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水經(jīng)注?
這樣一番話落在酈道元和王守仁耳中。
前者還沒覺得有什么。
但后者卻是臉色一變。
王守仁的眉宇間露出一道驚訝之色,連忙上前,一步上前,擋在酈道元和祝融夫人身旁。
“夫人是南蠻之主,夫人的要求,我等本不該拒絕。只是這水經(jīng)注雖是善長兄所著,但能否將之交給夫人,卻不是善長兄能夠做主!
“這一切,還是得由陛下做主才是!蓖跏厝室痪湓挘苯泳桶咽虑橥平o了自家陛下。
想要借水經(jīng)注?
我等自是不好意思拒絕。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不過,咱們不好意思拒絕,但卻可以甩鍋。
直接就把鍋甩到了明皇朱元璋身上。
恐怕,即便是這位明皇也沒想到,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吧。
聞言,祝融夫人臉上的神色倒是大體平靜,沒有多少神色波動,對于這樣的答案似乎是一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水經(jīng)注的作用,普通人不知道,但在場的這幾個人,恐怕除了酈道元這個學(xué)數(shù)控之外,沒人不知道吧?
水經(jīng)注的存在,不僅僅只是講述山川地理、水文水系。
更關(guān)系到一國之經(jīng)濟(jì)、軍事、農(nóng)業(yè)等等。
經(jīng)濟(jì)上,可以開辟航運,發(fā)展漕運經(jīng)濟(jì)。
軍事上,能夠因地制宜,借水殺人,水淹七軍,不外如是。
農(nóng)業(yè)上,開墾灘地,嚴(yán)防水患,雨順風(fēng)調(diào)。
……
如此種種,多不勝數(shù)。
更別說,酈道元手中的水經(jīng)注,不僅僅只是局限于南蠻的水系,還有神州各地的水系。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好處,所以這些人才會按捺不住,想要爭搶酈道元手中的水經(jīng)注。
“神州有句老話,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來,兩位先生心中應(yīng)該清楚!
“今日,妾身所求,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南蠻百姓,還望兩位先生成全!
祝融夫人上前一步,拱手再拜,赫然是將自己的姿態(tài)一再放低。
“以退為進(jìn)?”劉元在一旁瞧著,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句。
這位祝融夫人,還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機(jī)。
此處,當(dāng)有個標(biāo)題:當(dāng)心機(jī)婊遇見了理工男。
額……
直接秒殺!
酈道元聽到祝融夫人這番話,臉上頓時露出遲疑之色,張口,眼看著就要答應(yīng)了。
畢竟,這位水系專家在水系方面是個專家,可要是論到社交,那就是穩(wěn)妥妥的傻白甜。
否則的話,明皇也不會讓王守仁跟在酈道元身旁,守著他。
當(dāng)然,這也和酈道元的本心有關(guān)。
他走遍九州水系,收而著水經(jīng)注,為的不僅僅只是成書,更是為了讓自己的書籍,自己的心血,被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被更多的人看見,能夠照拂神州百姓。
這,才是酈道元的初心。
是以,就算是此刻祝融夫人讓自己將水經(jīng)注拿出來,他也沒什么不愿。
最多也就是有些遲疑罷了。
再加上祝融夫人的一頓語言藝術(shù),直接就把酈道元的后路給堵死了。
拒絕?
似乎有些不妥。
畢竟他們能夠?qū)懗伤?jīng)注,落以成書,一朝悟道,成就一品,其中也有南蠻這兩位大王的功勞。
因為他們的應(yīng)許,自己兩人方才能夠在南蠻之中穿行,能夠成書悟道,突破一品。
這是莫大的恩情,不可不報。
若是要報恩的話……
答應(yīng)的話。
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就在這一位打算答應(yīng)的時候,一旁的王守仁卻是一只手落在酈道元的肩膀上,搖了搖頭,自己則是上前小半步,就要回絕祝融夫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元站在一旁,雙眼微瞇,眼眸中隱隱有著一點精光暴射而出,當(dāng)即出聲,言道:
“王先生,本王也好奇這天下第一本水脈書籍,水經(jīng)注,不知能否交給本王瞧瞧?”
“若是王先生不能做主的話,不如本王帶著兩位先生,一同去往大明邊境。本王久聞明皇大名已久,早已想要拜會一番,不知是否能夠趁此機(jī)會,前往大明,一睹風(fēng)采?”劉元問道。
這樣一番話從劉元的嘴里說出來,整個地塊的氣氛頓時顯得詭異了起來。
原本是兩者之間的交鋒,直來直去的。
現(xiàn)在因為劉元這根攪屎棍的加入,頓時就變得不同了。
你要說劉元是和祝融夫人他們站在一邊的?
可這家伙兒在說話的時候,偏偏有意無意地提了句明皇,給王守仁兩人留下了退路。
你要說這家伙兒和王守仁站在一起。
卻又在給對方退路的時候,直接把王守仁的退路給堵死了。
前往大明?
王見王?
這種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大明官員能夠決定的。
畢竟,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上升了國威的層次,上升到外交的層次。
越俎代庖的事情,王守仁心里明白,自己是不會去做的。
“安王,這……”王守仁語塞,陷入沉默。
一旁的南蠻夫人見狀,卻是雙眼微瞇,似乎是猜到了劉元的打算一般。
這小子,還真是弄得一手好算計!
“陽明兄,無妨的,不過是想要借閱水經(jīng)注而已。安王和蠻王的請求,道元都清楚了。只是水經(jīng)注的信息雖然已經(jīng)收集完畢,但還有些細(xì)節(jié)需要修改,待草民將此中之事處理完之后,必當(dāng)雙手將書奉上。不知,可否?”
聽到這三人的言語,酈道元就算是再不諳世事,此刻也都明白劉元和南蠻夫人的企圖。
在知道這種企圖的同時,自然也知道他們對于水經(jīng)注必得的決心。
所以,將這個東西留著,自然是沒什么問題。
可問題是他們真的留得住嗎?
要不就是將水經(jīng)注留下,要不就是將人和水經(jīng)注一起留下。
這,南蠻的意思。
至于劉元,雖然在從中周旋,但其目的,恐怕也是為了水經(jīng)注吧。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此中種種,就連自己,心中也都甚是清楚,可陽明兄難道真看不出來嗎?
或者說。
此刻的陽明兄,修為達(dá)到一品,認(rèn)為以其一品之力,再與自己一品的修為相配合,足以從這般的困境之中沖出去?
可是,這一切真的那么簡單嗎?
酈道元不知道。
但他心里明白。
想要從南蠻出去,絕不簡單。
人對我有恩,我卻不能忘恩負(fù)義。
不過是將水經(jīng)注交出去罷了。
又有何妨?
畢竟,酈某之所求,本就是為了讓此物能夠遍及神州。
只是,在將這些東西交出去之前,還得先給明皇送一封信去方可。
酈道元將事情想得很簡單,倒也沒有王守仁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
不過,當(dāng)這番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之后,整個氛圍確實是變好了不少。
不論是劉元,還是祝融夫人聽到酈道元愿意交出水經(jīng)注之后,臉上都帶著笑容,并沒有逼得過緊。
五人之間,相互客套幾聲,便言說告辭,讓王守仁和酈道元兩人回去歇息。
都給了臺階,兩人自然是沒有不走的道理,當(dāng)即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等到這兩人都離去的時候,偌大的地方也就只剩下劉元和祝融夫人、蠻王孟獲三人。
只不過,孟獲站在自家夫人身旁的時候,頗像是個保鏢,而不是個王者。
能夠硬氣地將“慫”字演繹得淋漓盡致的人,這位蠻王當(dāng)屬第一個才是。
“當(dāng)日一見,安王不過是個落魄少年,如今再見,卻是已經(jīng)建國立業(yè),雄霸一方,倒真是讓本夫人感慨世事莫測,萬事變遷。”祝融夫人盯著劉元,不由得出聲言道。
“夫人言重了。本王有如此成就,還得多虧南蠻庇佑。安國既立,我等兩方當(dāng)結(jié)萬世之盟才是。不知夫人和蠻王意下如何?”劉元拱手答道,直接拿盟約說事。
“這是自然。南蠻和楓月城之間是盟友,和安國之間也是盟友。而且安王手持蠻古神令,是我南蠻的貴客。對待貴客,自當(dāng)是以禮相待,不是嗎?”
祝融夫人的這番回答看似回到了劉元的問題,但又是什么都沒說。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完全沒任何作用!
劉元的這番問話是試探,在試探南蠻的態(tài)度。
如今的南蠻在蜀南之地發(fā)展極好、
若是按照這樣的勢頭發(fā)展下去,南蠻很快就能夠在蜀南地區(qū)完全站穩(wěn)腳跟,并且迅速發(fā)展壯大。
這,對于安國而言不是好事。
南蠻的壯大之后,自然是不會安于現(xiàn)狀,擋在南蠻前行道路之上的勢力,都會一一被針對。
安國,自然不外如是。
這一點,從方才祝融夫人的回答之中,劉元就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這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不過,她的野心是內(nèi)斂著的。
可一旁孟獲的野心卻是顯露得淋漓盡致,沒有絲毫遮掩。
“大兄弟,老哥哥我別的話不敢說,但有一點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還在安國一天,還執(zhí)掌安國一天,只要你未行不義之事,咱就絕對不會對你動手,如何?”一旁的孟獲大笑著拍了拍劉元的肩膀,言道。
這番話從孟獲的嘴里說出來,落在劉元耳中,卻是讓劉元雙眼微瞇,眼眸中隱隱有著一點異色一閃而過。
良久,眉宇間的精芒方才收斂,神色平靜地看著孟獲,笑著點頭:“如此,便多謝老哥哥了!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兒,要把咱們哥倆個找個安靜的地方好生喝一頓,小弟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詢問老哥哥和嫂嫂!
劉元也是趁勢拉近關(guān)系,就連稱呼也都變成了“老哥哥”和“嫂嫂”。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至少劉元自己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從這兩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沒問題。夫人,你去安排,讓下面的人準(zhǔn)備好酒宴,我要和老弟好生喝喝!”孟獲大笑道。
一旁的祝融夫人臉上露出少許的無奈之色,然后點頭,言道:“好,好!我這便去替你安排!
“不過,你把劉老弟帶走了,他那些隨從怎么辦?不如你且讓他回去,咱們先行一步,回部落里安排好,豈非更好?”祝融夫人言道。
聽到這話,孟獲一拍額頭,直說自己疏忽了,然后方才和劉元客套了幾聲,目送劉元離去。
等到劉元遠(yuǎn)去之后,孟獲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消失,消散于無形。
那一張面龐之上,呈現(xiàn)出的只有無盡的冰冷神色。
偏頭,看向一旁的祝融夫人,問道:“婆娘,你怎么看?這小子,可是要比之前老練得多。如果不是他手里掌握著蠻古神令的話,我真想一刀砍了他的腦袋,把這個禍患永久地留在南蠻才是!
“你這憨子,真覺得自己有能力將他留下?縱使你能夠借助南蠻氣運,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一品巔峰的程度,但也僅僅只是能夠壓制他罷了,想要將他留在南蠻,尚且辦不到。除非我咱們的那些族老一同出手才行。”
“不過,那些族老都是咱們的底牌,過早地將底牌顯露出來,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安國,還不值得。你這憨子,可莫要忘了,那位先生給咱們定下的三年發(fā)展計劃!只要能夠把這三年平穩(wěn)地過渡過去,就能夠讓南蠻徹底在神州立足。到時候,我南蠻眾人也能回歸神州,成為神州氣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才是你我需要在意的事情!
“盡早融入神州,將南邊的隱患甩掉。如此,我南蠻方才免去滅族之危,免去成為戰(zhàn)亂之地的禍患!”祝融夫人壓低聲音,一臉嚴(yán)肅地告誡道。
在自家這位大王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明顯地感受到自家大王言語間的殺意。
殺意宛若潮水,頃刻間洶涌而來,沒有絲毫遮掩。
這般洶涌的殺氣,足以讓人感到窒息、
“南邊……”
聽到這兩個字,孟獲的臉色微變,顯得有些難看,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萬千言語還是歸于嘆息。
長嘆了一口氣,倒也什么都沒說,只是臉上的神色顯得越發(fā)難看。
世人只以為南蠻占據(jù)蜀南,并且向蜀南進(jìn)軍的原因是因為野心,是想要逐鹿中原,爭奪中原之主的位置。
但卻無人知道,南蠻此舉,也不過只是為了求活而已。
是的,就是求活!
求一條活路。
神州之人,只知道南蠻,只知道南蠻是神州的最南部。
卻不知道,在南蠻之中,在南蠻以南的地方,有著一片終年被迷霧籠罩,被神秘力量覆蓋的大山。
山脈連亙,雨林叢生,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將南蠻和南蠻以南的地區(qū)隔開。
這個山脈,在南蠻之中被稱為十萬大山!
列為南蠻禁地!
南蠻之中,曾有數(shù)尊一品在留下魂印之后闖入十萬大山,想要看看這十萬大山之中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隱秘。
可就在他們闖入十萬大山之中的第二日,留在南蠻之中的魂印破滅。
魂印破滅,便預(yù)示著那數(shù)尊一品已經(jīng)殞命山中。
此事在南蠻之中傳開,頓時陷入了滔天巨浪。
那可是一品!
站在修煉體系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居然就這般無聲無息的死了?
之后,南蠻的三大部落暗中會面,有些不信邪,想要再進(jìn)去探探。
而后也是林林總總的派了差不多五撥人,約莫十位一品,二十多位準(zhǔn)一品,還有三十多位二品強者一同進(jìn)入十萬大山。
但也沒有活過兩天,都是在進(jìn)入十萬大山之后的第二日便魂印破碎,沒有蹤跡。
南蠻一脈,屹立在神州南部的一方大勢力。居然在神秘的十萬大山之中吃了癟?
不過,在接連損失了十?dāng)?shù)位一品之后,南蠻也就絕了探索十萬大山的打算,只要這方大山不作妖,不危及到南蠻的安危,又何必多費力氣進(jìn)行探索呢?
之后,南蠻更是將十萬大山的存在定為禁忌,禁止任何人提起,禁止任何人進(jìn)入。
即便是偶有外人打探消息,探聽到一些“十萬大山”的字眼,但也只會下意識的以為十萬大山=南蠻。
可實際上呢?
那卻是南蠻族人都不敢踏足的禁地。
不僅僅只是不敢踏足,更是一種忌憚,一種充滿恐懼的忌憚!
尤其是在前些時候,約莫是一年之前,這些天外來客降臨的時候,南蠻中鎮(zhèn)守在十萬大山附近的族老便察覺到十萬大山內(nèi)的氣機(jī)在變化。那籠罩著十萬大山的迷霧也在緩緩減弱,在不斷衰減。
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南蠻的一眾高層,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畢竟,數(shù)百年以來,南蠻在十萬大山之中吃了不少癟。
這偌大的山脈,對南蠻而言,就是一個沒有生機(jī)的仇人!
復(fù)仇,戰(zhàn)勝十萬大山,幾乎是歷代蠻王和大祭司的心中所愿。
如今,迷霧散去,氣機(jī)衰退,總歸是讓他們這些人從這之中找到了一絲希望。
不過,也就當(dāng)他們以為自己找到這絲希望,想要重振旗鼓,再探十萬大山的時候。
十萬大山內(nèi),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自稱是“元”的神秘男人。
渾身鮮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在元從十萬大山之中走出來,進(jìn)入南蠻的時候,南蠻的一眾族老便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對這個能夠從十萬大山之中走出來的男人,自然是無比好奇,當(dāng)即就要出手,將其拿下。
在那個時候,元顯露的修為并不算強,也就只是初入二品的修為罷了。
可雖然修為不強,但戰(zhàn)力卻實在是強得可怕,即便是鎮(zhèn)守十萬大山的一品巔峰的族老,也不曾將其拿下,讓其逃脫。
最后在不斷的圍堵之中,讓對方逃進(jìn)了南蠻禁地之中!
這里的禁地,并非是指此處的十萬大山。
而是亙古長存的南蠻禁地,分布著蠻古神令的地方!
這個唯有南蠻三大部落掌權(quán)者以及少數(shù)族老才能進(jìn)入的地方。
當(dāng)元逃進(jìn)這個地方之后,孟獲等三位掌權(quán)者大怒,當(dāng)即就要出手擒拿。
不過,因為當(dāng)時祖巫部落的大長老距離禁地最近,便是最先抵達(dá),并且進(jìn)入的。
而在其余的幾人抵達(dá)禁地,想要將元擒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元和祖巫部落大長老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在元的手中,還有一塊明晃晃的令牌。
蠻古神令!
持蠻古神令者,便是得到禁地認(rèn)可之人,便是南蠻貴客,可依令要求南蠻為自己做一件事情。
因此,那一戰(zhàn)沒有打起來,再加上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這個神秘的元,靠著自己的魅力,成了南蠻最為神秘的先生。
你問,這種尊重是不是靠蠻古神令換來的?
不是!
是這一位靠自己的人格魅力爭取的。
至于是什么人格魅力?
倒也簡單。
不外乎就是告訴這些因為十萬大山迷霧散去之事,在暗暗自喜的南蠻眾人。
迷霧散去,氣機(jī)衰減,對南蠻而言,有害無益。
當(dāng)籠罩在十萬大山上空的天道之力徹底散去的時候,那么這片大山將不再是壁障,而將成為神州外,南部地區(qū)一眾勢力率先開戰(zhàn)的戰(zhàn)場。
而南蠻所在,也將成為這場跨域大戰(zhàn)之后,首當(dāng)其沖之地。
這,對于南蠻而言,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如今的南蠻,處在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
說他們屬于神州?
但他們卻又被限制在神州之外,南蠻氣運與神州氣運并不相合。
說他們不屬于神州?
可他們祖上又與神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在這種情況下,在南蠻氣運不融于神州的情況下,他們無異于會飽受戰(zhàn)火的侵蝕。
而神州方面,自然是樂見其成,畢竟南蠻的陷落對神州氣運而言,不會有任何折損。
有這樣一個盾牌擋在前面,就算是被外敵完全踏滅,但只要能夠為神州爭取到時間,便是極好。
派兵增援?
別逗了!
自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好!
可若是和神州氣運融合,卻又不同。
南蠻淪陷,損失的便是神州氣運。
這種時候,大明、大秦、大唐等勢力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元在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也不僅僅只是單純地說而已,更是列舉了數(shù)個例子,如東吁王朝、素可泰王朝、阿瑜陀耶王朝、高棉、瀾滄、占婆等勢力
甚至還請南蠻三大部落的族老聯(lián)手占卜,測算南蠻運途。
而后得到的,卻也都是噩耗!
南蠻大劫,恐有滅族之禍。
當(dāng)一群即將被洪水淹沒的人,沉浸在洪水即將到來的恐懼中時,一個外來者告訴他們,自己可以救他們,自己也有能力救他們。
并且,在這個外來者手上,還拿著一份自家祖上留下的信物的時候,他們會如何選擇?
自然是相信!
或許這份信任不算太多。
可信任這顆種子一旦種下,在元手中,便能輕易的生根發(fā)芽,讓所有的一切變得更為和諧。
甚至是從一個人人喊殺的外來者,成為南蠻中人人尊敬的先生。
而元出現(xiàn)的這些事情,也都是發(fā)生在劉元從南蠻離去之后。
往昔的記憶浮上心頭,然后又沉了下去。
孟獲臉上的神色逐漸歸于淡然,回首看向自家媳婦,咧嘴一笑,答道:“夫人,你就放心吧,本王拿捏得住分寸。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還得勞煩夫人你去將之后的事情,挨個布置下!
祝融夫人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兒。
有事夫人,沒事婆娘!
端是被那位先生給帶壞了。
好的不學(xué),凈學(xué)些壞的!
“大王放心,妾身這便去安排!弊H诜蛉搜缘,讓孟獲盡管放心便是。
雖然十萬大山很危險,但也得需要人前去探索才行。
南蠻的人自己去?
犯不著。
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品進(jìn)去,能不能活著出來。
那位神秘的元,能夠以二品的境界活著出來,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行。
不過,南蠻自己的人不能去,又該讓誰去?
這般算計,自然是落到了劉元身上。
有實力。
和南蠻關(guān)系不錯。
關(guān)鍵是個天外來客,又稱打不死的小強!就算是打死也能復(fù)活的“堅強”玩家。
只要營造出十萬大山之中內(nèi)蘊大機(jī)緣的現(xiàn)象,誘惑一個人進(jìn)去,還不是極為簡單?
尤其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更是如此!
所以,似乎沒有誰比劉元更合適了。
這個鍋,自然是得這般蓋下。
當(dāng)孟獲和祝融夫人在算計劉元的時候,此刻劉元已經(jīng)和關(guān)羽等人匯合,提了嘴那邊發(fā)生的事情,然后便催促那幾個南蠻族人帶著自己等人離去,前往九黎部落。
對此,那幾個南蠻族人,自是什么都不敢說,連連點頭,言說自己明白,然后忙不迭地駕著大雕,向九黎部落的所在地而去。
當(dāng)眾人抵達(dá)九黎部落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間。
部落里早已經(jīng)燃起了篝火,點起了火把。
這些火把將整個山谷都照得透亮。
當(dāng)劉元眾人到來的時候,孟獲帶著一眾部落高層上前迎接,甚至這其中還有不少來自其他部落的族長。
這些人看見劉元之后,紛紛涌上來恭賀道賀,賀喜劉元稱王,賀喜安國建成。
在劉元面前說著幾句恭維的話,倒也混了個眼熟。
其中有部分人,是曾經(jīng)劉元在從南蠻回去的時候,一路上給劉元送過行,送過禮的人。
也有一些是部落內(nèi)有商販在楓月城做生意,依靠楓月城的互市,實現(xiàn)了個人的大富大貴,甚至就連部落因此變得富裕的部落掌權(quán)者。
還有一部分是劉元之前沒見過,但聽說過劉元互市的族長,有心想要去楓月城的互市做生意,所以想要先來打個照面,混個臉熟。
雖說如今的南蠻已經(jīng)在蜀南地區(qū)站穩(wěn)了腳跟。
可要說互市,蜀南卻是一個沒有。
重建一個?
那耗時耗力可就太多了。
而且,咱們南蠻的人都是“憨厚”的性子,算不過神州的那些奸商,遇到一些個讓自己不痛快的人,更愿意用拳頭解決問題。
可楓月城的互市不同,那是個講法度,講規(guī)則,講對錯的地方。
去楓月城做生意,沒啥后顧之憂。
不能坑人,但也不怕被坑。
中規(guī)中矩,能夠讓自家部落緩緩壯大,便是極好的。
畢竟,狼圖谷的那位老族長,就是因為將自家孫女兒送出去,嫁到了楓月城,方才收獲了一個好女婿,一個安國的開國元老,一個互市的執(zhí)掌者。
這些日子以來,時不時地給狼圖谷貼補一下家用,狼圖谷儼然就成了中型部落中的土豪級別存在。
要說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
所以,此刻的這些部落族長都想著能不能往劉元的手底下塞些人過去。
大王,我家有女,年方二八,絕對被狼舞那胖妞漂亮百倍!
大王,我家那丫頭,才是生得水靈,要不你給瞧瞧,有沒有合適的青年才俊,撮合一下?
你們這群迂腐之人,就知道塞女人。安王豈是那等色令智昏之輩?大王,我家那虎頭小子。天生神力,八歲就能踢倒一頭牛,十二歲就能單手?jǐn)]虎,要不您考慮考慮,把他帶走,在軍中謀個差事?
……
也是客套著,客套著。
整個山谷中的氣氛一變。
這些部落族長從最開始時,暗中授意,含沙射影地點些東西出來,到現(xiàn)在赤果果地暴露自己的目的,不加遮掩。
眼看著這場畫風(fēng)頓變的晚會,劉元半晌無言,只是神色平靜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孟獲。
后者會意,黑著一張臉走過來,將四周圍著的一群族長都給打發(fā)離去。
好歹是一方族長,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咱們南蠻的骨氣呢?
咱們南蠻日后的臉往哪放?
都給本王滾回去!
有孟獲的介入,這些族長倒是識趣,挨個離去。
等到這些人都走開的時候,孟獲拉著劉元,倒是好一陣嘮嗑。
說著說著,畫風(fēng)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變了。
“那啥,劉老弟。哥哥我看你的互市辦得挺好的?你看看是不是也給哥哥我傳授點經(jīng)驗?咱們南蠻別的不多,既是土特產(chǎn)多,如果你幫哥哥我把這個互市搞起來了,別的不說,一萬方硝石酬謝!如何?”孟獲搓了搓自己粗大的手掌,看向劉元,言道。
當(dāng)這樣一番話落在劉元耳中的時候,劉元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得苦笑。
果真,宴無好宴。
這種外交上的事情,還得是交給孫乾這種專業(yè)人士來處理才行。
畢竟,長袖歌舞這種事情,實在不是小爺我的強項。
還是向關(guān)羽和張飛那樣,坐在一個角落里,拉著三兩個剛認(rèn)識的朋友,拼酒吃肉,這才是好事!
面對孟獲的這番請求,劉元一臉為難的答道:“老哥哥,不是弟弟我藏私,而是這東西你也知道,我也是個門外漢,就連整個安國的管理,走不經(jīng)過你老弟我的手。”
“正所謂物盡其才,人盡其用。什么樣的人,做什么樣的事情;ナ械氖虑槲也欢,我也不好給老哥哥你亂傳授一些經(jīng)驗。”
“要不這樣,這次回去之后,老哥哥派幾個信得過的心腹去我那里,看一看,學(xué)一學(xué),如何?”
“能學(xué)多少,都看他的本事。”
一聽這話,孟獲眼眸深處有著一抹精光閃過,然后神色平靜地點頭,言道道:“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此,我就多謝劉老弟了!
“對了,還沒問,劉老弟這次來南蠻,可是有什么事情?應(yīng)該不單單是為了拜訪才來的吧?”
“還是說,老弟你已經(jīng)知道十萬大山的事情?”
在說最后那句話的時候,孟獲的目光向左右看了數(shù)眼,然后方才壓低聲音,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如果不是劉元的修為較高,聽力極好,還真不一定能聽清。
十萬大山?
那是什么地方?
劉元眨了眨眼,將孟獲的神色變化瞧在眼中,不動聲色,干咳一句,清了清嗓子,方才說道:
“老哥哥,其實老弟我這次是為了蠻古神令而來。想帶著蠻古神令進(jìn)一趟南蠻禁地,還請老哥哥應(yīng)許!
此話一出,孟獲瞬間沉默,其周身邊上的氣溫,都在此刻下降了數(shù)度不止。
ps:一章吧,懶得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