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長走入禁地之中,走得很慢,很虔誠,每一步踏出,他的雙腿都是顫巍巍的,仿佛是被某種力量牽引,無法保持平衡一般。
當這種拉扯的力量接連不斷地出現(xiàn)的時候,這股于天地間彌漫的偉力,卻是一重接著一重地落在這位大族長身上。
向前,接著向前!
大族長的心中這般自我告誡著。
不過,當他的腳步緩緩向前的時候,其向前邁去的步子距離卻也在逐漸減小,邁動的頻率不斷受影響,整個人的也就只是在山谷峽道和山谷內的那段通道艱難前行罷了。
這種艱難且緩慢的前行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在孟獲和祝融夫人自我懷疑的目光中,這位大族長的向前邁動的腳步逐漸停止,整個小腿肚都在不斷打顫,好似遭受了莫大的壓力。
那漸行漸緩的速度到最后整個停了下來,大族長站在原地,雙腿打顫,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能力再往前走一步。
縱使此刻的她距離通道的盡頭僅有半米,但這半米之遙,便是天塹。
無奈地退了出來。
只是在離去的時候,這一位依舊是保持著前輩恭敬的態(tài)度,拱手作揖,面朝通道,向后倒退。
等到其回到通道入口處的時候,那股加之在身上的壓力宛若潮水一般,盡數(shù)退去。
等到這股壓力散去的時候,大族長渾身一輕,雙腿一軟,差點沒直接摔在地上。
好在孟獲和祝融夫人兩人還守在一旁,見狀,連忙上前將這位大族長給扶住。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兩人在上前扶這位大族長的時候,好像是長長地吁了口氣,就好像是將心中萬千積壓的東西都給釋放出來了一般。
“大族長,本王就說這里面的禁地發(fā)生了變化,誰也進不去!
“要不,咱們還是去問問那小子,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
“咱們人這么多,他一個區(qū)區(qū)二品,還能翻天不成?”孟獲在扶住大族長的同時,傳音說道。
不是他誠心挑事,而是現(xiàn)在所有問題的答案都被劉元掌握在手中,想要知道這些禁地之中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唯一的途徑就是劉元,只有詢問這小子,方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撬開這家伙兒的嘴,真有那么簡單嗎?
要不,咱們干脆就直接用強吧。
讓本王低聲下氣地去求?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本王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自家婆娘也不可能讓本王低頭,區(qū)區(qū)一個人類小子,如何能讓本王低頭?
“孟獲,你小子蠻王的位置是做夠了嗎?”大族長冷眼瞪著這家伙兒一眼,然后冷哼一聲。
“不要忘了,他手中握著四枚蠻古神令,這四枚蠻古神令雖然沒有辦法讓你這個九黎族長提前下位,但若是要提前開啟下一屆蠻王之位的競選卻也不是什么難題!
“你心里應該明白,那四枚令牌之中究竟籠罩著何等濃郁的南蠻天道之力!”
一陣呵斥聲響起,在孟獲耳邊炸開。
當孟獲聽到這陣聲音的時候,臉上明顯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縮了縮脖子,沒再說話。
“那啥,大族長,您老看著辦就行。大長老給的指示,孟獲一定遵從!”孟獲拍著胸脯保證道,分毫沒有攪動風雨,膈應這位大族長的意思。
南蠻三大部落,三大掌權者,看似是三權分制,相互之間各自限制,但實則卻是各司其職,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位祖巫部落的大族長最為年長,輩分最高,在南蠻之中威望也是最高。
她的話,才是說一不二,不容許旁人執(zhí)意。
即便是孟獲和祝融夫人在這一位面前,也不敢有過多言語。
大族長瞪了孟獲一眼,倒是沒多說什么,只是佝僂著身子,走到劉元跟前,拱手作揖,言道:“讓劉大人見笑了!
“不知劉大人可知道重入禁地的方法?這禁地之內,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四枚蠻古神令,其中的干系不可謂不大,還得勞煩劉大人同老婆子好生說道一番才是。”大族長拱手言道,其眉宇抬起,目光落在劉元身上,帶著幾分疑惑的神色。
聞言,劉元輕笑著應道:“大族長所求,小子本不該拒絕。只是這天地有靈,它既然選擇排斥外物,自有它排斥的道理。小子于其中所做的事情,卻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若是大族長想要知道其中的根節(jié)的話,小子只能提示大族長四個字!
大族長雙眼微瞇,眼眸中頓時有著一道精光閃過,雙目灼灼地看向劉元,問道:“哪四個字?”
說完之后,側耳傾聽,想要聽聽劉元接下來的話。
不止是這位大族長如此,就連一旁的那些南蠻高層也都如此。
畢竟,方才劉元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可沒有傳音,而是從嘴里實打實地說出來的。
一語出,全場震驚,一雙雙目光相繼落在劉元身上,等他的答案。
然后,劉元言道。
“異域禍神!”
當這四個字從劉元口中說出的時候,眾人皆是覺得心中一震。
但在震驚之后,更多是保持著懵逼的神色。
神靈?
神州雖大,雖有祭祀,但祭祀的也都只是心中之神,是理念之神,是信仰之神,是圖騰之神。
真正的神靈,早已經如十二祖巫一般,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不論是祝融部落的鼻祖,祝融。
亦或是九黎部落史上強大的兵主神,蚩尤。
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神靈。
所謂神者,皆是位于一品之上的存在。
也就是說,讓禁地生出這般變化的存在,其實是一品以上的存在。
不過又為何是禍神?
禍神是個什么東西,為何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僅是這些一品強者,即便是孟獲和祝融夫人兩人,臉上也都帶著疑惑的神色,然后一同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大族長。
在眾人之中,大族長輩分最高,也最為年長,應當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才是。
也就在這些人的目光投向這位大族長的時候,也恰好就看到了這位大族長眉宇間的震驚之色。
旁人或許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到底什么,但她卻多少知道一些。
禍神?
異域神靈!
異端!
能夠讓禁地顯靈,甚至是讓天道意識出現(xiàn),也就說明確有禍神的力量降臨。
而禍神的力量降臨有兩種條件,一是劉元被禍神的力量裹挾,前往此處,被南蠻天道意識抹殺。
不過,這一點的可能性應該極少。
畢竟,在這小子身上有蠻古神令。
蠻古神令的幾種秘密用途,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她這個老婆子,卻是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為心里知曉蠻古神令的用途,也才更堅信這小子的能耐很強,非是常人所能比,足以優(yōu)秀到天道顯靈,甚至是主動賜下東西的地步。
其二,便是這小子接著蠻古神令的力量,將禍神擒住,獻與天道。
就在方才這位大族長進入山谷通道的時候,明顯地察覺到天空之中降下的一股股威壓之力,變得比往常更為濃烈。
一層層的壓力宛若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壓在身上,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
否則的話,以大族長的實力,就算是禁地有靈,但以她的位格,想要強行闖入禁地之中也并非是不可能。
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大族長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禍神?看來你已經提前接觸到外域了,對吧?”大族長望向劉元,問道。
劉元點頭,倒是不曾否認這件事情。
大族長肅然,言道:“不知劉先生是否有空,可否去一趟老婆子的部落。老婆子有些關于禍神的事情與先生商量一番!
這一刻,這位大族長對劉元的稱呼,赫然也是從“劉大人”變成了“先生”。
僅僅只是一個稱謂上的轉變,便足以看出在這位祖巫部落大族長的眼中,這位劉先生的地位變得截然不同。
那是發(fā)自內心的尊敬,是發(fā)自內心的敬重,沒有半分輕慢。
一聽是關于禍神的事情,劉元自是不會拒絕,當即雙目一亮,便將此事答應下來。
關于異域神靈,劉元可是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
尤其是在那一日他在犼墓地中驚鴻一瞥,看到了異域神靈和犼神的一戰(zhàn),看到了犼的沒落,看到了教廷之中降臨的神靈之后。
劉元對于神靈的探知變得越發(fā)強烈。
神靈,超越一品的存在。
這些存在,在神州是否存有?
若是神州無,而其他地方有的話,一旦掀起風浪,一旦跨域大戰(zhàn)開啟之際,神州是否能夠經受得住其他地區(qū)的進攻和打擊?
未雨綢繆!
既然已經知道了西方神系,西方神靈的存在,自然是應該將這些事情都給弄清楚才是。
劉元答應了這位大族長的邀請,前往祖巫部落。
大族長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對著一旁的眾人揮了揮手,將之驅散,然后將自己的拐杖拿起,回到劉元身旁,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點了幾下,一瞬間狂風起,冥冥之中,好似有著一股天道力量落下,落于兩人身上,加持在兩人的周身之上,化作一股牽引力,向前方,托著這兩人,向祖巫部落而去。
忽而狂風起,忽而人影散。
如此種種,盡收眼中,倒是別有幾分風味。
孟獲和祝融夫人兩人站在原地,看著那一老一少離去的方向,臉上的神色逐漸顯得有些古怪。
“大王,妾身勸你還是收了心中的那些想法。想要征服神州,并不一定靠武力,更需要靠時間。如今的南蠻更需要休養(yǎng)生息!
“融入神州,只是為了保命,并非是為了進攻神州,占據(jù)神州!
“那些不切實際的野心,還是打消掉的好。三枚蠻古神令,足以將南蠻的三面都給封鎖住了。”
祝融夫人忽而開口,言說道。
當這樣一番話在孟獲耳邊響起的時候,孟獲臉上的神色卻是顯得有些苦澀。
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難道枕邊人還能瞧不出來嗎?
在孟獲的心中,野心一直未曾消散。
幾次出言針對劉元,也都不過是試探自家夫人對于劉元的態(tài)度罷了。
如今的南蠻占據(jù)蜀南之地,想要擴張,唯有從三個方向進行突破。
而這三個方向,分別對應安國、蜀都、東吳!
除卻安國與南蠻乃是盟友之外。
蜀都和東吳兩方勢力雖然和南蠻沒有直接的關系,但卻和安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動他們,相當于是動安國。
可若是不動他們,南蠻想要更進一步,卻是不可能。
所以,究竟該怎么做,他們自己也都拿不出一個準話兒,自然是需得好生考校一番才是。
孟獲心知自己與自家夫人雖然是夫妻,但更是兩大部落的族長,得為兩個部落的將來負責才是。
有時候為了部落大義,甚至是犧牲個人小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得問清楚。
至少,是問清楚自家夫人的態(tài)度。
只有自家夫人的態(tài)度清楚了,他才知道自己的野心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可現(xiàn)在看來。
哪還有什么可能。
可能性完全就是零蛋!
四枚蠻古神令!
他奶奶的!
就這底牌,老子還敢動他個屁!
孟獲翻了個白眼,在心里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然后兩眼向上一翻,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
當這一切都在南蠻禁地之中上演的時候,在南蠻的某個角落,元披著一身黑袍而來,距離禁地不過百里之遙。
隔著百里的距離,感受著天地間殘留的南蠻天道之力,臉上露出頗多感慨。
“南蠻天道?沒想到這人居然把這道程序機制給喚醒了。本以為在我重鑄炎黃之言,沒有誰能夠將這道程序輕易激活,倒不承想如今居然遇上一個,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如此一來,也算是件好事。程序機制完善,到時候將這股天道融入神州的時候會變得更為容易!
“諸葛曄這老小子,這一次倒真是挑到了一根好苗子!”
“這樣看來,我倒也用不著去禁地了,索性在南蠻溜達一番好了,順帶著將那些個小尾巴都給解決掉!”
身穿黑袍的元回首,目光看向身后。
在自己身后的山林之間,幾道身影顯現(xiàn),赫然是一個個身穿黑袍,面帶黃金鬼閻羅面具的黃金鬼閻羅。
看見這些人的時候,元的臉上閃過一道厲色,根本就沒有絲毫言語,直接化作一道利劍沖鋒而去,身上氣息轟然爆發(fā),赫然是已經達到了一品之境修為,殺這幾個黃金鬼閻羅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不過,縱使他將這些個黃金鬼閻羅都給殺了,但在這些黃金鬼閻羅身死之時,卻還是有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隱晦氣機匯聚,附著在他身上。
就好像是無盡黑暗之中的一盞燈塔,在為迷途的侵略者指引前行的道路。
感受到周身之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氣機,元微微蹙眉,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難看。但也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其臉上糾結的神色便歸于平靜,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神色倒是顯得頗為淡然,探目向前方看去,仿佛能夠穿過十萬大山,看到十萬大山之外的景象一般。
“有意思,西方的天道居然能夠通過滲透鉆入神州,看來這所謂的天道意志還真不是一般難對付!這群家伙兒,典型的就是一群弄不死的小強。”
“不過,跟著我也好,也好讓我看看,西方天道,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元冷哼一聲,將目光收回,眉宇間的神色倒是逐漸歸于淡然,伸了個懶腰,左右瞧了一眼,便向前方走去。
忽而瞧見遠處天空之中,一頭海東青(鳥)破空而去,倒是不由得止住,望著其離去的方向,并未出手阻攔,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嘀咕了一聲。
“大明的鳥?來自王守仁和酈道元的消息嗎?看來是孟獲給酈道元施壓,要求留下水經注了,就是不知道這位重八皇帝是否會答應這個條件!
“水經注,不論是為了南蠻,還是為了神州,都不能只掌握在一家手中!”
元負手而立,望著海東青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地說道。
……
數(shù)日后,大明皇宮,早朝已過,這位大明皇帝坐在御書房內批閱奏章,不多時便有下人來報,說是有南蠻的消息送了過來。
一聽這個消息,朱元璋雙眼微瞇,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大笑著齊聲,讓身旁的小太監(jiān)將消息呈上來。
王守仁突破一品的動靜,可著實是不小,幾乎是整個神州的讀書人都感應到了天地間浩然正氣的變化。
這般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大明的讀書人。
大明的讀書人知道了,他這個明皇,自然也就知道了。
此次送信回來,說不得就是回稟自己,其突破一品之事。
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朱元璋心中自是十分高興的。
一旁的小太監(jiān)得令,自是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雙手將消息送上去。
不過,當消息送到朱元璋手中,朱元璋過目之后,臉色神色卻是在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前半部分的信講的,確實是一件大好事,可這張信紙的,到了后面之后,可就不是好事了。
而是講的南蠻逼迫,索要水經注一事。
他們二人作為大明屬臣,所著水經注也皆是為了大明服務。
水經注雖然是他酈道元寫的,但真正應該歸屬的,卻是明皇!
所以,這般大事,還是得由明皇做出才是。
朱元璋在看到這篇奏章的時候,卻是在一瞬間勃然大怒。
心里就差沒有直接罵娘了。
這他娘的叫做什么事?
這些家伙兒居然想要從朕的手中搶東西?
真當朕的天下是平白得來的不是?
一念及此,這位明皇心中越發(fā)憤怒,直接在大明皇宮之中大發(fā)雷霆,嚇得四周的小太監(jiān)瑟瑟發(fā)抖。
帝王一怒,天地變色,皇宮上空,狂風驟雨,電閃雷鳴,眼看著頃刻間就要暴雨傾盆,大殿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一位中等面貌,但氣質雍容的婦人走了進來,頭戴鳳冠,雙手捅袖,一步步走來,倒是頗有幾分威嚴顯露。
此人便是大明的皇后,馬氏!
也是明皇朱元璋的原配夫人,從沒落時相互依扶,一路走來的存在。
在古史上,有人評價大明皇帝朱元璋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刀,其刀身之上煞氣畢露,殺意極重。
這樣的人,本該是戾氣十足,殺伐無情。
可因為有了溫柔賢德的馬皇后,有了這位一路自貧賤走過來的夫人,方才能夠將刀身之上的戾氣盡數(shù)收斂,做個賢明圣德的帝王。
所以,有不少人稱,這位馬皇后是一柄刀鞘,是盛放朱元璋這柄兇厲之刃的刀鞘!
當這位馬皇后進來之后,這位明皇朱元璋胸中的那口氣便謝了大半,目光落在馬皇后身上,咧嘴一笑:“妹子,你咋來了?”
“本宮來看看,到底是誰惹我們的陛下動了雷霆之怒?自個兒生怒也就罷了,偏偏還牽引了雷霆。讓宮中眾人都不得安寧!”
馬皇后面帶幾分怒火地瞪了朱元璋一眼。
如果說,整個大明朝還有誰不怕這一位,還有誰敢在這位面前這般說話的話,也就唯有這位馬皇后了。
畢竟,方才馬皇后的這番話,若是換作旁人說出來,恐怕他的腦袋早就得挪窩了。
可這番話是馬皇后說出來,縱使是這位明皇,此刻也只能是低著頭受著,然后將手里收到的信紙遞出,交給自家夫人。
他自建國以來,雖然立下了后宮不得干政的政策,但自家的貧賤夫妻自然是不在其中。
馬皇后瞧過之后,將紙條又給還了回去,瞅著臉上還有些許怒氣殘留的朱元璋,言道:“陛下覺得,這是損了我大明朝的臉面?”
“難道不是嗎?朕的堂堂大明,歷經風雨方才有如今的景象。即便是一流勢力之中也是頂尖之輩。區(qū)區(qū)一個南蠻,蠻夷之地,也敢對朕這般吆五喝六?”
“若非是朕離此地委實是有些遠了,非得讓天德(徐達)率兵,繳了南蠻不可!”
走到案桌旁,朱元璋一巴掌將手里的信紙摁在案桌上,臉上的氣憤之色倒是越發(fā)氣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