娘您,是否愿意同懿詳細地講一講,什么叫做鄭和下西洋,什么叫做大航海時代?”
“這些詞語,懿也都只是從一些另外的天外來客口中聽聞,卻是一知半解,有心想要向姑娘求解。”
李雨青不答,強忍著抽動的臉皮,此刻的內(nèi)心中卻是早已經(jīng)掀起了滔天駭浪。
大航海時代?
鄭和下西洋。
這些都是古史之中才會出現(xiàn)的固有詞語。
按理來說,這些NPC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一切的才是。
可現(xiàn)在,這些NPC口中卻能說出這般詞語。
是否也就代表,這些有自我意識的NPC,此刻正在通過自己固有的渠道,從玩家的口中,得知一些古史之中的經(jīng)典案例?
這部分案例雖然無法和網(wǎng)游中的設(shè)定吻合。
但有一點,卻是相似的。
那就是這些案例之中的人,放在網(wǎng)游之中,也是擁有相應(yīng)的成就,代表相應(yīng)的潛力。
即便是此刻的他們不顯山,不露水。
但只要給他們時間,必然會在神州大地上綻放光芒。
這些,都是潛在的人才!
得挖!
一定得深入挖掘!
這,應(yīng)該就是司馬懿的目的了吧?
還是說,這家伙兒是在向本姑娘示威,告訴自己,自己作為一個天外來客,熟知古史的優(yōu)勢在他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
“丞相倒是心細。只不過,丞相既然能夠說出這些詞語出來,自然是有人已經(jīng)替丞相做出了解釋。旁人的既然已經(jīng)作出了解釋,小女子自然也不好再自作聰明!
“只是,不知道丞相打算何時開啟這第二步。立威!”
李雨青出聲,言道。
他們二人雖然在大魏之中站穩(wěn)腳跟,但也僅僅只是在大魏的基礎(chǔ)上站穩(wěn)腳跟。
若是想要完全將大魏收納,變成自己的勢力,僅有的這點成績還不夠。
他們必須得有更大的功績才行。
而這個功績,很簡單。
甚至已經(jīng)算是赤裸裸地擺在了兩人面前。
殺向冀州,橫掃冀州!
此,為唯一之路!
袁本初,活了這么久,也該死了。
到底是和曹孟德一個時期的NPC,恩怨糾葛了這么久,也該是時候下線了,且讓本姑娘來送你最后一程吧。
李雨青在心中默然自語地說著。
“等姑娘先行才是。姑娘手底下有兩員猛將,這般出手,對上冀州大軍,卻是正好。懿手下,真正能堪大用的將軍,不過張文遠一人而已,原是不如姑娘的。所以,冀州這塊肥肉,懿就不與姑娘爭了。”司馬懿言道。
倒是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
單從言語上來看,倒也不難瞧出他不愿出手的原因,完全就是因為李雨青手下有兩位“一品巔峰”的存在,所以心生忌憚,不敢出手。
不過,至于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倒是無人知曉。
至少,李雨青自己是不知道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李雨青自己懶得去猜的原因。
這位;⑾壬闹写虻檬鞘裁此惚P,李雨青不知道。
不過,這家伙兒雖然號稱;,擁有猛虎之稱,行事之時,雷厲風行,斷事果決,實為一代謀主,但這家伙兒若是想要隱忍的話,卻也能如同那烏龜一般,龜縮不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任由你有千百算計,我自依然不動,宛若磐石。
任由你挖了千萬坑,我就是不往里跳。
……
這樣一來,你能怎么辦?
還不是只能干瞪眼,干看著嗎?
所以,想要算計司馬懿,想要讓他栽坑里,可著實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至少,對李雨青自己來說,她尚且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能夠在此刻聽到司馬懿的這番答復(fù),倒也足夠了。
露齒一笑,李雨青拱手,與司馬懿寒暄了幾句,便要拱手請辭。
這些時日以來,她也算是都待在這司馬府中,與司馬懿談笑博弈。
只不過,如今大家第一階段的想法都已經(jīng)達成,自然也就用不著再在這里呆著了,索性就此離去,準備下一步的動作才是。
見狀,司馬懿拱手作揖,倒是不曾阻攔,任由李雨青離去。
……
大明沿海,數(shù)十里外的山崖邊上,元天子負手而立,任由海風撲面而來,吹在自己身上,掀起衣袍獵獵,他自屹然不動,雙目蒼然地看向前方,仿佛能夠跨域茫茫海浪,看到另一頭的大明船隊在無數(shù)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收起船錨,揚帆起航。
余暉下,二十艘(大明加大唐)戰(zhàn)船順著大海而去,任由風波洶涌,拍擊在戰(zhàn)船之上,也都只是在拍擊的時候,便炸碎成,漫天水花,消失在黃昏中。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元天子的神色倒是顯得平靜。
東南禁海,你們的目標果然是那里。
看來這些大勢力的執(zhí)掌者也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危機,開始嘗試跨域了。
不過,想要跨越天道之力籠罩的禁海,以你們的能力,行嗎?
本天子,拭目以待。
元天子在心中默默想到,望著遠處一縷殘陽終是被涌動的海浪吞下,天空中灑下銀白的月光,散落在星海間,泛起波光粼粼,倒煞是美麗。
僅僅只是一眼,便不免讓人有些癡了。
借著月光,倒也能將這朦朧的夜景收入眼中。
只可惜,面前的這位元天子并非為了看這般美麗的月景而來。
負手而立迎風立,身前忽然有著一道黑影閃過,躬身一拜,跪伏在地。
元天子頭也不曾埋一下,只是依舊注視著這般夜景,言道:“你來了,大明船隊上的布置,弄好了嗎?”
“回天子,已經(jīng)弄好了!焙谟疤ь^,露出其臉上的閻羅王面具。
此人,赫然是一尊一品境界的閻羅王。
不過,即便是閻羅王,在面對閻羅殿中最為古老的天子時,也依舊弱小得宛若螻蟻一般。
“謹慎點,切莫出了差錯。必要之時,可以幫助大明船隊渡海,跨域!痹熳雍盟葡肫鹆耸裁匆话悖终f了一句。
只不過,當這番話從這位元天子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讓這位閻羅王愣住了。
這……
“勿要多問,照做便是了。”
“是!”
元天子扶手,讓那位閻羅王退下,自己則是踏浪而行,一步步向遠處走去,走得很慢,走得也很緩。
不知不覺,便已經(jīng)走到了海岸中心,在海風中走出數(shù)十里,忽而瞧見海面上飄蕩而來的一葉扁舟,微微一笑,身子驟然自原地消失,出現(xiàn)在小船之上。
孤舟,獨燈,單盞,只人。
一襲蓑衣,一柄短劍,一桌酒菜,兩個凳子。
“你來得倒是比我預(yù)料中的晚了些許?磥泶竺骺缬虻氖虑閷δ愣院苤匾!敝凵系哪侨顺雎曊f道。
元天子沒有否認,坐在凳子上,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看向面前那人,言道:“世若苦海,你我皆是渡者,即便是本座,也不過是在爭渡罷了,又何來重要與否?”
“爭渡?這番話從你這位天子口中說出來,倒真是讓我有些驚訝!
“扶桑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替你探明?缬蛑畷r的天道壓制雖強,但卻壓不住一品巔峰的存在。你若出馬,十拿九穩(wěn)!
“本座不能出手。閻羅殿這邊,還需要本座坐鎮(zhèn),扶桑的事情,便只能拜托你了。找到扶桑的天道意志,告知本座,本座自會帶主上的意識過去,將之吞噬!”元天子言道。
對面那人苦笑一聲,答道:
“又是我,你這家伙兒,還真是會安排事。不過,倒也罷了,就像你說的,你我也都只是爭渡者而已!
“扶桑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鑒真去了,那個大和尚,應(yīng)該會給你我?guī)眢@喜吧?”
(PS: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我腦袋抽了才會想著細寫十萬大山,,太難寫了,爭取明天結(jié)束,前往東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