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來了,我去會一會!睆埥悄抗庀蛩闹軖呷ィ⑽⒁恍,言道。
一旁的幾人聽到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并沒有阻攔,而是點了點頭,言道:“大哥自去便好,此地我等兄弟二人也能守住!
張角手中九節(jié)杖輕點,一步之間,消失不見。
數(shù)百里外,劉元和諸葛亮撐著陣圖,臉色稍稍顯得有些難看。
在二人跟前,有著兩人阻攔。
其中一人,劉元并不陌生。
大魏丞相,虎冢,司馬懿!
這兩人進入這里的方法,和諸葛亮所用的大相徑庭。
顯然,這年頭聰明的NPC,不止一個。
“當真沒想到,司馬先生也會來此,難道先生就不怕曹三公子趁著先生不在,全面進攻,攻下大公子的領(lǐng)地嗎?”劉元微微挑眉,盯著司馬懿,言道。
司馬懿沒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無比平靜地望著劉元,面露冷笑,哼道:
“老夫也沒想到,能夠在這里看到你!
“當日若非是曹孟德攔著,你早已經(jīng)被我斬殺!”
劉元淡然應(yīng)了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良善之人,總能化險為夷!
“至于先生,還是莫露獠牙,繼續(xù)隱忍才是。”
司馬懿沒說話,反倒是一旁跟著的一個青年一步踏出,怒斥劉元:“汝甚狂,當殺之!”
哦?
聽到這人出聲,劉元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此人身上,游戲查探功能開啟,卻只能得到一個名字,至于其他的信息,則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都是滿滿的問號。
“司馬師?”
劉元微微挑眉,看向此人,雖然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了然。
司馬昭那小子都出現(xiàn)了,如今出現(xiàn)個司馬師,倒也不是問題。
“沒想到先生今日是上陣不離父子兵。只是不知先生覺得,自己有幾分希望,能夠安穩(wěn)進來,活著出去?”
劉元的目光直接越過司馬師,落在司馬懿身上。
“你想殺我?”司馬懿露出幾許驚訝之色,然后不由得輕笑起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過這般狂悖之言了。
一個區(qū)區(qū)不過六品的術(shù)士加武者,居然也想對我出手?
莫不是當真不知道死字如何寫?
“若是能將司馬先生留在這里,自然是好的,如此一來,也好讓曹三公子接掌大魏!
“畢竟,你就是大公子的雙臂,殺了你,便斬了他的雙臂!
劉元說話的聲音很輕緩,也很平靜,仿佛只是在敘述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一般。
這般言語從他嘴里說出來,落入司馬懿耳中,讓而后者微微發(fā)愣,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
在司馬懿身旁,司馬懿的臉色越發(fā)冰冷,手掌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放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
下一刻,就會將佩劍抽出,一劍直刺,以雷霆之勢,將面前的兩個狂悖之徒斬殺。
不過,司馬師終是沒有出手。
不是他不想,只是因為一旁的司馬懿攔著。
“可惜,你殺不了我!彼抉R懿輕聲說了一句,然后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劉元身旁的諸葛亮,問了一句:“你說是吧,臥龍先生!
諸葛亮輕笑聲,負在后背的另一只手掌心內(nèi)凝聚的光團逐漸消散,將手掌抽出,羽扇輕輕搖擺,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司馬懿,言道:
“亮見過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說的不錯,我和主公二人,固然是殺不了大人,但有人卻殺得!
“若是丞相大人想冒險一試,看能否在天罰降下之前滅殺我等二人,亮勸丞相一聲,還是收手吧。”
諸葛亮一語,便點破了司馬懿心中所想。
不只是他們想要冒險一試,殺掉司馬懿。
司馬懿也想嘗試一下,能否將劉元二人誅殺。
至于抹殺的手段,那是各自手中的底牌。
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
只要小爺我下手夠快,天罰就追不上我!
只要天罰追不上,想要干掉一個司馬懿,還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司馬懿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波動,只有眼眸深處有著一絲驚駭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又歸于平靜。
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的司馬師,給了一個眼色。
后者會意,身上凝而不發(fā)的力量逐漸消散。
也當這時,四周忽然有著數(shù)股破風(fēng)之聲響起,倒灌入耳。
放眼望去,卻是能夠瞧見十數(shù)道身影沖入此地。
“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堂堂大魏虎冢,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天外來客逼到這般地步。司馬老兒,若是你不敢殺,本座替你殺了他們,如何?”
有人哈哈大笑,放眼望去,卻是一個粗壯漢子,手里拿著一柄大銅錘,宛若一座黑色鐵塔矗立在地,在其身旁則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老兒。
不過,這小老兒的品級卻是不低,赫然是有準一品術(shù)士的修為。
看見來人,司馬懿眉頭一皺,隨后緊皺的眉頭舒展,輕笑一聲,言道:“若是何將軍想出手,盡管出手便是,懿絕不會阻攔。”
“只怕,強如將軍,初入一品,卻也殺不了這小子!
那粗壯漢子雙目頓時瞪大,宛若銅鈴般的眼睛瞪了司馬懿一眼,然后狠狠地看向劉元,雙眼微瞇,眼眸中有過一道殺意一閃而過。
劉元:“???”
我去!
這大個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這么容易就被司馬懿驅(qū)使,三兩句話就把矛頭對準小爺了?
“此人名喚何奔牛,是一品境界的武者,實力很強,天生神力,但就是這里有點問題,心思單純!敝T葛亮言道,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腦袋有問題?
這家伙兒?
怪不得這么容易被激怒,看來司馬懿這家伙兒是鐵了心要找把刀對小爺我下手了。
“師兄,他身旁的那個老頭?”劉元的目光落在何奔牛身旁的那個小老兒身上。
“那個老頭,確實值得在意,是個難對付的家伙兒。他叫趙則平。”
趙則平?
劉元微微挑眉,在心中思索了一陣,然后就在古史上找到了一個足以和這個NPC對應(yīng)的歷史人物。
趙普,字則平,北宋開國功臣,乃是宋太祖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quán)的謀算者!
確實是個危險的家伙兒。
即便是放在如今的游戲之中,也是屬于大宋一方的佼佼者,只不過,相對于大唐、大明、大秦和大漢乃至大魏而言,大宋的表現(xiàn)并不算出色,甚至有些不如。
相比之下,這些年來,大宋雖然存在,但大多數(shù)時候卻有只是在一流勢力之中墊底的罷了。
不過,即便是墊底,那也是一流勢力。
而且這個墊底,也僅僅只是單純地指軍事實力罷了。
若是論文化和經(jīng)濟,不論政治軍事,這個大宋絕對是讓人忌憚地存在。
趙則平,果然是個危險的家伙兒!
劉元雙眼微瞇,眼眸中有著一抹忌憚之色一閃而過,整個人的臉色在這一刻都稍稍顯得有些凝重。
“趙叔,俺下去試試?”
何奔牛搓了搓手,雙眼微瞇地盯著劉元和諸葛亮,只要身旁的這位老人一聲令下,他下一刻就會出手,一錘把這兩個弱雞砸成肉泥!
天罰雖強,但以他的肉身,扛上一兩道雷霆,也不是什么問題。
至少要快速解決對方,然后再回來,接著靠趙則平的手段屏蔽天劫,自然是用不著擔心什么。
一旁的趙則平?jīng)]有說話,只是雙眼微瞇地看了眼諸葛亮,然后揮手,看向司馬懿。
“這是你們兩個儒生之間的事情,我等不參與!壁w普言道。
若真是那么容易被人當槍使,那他這個軍師可就白干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彼抉R懿臉色平靜地應(yīng)了一句,臉上露出一抹可惜之色。
眼看著一場好戲即將上演,可奈何,終究還是錯過了。
不過,倒也無妨。
雖然這場好戲錯過了,但接下來的好戲,也該上演了。
畢竟,在場的諸位,來此的目的不是其他,而是為了黃巾!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貧道張角,野外設(shè)宴,請各位赴宴!”
正當此時,天空之中雷云翻卷,卷起一陣驚云。
遠處的黑暗之中,有著一點光亮涌現(xiàn),然后光芒四散而去,化作數(shù)道光柱,穿透黑暗,照到各方勢力的到來者身上。
這番操作,倒是讓人甚是意外。
想要甩出這些光柱,倒是不難,對在場的眾多人而言,也僅僅只是一種小手段而已。
難得是那位大賢良師,身處在天罰的中心,在承受天罰之力的影響之下,居然還能如此準確地找到各方勢力的蹤跡。
如此實力,如此修為,真不可謂不強!
怪不得,曾有人,那一位是放棄成仙的仙人。
如此手段,雖是一品,卻又超過一品良多,早已經(jīng)達到了一品之上的境界。
“東道主已經(jīng)發(fā)聲了,各位還打算躲到什么時候?倒不如大方一點,直接現(xiàn)身好了!
趙普咧嘴,輕笑一聲,然后帶著何奔牛,直接順著光柱的指引,向前趕去。
見狀,司馬懿同樣輕笑一聲,沒有停留,看了眼一旁的司馬師,一只手落在其肩膀上,趕路向前。
見這兩人都已經(jīng)離去,其余眾人也跟著出手,順著光柱指引,趕向張角所在之地。
黑暗依舊,似乎能吞噬天地間一切的光明。
可就在這般的黑暗之下,仍舊有著數(shù)個光點頑強地綻放光明,照耀天地,照耀一切,將整個天穹照得透徹,將整個天地染成金黃。
風(fēng),呼呼地吹。
狂風(fēng)卷地百草折,無數(shù)股強悍的風(fēng)聲洶涌,在耳邊回蕩,帶來一股又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
劉元與諸葛亮默不作聲地趕路,但就是這般場景,就是這般枯燥絕望的景象,這宛若末世一般的景象,讓他的內(nèi)心略微有些沉重。
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
天罰之下,無有生靈;萬靈盡滅,無有存者!
“還真是一片末世景象!眲⒃锌宦暎挥X得心中壓抑得緊。
諸葛亮笑了笑,沒有說話。
“毀滅之后,方見新生;一代人的逝去,是為了另一代人的興起,這一點,我想道主心中也是明白的!
或許吧。
劉元在心里說了一聲,然后跟著諸葛亮向前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光柱的原因,劉元兩人沒走多久,便來到了目的地。
當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左右兩側(cè)已經(jīng)站著二十八個人。
這二十八個人來自十幾個不同勢力,實力很強,光是一品境界的存在,便不下于十個。
“黃巾戰(zhàn)天,不曾想有如此多的同道前來支援,真讓貧道受寵若驚。”
見眾人到來,盤坐在中央的張角起身,臉上滿是平靜之色,笑著歡迎一句。
這話一出,卻沒有一個人敢答應(yīng)。
戰(zhàn)天?
支援?
不,他們是來討伐黃巾的!
是黃巾的對頭,是來落井下石的!
怎么可能會幫助黃巾,幫助張角?
張角這家伙兒,當真會偷換概念!
有人在心中罵罵咧咧地說著,看向張角的眼眸中帶著幾分不善之色。
這位張教主,還真是不好對付。
這才僅僅只是開口,便一句話將眾人說話的機會都給堵住了。
不好搞了!
此刻,他們?nèi)羰浅雎暩胶停挂簿土T了。
若是出聲反對,便是擺明了要和黃巾對著干。
僅僅只是兩方勢力,這般做也就罷了。
但這里又何止只有兩方勢力?
足足有十幾方勢力矗立此地,如果其他人不表態(tài),自己去表態(tài)。
可不就是讓黃巾將所有的矛頭對準自己嗎?
到時候,自己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所以,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沉默是金!
不答話,只要漏破綻。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
至于別人的尷尬到頭來究竟會如何,那又與我何干?
這般想著,這些人默契地選擇保持沉默,只要不表態(tài),接下來要看的,也就是這一位最后會怎么收手了。
以不變應(yīng)萬變,這就是最好的應(yīng)付之道。
不過,就在這些人心中這般想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身影站了出來,大聲迎喝道:
“道主說得對,天無道,當伐之!黃天既立,天下歸一,百姓太平,神州一統(tǒng)!”
一句話說出,將這好不容易維持的寂靜氣氛打破,一時間在場的眾人都氣得牙齦抽痛,紛紛地向說話之人看過去,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真想給這個人一個大耳巴子。
這個時候,你丫的充什么大尾巴狼。
沒看見咱們大家伙兒都沒說話嗎?
你丫的是來討伐黃巾的,還是咱們的聯(lián)盟里混了個叛徒?
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正好就落在了劉元身上。
劉元雙眼微瞇,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嗯,沒錯!
剛才說話的就是你劉破天大爺。
“這家伙兒,六品術(shù)士,也敢進來?”
“多半是張角那臭道士找的那啥……用天外來客的話來說,就是托!”
“看他身旁的那個家伙兒。似乎是南陽的臥龍先生!
“臥龍?你說是那個想要一朝入一品的白日夢患者?”
……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嘴里時不時地還飆出一兩個現(xiàn)代化詞語。
也就得虧是這玩意兒是個游戲,且有大量的玩家?guī)е蛔斓默F(xiàn)代口音沖進來,也才顯得不是那么違和。
否則的話……
就在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天空中,忽然有著一道驚雷炸起,一道藍白色雷霆從空中落下,劈向張角。
似乎要將這個口出狂言的道士直接劈死。
“坐不住了?還真是讓貧道失望。貧道還以為你會在積蓄幾天!不過也用不著這么急,待貧道將此間之事辦完,方才和你計較!
張角輕笑一聲,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說與天地聽。
手中九節(jié)杖輕輕向空中落下的雷霆一點。
杖尖點出,點在雷霆之上,青光迸發(fā),九節(jié)杖化作一條青龍,一口將雷霆吞下。
然后青龍身子盤旋,直接沖入雷云之中。
下方,張角神色淡然,臉上皆是無喜無悲之色,滿是平靜地望著正前方的眾人,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
“諸位,適才咱們說到哪兒了?好似有人響應(yīng)貧道的號召?”
“如此,甚好!甚好!”
“天地雖大,但吾以為吾之同道者,同行者甚少,不曾想各位都是敢怒敢怨不敢言之人!”
“眾生苦天久矣,今張角愿與諸位,一同伐天!”
伐天!
二字一出,天穹之上,傳來的沉悶聲生越發(fā)響亮,一道驚雷忽然響起,驚得四方眾人心中微顫,臉上帶著幾分苦澀的笑容。
“道主說笑了,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天地即生,便代表眾生的意志。作為上蒼庇佑下的眾生,我等需要做的,是順天而為,而并非是忤逆天意,否則的話,便會引得天罰降臨,萬劫不復(fù)。”
有人低聲言道,卻是在一句話之間,直接將自己的站位挑明。
甚至不僅僅只是表明自己的站位,更是在逼迫在場的所有人站位。
支持黃巾,亦或是反對黃巾。
若是前者,此時會受到黃巾善待,但之后天罰降臨之時,卻會隨著黃巾一同覆滅在天罰之下。
若是后者,此刻會被張角針對,但只要能撐住,只要能幫著天罰對付黃巾,便能在天罰下存活,甚至是得到天道的善意,奪得黃巾國運。
二者誰好誰壞,倒也不用盡言。
跟著黃巾混?
呵呵……
這輩子都不可能!
那是混嗎?
那是去找死!
于是乎,當有人出面,站在張角的對立面之后,便有人接二連三的表態(tài),要和張角作對。
偌大的場地之中,也就只剩下劉元一方實力,選擇和張角站在一起。
額(⊙o⊙)…
這個……
似乎局勢有點微妙。
“師兄,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這么早的表明態(tài)度?”劉元看向一旁的諸葛亮,問了一句。
諸葛亮微微一笑,言道:“無妨,主公不必擔心,道主既然敢在這里邀請眾人,自然不會缺少應(yīng)對之法!
“如今的局勢雖然微妙,但這一切也都是道主故意為之,想來道主也是想要看看,在如今的這些勢力之中,有哪些是對黃巾保持敵意,有哪些是可能會在天罰之后對黃巾殘余勢力出手之人!
“這些人……”
劉元雙眼微瞇,臉上露出了然之色,看向四周的眾人,冷笑著接聲:“會被殺!”
二者的對話,沒有絲毫遮掩,就這般赤果果地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眾人聽到這番話,心中先是一驚,然后滿臉忌憚地看向張角。
畢竟,大賢良師這一品最強者,最有希望超脫一品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甚至,不少知情人士心中明白。
這一位太平道主并非是最有希望超脫,而是完全就已經(jīng)有能力超脫一品,成為仙人,馭風(fēng)而去。
只可惜,這一位最終選擇留下,留在凡俗,行逆天之舉,以一手之力建立黃巾,改天地大勢,承受天道劫運,也才有今日之局。
也才斷了自己的超脫之路。
所以,張角的實力,毋庸置疑。
當年,這一位可是憑借一己之力,沖入吞噬神廟,大殺四方,覆滅諸多一品。
如今,一旦是被這一位盯上,這一位若是當真想要殺人,恐怕還真能殺死好幾個一品。
只是不知道,在場的眾人之中,又有哪些人會那么倒霉,被這一位斬殺。
于是乎,所有人看向張角的目光中都帶著忌憚,帶著驚恐。
低著頭,皺著眉,沒有說話。
但這種驚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然后就變成了淡然。
至于原因,倒也簡單。
畢竟,這一位強雖強,但也并非到不可對抗的境界。
在場的眾人若是聯(lián)手,定能與之抗衡。
不說是能夠?qū)⑵鋲褐、斬殺?br>但憑借眾人的力量,終歸是能夠牽制張角。
只要將張角牽制住,待到天罰前奏過去,天罰徹底降臨之時,對方必死無疑!
這,就是眾人的打算。
于是乎,這些人相互之間對了個眼神,然后默不作聲地向中間靠攏,儼然是準備聯(lián)手對付張角。
對此,張角臉色淡然,全然當作沒看見,只是靜靜地看著天空中的青龍和劫雷爭斗。
“兩位兄臺既然來了,何不現(xiàn)身一見?”
還有人!
當這句話從張角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眾人心中一驚,目光向四周掃去,想要看看是哪些人隱藏在暗處。
然后,便瞧見兩道身影自黑暗中出現(xiàn)。
這兩人都是儒生打扮,一身正氣,兩袖清風(fēng),徐徐走來之時,渾身上下都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才氣。
這是讀書人才有的氣質(zhì)。
同樣的氣質(zhì),劉元也就只是在亞圣朱熹,和詩仙李白身上瞧見過。
即便是自家?guī)熜,也沒有這般才氣。
這兩個人的身份,顯然不是那么簡單。
劉元剛準備查看一下這兩人的信息,一旁的諸葛亮倒是主動給劉元介紹起來。
“原來是他們。杜子美和蘇子瞻!敝T葛亮嘀咕一聲,臉上露出笑容。
杜子美?
蘇子瞻?
這兩哥們誰!
怎么感覺一副很有名氣的樣子?
但小爺我卻是一個都認不得?
不行,就算是認不得,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先問問青姐,看看這兩人的身份再說。
劉元這般在心中想到,然后默默地將聊天窗口打開,給李雨青發(fā)了一則消息。
【劉破天】:青姐,問一下,杜子美和蘇子瞻是誰?很有名嗎?我怎么沒聽說過?
【清雨曼歌】:。
【清雨曼歌】:這兩個人都不知道,你還真是夠……
【清雨曼歌】:算了,老娘懶得打擊你,這兩個人你都知道,只不過沒注意他們的表字而已。他們兩人是杜甫和蘇軾!
看到這則消息,劉元忽然陷入了沉默。
盯著面前的這兩個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杜甫,字子美,古史唐朝詩圣,現(xiàn)實主義詩人,與詩仙李白并稱李杜。
蘇軾,字子瞻,號東坡居士,鐵冠道人,古史唐宋八大家之一,文采斐然。
這兩人的身份可沒有一個簡單的。
僅僅只是在看到這兩人的時候,在得知這兩人身份的時候,劉元的眉宇間帶著一絲驚駭之色。
下一秒,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蘇軾和杜甫身上的是時候,臉上已經(jīng)帶著滿滿的笑容。
“原來是他們。”劉元在嘴里嘀咕一聲,再看向兩人的時候,眼中帶著深深的敬意。
許久之后,劉元方才將目光收回,臉上的神色重歸于平靜淡然,一雙眼眸之中滿是無喜無悲之色,沒有太多變化。
遠處,那兩人徐步而來,目光落在張角身上,拱手作揖,道了聲:“見過道主!
“二位有禮了,這般遠行,想來是累了!睆埥枪笆,言道,在面對這兩人的時候,可是顯得客氣不少。
客氣?
當這副模樣被其余眾人看在眼中的時候,倒是什么也都沒說,只是眉宇間的神色,帶著一絲忌憚。
蘇軾和杜甫。
這兩人的大名,其他人自然是聽說過。
杜甫,大唐詩人,曾拜入豫州門下,乃是一名大儒,文采斐然,乃是一品境界的強者。
而蘇軾,雖然差了一些,但也是豫州名仕,修為境界在準一品。
這兩位人來此,所代表的僅僅只是他們個人也就罷了。
就怕這兩人代表著身后豫州的意志。
豫州,乃是讀書人的圣地,在豫州之中有著無數(shù)文才斐然,智慧超群之中,諸葛亮便是其中之一,神州謀士十成,八成出自豫州!
這,便是眾人對豫州的評價。
不過,雖然評價如此之高,但豫州的存在,對于眾人而言更像是一種高高在上,超然物外的態(tài)度。
畢竟,豫州雖強,但卻不會輕易下場,也不會主動接近某一國,主動向某一個示好。
在更多的時候,他們所扮演的,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角色,只負責向各大勢力輸送人才,讓神州變得更強,更好!
這,便是豫州的態(tài)度。
這,也是諸多勢力放心豫州的原因。
可就是這般的豫州,今日卻在黃巾受罰之時,派人前來,這是想要給黃巾助威嗎?
若是真是這般的話,眾人也就不得不小心了。
眾人心中這般想到。
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張角不知道,此刻的他,只是讓這兩人在一旁落座之后,然后雙眼微瞇,盯著正前方,適才對自己出言不遜,揚言要幫助天道,鏟除黃巾的眾人。
這群人的口號,到真是喊得響亮!
如此,倒也不賴!
正好給了張角一個合適的理由針對他們。
“諸位,適才有了一些小插曲,如今我們可以接著來聊我們的事情了。你們剛才說了,想要幫助天罰,滅了黃巾?”
張角的目光掃視一圈,落在眾人臉上,抬手間,空中九節(jié)杖化作的青龍一聲龍吟,直接將整個天穹都破開一個口子,溫和的日光落下,只余下一道光束,照在張角身上,將其身子照得透亮。
但這道日光的出現(xiàn),也就僅僅只是一瞬間,便被四周涌來的烏云填補,天空復(fù)歸于黑暗,雷蛇閃動,凝聚雷霆天罰。
九節(jié)杖落下,落入張角手中。
張角一手持竹杖,雙目無比平靜地望著在場眾人,笑道:“諸位為何不敢說話?莫不是被貧道適才的舉動給嚇住了?”
“張教主,心中還是得存敬畏之心才好,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死的很慘,甚至自己死也就罷了,還會連累你黃巾麾下的幾百萬百姓!
“只是不知,張教主你死之后,沒有你的黃巾,是否還能如今日的張教主這般硬氣!
黑暗中,傳來一陣桀桀的陰笑聲。
尋聲而起,卻能瞧見一個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混跡在黑暗之中,一直沒有現(xiàn)身。
雖然沒有現(xiàn)身,但從這個人的身上,劉元卻感受到一股類似于黃皓的氣息。
吞噬者!
吞噬神廟的人!
“原來是你們。一群被貧道打得連頭都不敢冒的家伙兒,今日怎得有膽量出來?來此是打算和貧道清算,找貧道麻煩的嗎?”
張角手中竹杖抬起,輕輕向前一點,青光涌動,將前方的黑暗照得透亮。
“張教主,用不著現(xiàn)在出手,等到天罰醞釀,真正將劫之時,等到黃巾覆滅之日,我等自會現(xiàn)身,與張教主清算過往。”
聲音悠悠傳來,而人卻已經(jīng)遠去。
只留下在場的眾人,相互之間,對視一眼,心中沒來由地緊張起來,而后起身,想著四散而去。
對此,張角微微皺眉,說了一句:“諸位,留步!
一句留步,讓不少人的身子瞬間僵硬,原本已經(jīng)踏出的腳掌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整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深地忌憚。
“道主有何指教?”司馬懿回首,看向張角,拱手作揖,問道。
“指教不敢當,諸位來此為何,張某雖未說破,但想來咱們各自雙方心中都極為清楚。”
“諸位為黃巾伐天而來,或是為了黃巾領(lǐng)地,或是為了黃巾國運。這一戰(zhàn),黃巾必戰(zhàn),也必!”
“此乃天罰,此乃國爭。諸國爭霸,無論陰謀或是陽謀,只論勝負。若勝,便勝;若敗,便敗,本是應(yīng)和分合之勢,只是一言,角不吐不快!”
“諸國之爭,權(quán)柄之爭,因限于上位者,而不損及黎民百姓。黃巾可敗,張角可死,但百姓無辜,不可亡!”
“諸位,可能認同?”
張角拱手作揖,向眾人行了一禮,緩緩言道。
一時間,眾人皆陷入沉默,沒有人說話,只是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化。
這番話,似乎有幾分示弱的成分。
難道是這位太平道主慫了?
是他怕了嗎?
所以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只是,這番話,從這一位的嘴里說出來,似乎又不像是我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這一位,究竟在算計著什么?
“道主所言,懿甚是佩服,他人如何做,懿管不了,但懿可向道主保證,我之一脈,可舉屠刀向士兵,但絕不會將屠刀指向百姓!”
“若有黃巾流民,流入大魏,大魏當欣然接納!絕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司馬懿言道,這番聲音不算大,但卻是在表態(tài),在表明他的態(tài)度,在表明他的立場!
此話一出,張角微微一笑,拱手言道:“如此,便有勞仲達先生了,請!”
司馬懿點頭,帶著司馬師轉(zhuǎn)身離去。
劉元看見這一幕,微微皺眉,如今的他已經(jīng)猜到了這位太平道主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天罰黃巾,黃巾覆滅已經(jīng)是既定的事實,這一點即便是他這位太平道主都無法改變。
雖然無法改變黃巾覆滅,但他卻能夠改變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黃巾領(lǐng)地之中的那些百姓。
軍閥混戰(zhàn),諸侯爭霸,但百姓卻是無辜。
百姓,始終都是神州的百姓,他們不應(yīng)該被針對,也不應(yīng)該被屠戮。
張角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此刻讓這多方勢力的人表明態(tài)度,立下不會針對神州百姓的言行。
這,才是張角想要的結(jié)果!
至于那些說不聽,執(zhí)意要和黃巾對著干,想要將黃巾境內(nèi)的所有人都趕盡殺絕的人……
“張道主這般是示弱嗎?別人是否接受,我不在乎,但你的條件,我何奔牛不會答應(yīng)!戰(zhàn)場之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生在黃巾,便需要替爾等承受這般罪孽,若有機會,我絕不會放過!”
何奔牛冷笑一聲,只覺得面前這個道士是慫了。
慫了好!
既然慫了,本將軍正好用他的腦袋來立威!
看著道士生的瘦不拉幾的,也不知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本將軍一錘。
且先用言語刺激一番,將其錘殺,用他的性命,來樹立本將軍的威信,讓天下人都知道我何奔牛才是最強之人!
何奔牛這般想著,一旁的趙則平雙眼陡然瞪大,張口,正要呵斥這憨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剛要張口說話,但整個人的脖頸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他!
趙則平盯著正前方的張角,卻發(fā)現(xiàn)張角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何奔牛身上,平靜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意,并沒有因為剛才何奔牛的言語而憤怒。
可就是這種平靜的臉色,卻讓趙則平的心沉到了谷底。
因為,他明白。
這位太平道主,動殺心了!
想要讓這些人全盤接受,并且遵守意見,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有時候,想要達到這一步,也很簡單,只需要殺雞儆猴便是!
而面前的這位何奔牛,便是張角要殺的雞!
至于趙則平身上突然出現(xiàn)的禁錮之力,也不是來自于別人,正是這位太平道主。
“貧道是與將軍說不通了?”張角雙眼微瞇,眼眸中隱隱有著一道雷霆一閃而過。
一步向前踏出,整個人自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出現(xiàn)在何奔牛身前,與此同時,手中九節(jié)杖向前輕輕一揮,向何奔牛打去。
何奔牛雙眼瞪大,看見這突兀刺來的一根竹杖,深吸一口氣。
那一瞬間,他能夠感覺到,這刺來的不僅僅只是一根竹杖,而是一座山岳!
山岳落下,傾覆而來,帶著排山倒海之威落下,充滿壓迫感的氣息撲面而來。
何奔牛手中銅錘揚起,迎著這一擊向前打去,想要一錘將張角的竹竿打破。
“破!”何奔牛怒吼一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落下。
手中銅錘直接砸在張角的九節(jié)杖之上。
但下一秒,九節(jié)杖青光彌漫,直接將銅錘打碎,然后去勢不減,一劍點在何奔牛的眉心之上。
“這……這怎么可能!我……我可是一品!”
何奔牛喃喃低語,眉宇間滿是不容置信的神色。
他是誰?
他是一品!
堂堂一品,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住,就這樣敗下陣來?
“一品?看來你真是以為到了一品,便無敵了。即便是一品與一品之間,也是有莫大的差距。像你這樣的一品,貧道殺了不知道多少了!
“忘了告訴你,若非是這天地壓著,貧道的境界,早已經(jīng)是一品之上了,死在貧道的手上,你不冤!
張角輕笑一聲,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手中竹杖輕輕向前一點,直接插入眉心之中。
一品,卒!
整個過程,輕描淡寫,仿佛只是一件算不上什么小事一般。
可就是這般小事,被眾人看在眼中,心中卻是滿滿的驚駭。
就算是何奔牛是初入一品的存在,可那也是一品,是站在整個神州戰(zhàn)斗力的天花板上,就這么輕易地被張角殺了?
連一個照面都沒有打得過。
準確的說是連半招都沒有。
還有,剛才這位大賢良師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修為境界,難道早已經(jīng)達到了一品之上?
只是因為天罰存在所以才被壓制的?、
這,就是一品之上的實力?
“這,就是道主的實力?果然恐怖!”劉元咽了口唾沫,
算起來,這還是劉元第一次看到張角全力出手。
畢竟,前一次在對陣秦瓊的時候,這位張教主也僅僅只是小試牛刀,僅僅只是一道雷霆海,便逼得唐軍不得不撤兵。
那一次的交手很短暫,遠不如此刻這一次的交手更讓人心驚。
“一品之上的力量就是這般嗎?讓人恐怖。”
一旁的諸葛亮含笑搖頭,言道:“如此,還算不得一品之上,最多也就只是半步超脫而已。若是他真的能夠達到超脫之境,區(qū)區(qū)天罰,抬手便可打斷!
“這一位,最多算是曾經(jīng)有機會踏入這一境界,他也曾有過那么一瞬間踏上這條路,曾領(lǐng)略過這條路的風(fēng)采。但最終,他還是選擇退了下來,為了承受劫運,將修為壓制,方才有如今的這種境界!
劉元一愣,看向諸葛亮,只覺得這位師兄說的稍稍有些不合理。
若是這一位真有那樣的境界,直接踏足一品之上,然后一拳將劫運打碎,豈非更好?
“道主真有那般境界,還不直接將劫運打碎?”劉元微微挑眉,問了一句。
諸葛亮搖頭,沒有解釋,而是將目光投向張角。
張角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四周的其他人,眉宇間依舊是平靜之色。
偏頭,看了眼一旁的趙普,將手中的九節(jié)杖收回,杵在地上,脊背佝僂,身上凌厲的氣息在瞬息間收斂,變得平和,就像是個日暮西山的老者,靜靜地望著趙普。
“你,想說什么?”
五個字,在趙普耳邊響起,那一瞬間,拘束自己的力量盡數(shù)散去,但整個人依舊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我看到了什么?
大賢良師,一杖之下,直接捅殺一個一品?
而且,更為要命的是這個一品還是自己同行的伙伴。
他,下一個目標是否會是自己?
當這個念頭在趙普腦海中浮現(xiàn)的時候,他內(nèi)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但緊接著,他又將這般恐懼按捺下來,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那一瞬間,他也算是想明白了這位大賢良師究竟想要做什么。
拱手一拜,言道:“適才是何將軍沖撞了道主,在此,我替他向道主賠罪。黃巾伐天一事,大宋只為觀禮而來,不會動手,更不會對平民百姓動手!
“我家圣上最為信奉的一句話,便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此,還請道主明鑒!
張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目光從這個人的身上掃過,臉上忽而露出一抹笑容。
“貧道信你,且走吧。”
說完,轉(zhuǎn)身看向余下的眾人,問了一句:“各位的態(tài)度呢?”
一聲問話,落在眾人耳邊,卻是讓眾人身子微震,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態(tài)度?
聽到這兩個字,這群人接連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對黃巾的百姓出手,甚至?xí)虼笪阂粯,主動接納這些百姓,若是他們愿意投靠,還會提供庇護和優(yōu)待。
見到這群人點頭哈腰的模樣,劉元心中倒是不由得冷笑。
一品存在又何妨?
在這位太平道主面前,不還同樣是弟弟嗎?
這一刻,劉元總算是明白,為什么黃巾之中的高手沒有太多,一品存在也就只有寥寥幾人,但黃巾依舊能夠算得上是頂尖一流勢力了。
有這位太平道主在,他一人,便是頂流!
等到這些人紛紛表明態(tài)度,然后離去,蘇軾和杜甫也跟著起身,對著張角拱手作揖,言道:
“道主,此次我二人前來,并非是代表豫州,僅是代表我們自己罷了!
“豫州,不參與諸國紛爭,這是幾位圣人定下的規(guī)則,即便是我們二人也更改不得!
“但圣人有令,如道主所言,霸主之爭,不應(yīng)禍及黎民百姓,若是道主身死,我們兄弟二人亦會幫助道主守住這些無辜平民!
張角輕笑一聲,拱手拜道:“如此,便多謝二位先生了。今日角請兩位前來,本就是做個見證。這些人雖然立下誓言,但也不得不防他們朝令夕改!
“今日,有兩位豫州大儒坐鎮(zhèn)此地,若是他們真敢那般,有兩位大儒出面,也能斡旋一番,保住百姓性命。”
“天罰之地,劫運深重,角便不留二位,請便就好。”
蘇軾和杜甫二人點頭,起身離去,沒有停留。
等到這兩人走之后,也就唯獨只剩下劉元和諸葛亮二人還站在此地,沒有離去。
張角看著兩人,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小友能來為貧道送行,倒是讓貧道甚是意外。”張角望著劉元,笑道。
劉元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靜靜地望著這位大賢良師。
依舊還是那身打著補丁的道袍,和藹的臉上多出了幾條皺紋,兩鬢之間多出了不少白發(fā)。
不過,那原本佝僂的脊背卻在劉元的注視下逐漸挺直。
待到張角的后背挺直之后,劉元方才發(fā)現(xiàn),這位道主可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得多,至少比自己高出了一個腦袋。
“見過道主。”劉元拱手,言道。
張角揮了揮手,示意劉元不用多禮,然后目光一轉(zhuǎn),看向一旁的諸葛亮,瞧著那籠罩著天罰氣息的六丁六甲之術(shù),嘖嘖稱嘆。
“真不愧是六丁六甲之術(shù),旁人能夠進入天罰,靠的是術(shù)士之力,謀士之能,混淆天機,屏蔽天罰,而你倒好,卻是直接模擬天罰,融入天罰,這般想法,倒是不多見!睆埥欠Q贊一聲。
諸葛亮應(yīng)道:“道主謬贊了,如此行事,也是無奈之舉,畢竟亮修為淺薄,尚且比不上他們那般!
“無需妄自菲薄,以你只能,一朝破境入一品,也僅僅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說完,張角目光一轉(zhuǎn),回落到劉元身上,問道:“我聽小友所言,似乎很好奇貧道這一身境界修為?”
劉元點頭,將心中疑問說出:“若如師兄所言,以道主之修為,想要打破天罰,并非不可行。”
張角搖了搖頭,答道:
“孔明看得很準,我如今只能算是一只腳破境而已。曾經(jīng)的我,或許有那么一瞬間,踏足超脫之境,但貧道放棄了,放棄之后,貧道將這一身超脫之上的道行,與天地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
劉元嘀咕一聲,有些疑惑。
一旁的諸葛亮卻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雙眼,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低語一聲:“國運,地脈,龍脈!”
聞言,張角輕笑一聲,言道:“你很聰明,正是這三者!
“用一身超脫的修為,自斬一刀,跌落超凡,換取風(fēng)調(diào)雨順,換取天下百姓生活得稍微好一些,對角而言,已是賺了!
“之前這方天地,對角而言,便是枷鎖,鎖住我的周身脈絡(luò)!
“如今,天罰到來,枷鎖崩斷,倒是可以在死之前好生活動活動筋骨!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張角身上明顯帶著一股子殺氣,整個人身上都彌漫出一股極為凌厲的煞氣,好似要沖破云霄,鋒芒盡現(xiàn)。
“道……道主,你要去殺人?”劉元眉頭微挑,有些意外。
從這位太平道主的言語中,劉元能夠清楚地聽到一陣殺意。
這股殺意絕不是針對天地,而是針對其他勢力!
黃巾,不是伐天!
是要征伐其他勢力!
一個念頭從劉元的腦海中閃過,劉元感覺自己有些懵了,忽然有著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天罰將至,想要在天罰下活下來,已經(jīng)是極為艱難,但這一位居然還想著出征,還要去殺人。
這……這也……
一時間,劉元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話來形容這位大賢良師。
生猛?
不,這兩個已經(jīng)配不上這位大賢良師的氣質(zhì)。
為將帥者,當一往無前,當無懼一切,當手舞干戈,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是,去殺幾個天道的走狗,殺幾個神州的毒瘤。”張角沒有否認,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這番坦然的態(tài)度,讓劉元都不由得微微發(fā)愣。
這位太平道主,還真是……夠猛!
“轟!”
天空中,積蓄已久的雷霆忽然響起一陣雷鳴,在張角耳邊響起,卻是又有著一道雷霆凝型。
“聒噪!”
張角皺眉,衣袖一甩,手中九節(jié)杖沖天而起,沖入烏云之中。
不多時,雷鳴消失,四周只剩下一片死寂。
“對了,貧道之前似乎感受到了南蠻的氣息,南蠻那邊已經(jīng)派人到了楓月縣了嗎?”張角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地看了眼天空中的劫云,然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問了劉元一句。
劉元點頭,答道:“已經(jīng)到了,來了五個人,祝姓,名為金木水炎土,他們的真實目的,我還沒看透!
“用不著看透,這些南蠻的傻大個,要說他們心思深,但實際上一個個就和傻白甜沒什么區(qū)別!
“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家伙兒。你真正需要在意的,是留守在南蠻禁地之中的那些個家伙兒。”
“楓月縣和南蠻結(jié)盟,是一件好事,至少就目前而言,是一個好事。不過,你也得注意,莫要被鳩占鵲巢才是!
“沒有誰安心待在滿是瘴氣和潮氣的山丘里,那些家伙兒想要出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有蠻古神令在你手中,倒也用不著擔心其他東西,他們所求,和你的所求,并不沖突!
“貧道走之后,還請小友,善待黃巾余部!
“今日,便說這么多好了,小友,請離去吧!
張角看著劉元,言道。
劉元點頭,心中莫名有些傷感。
之前,這位道主可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這些話,更沒有過這些吩咐。
但今日,卻說出了這些話。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位道主已經(jīng)打定主意,已經(jīng)做好準備。
犧牲!
不過,即便是犧牲,即便是死!
黃巾也要堂堂正正的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死!
戰(zhàn)天,伐國,鏟除毒瘤!
這,便是黃巾的使命!
為了達成這個使命,他們甘愿戰(zhàn)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祝道主,得償所愿!敝T葛亮起身,拱手一拜。
劉元望著面前的這個佝僂道士,心中難受得緊,一時間仿佛有千般言語涌出,想要傾述,但又被哽咽在喉嚨處,說不出來。
雙目無聲無息地閉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劉元跪拜在地:“天外來客劉元,恭送師父!
這一刻,劉元說出了自己的本名。
對張角的稱呼,也從道主,變成了師父。
這一瞬間,對劉元而言,這已經(jīng)不僅僅只是一個游戲,更像是一個近乎穿越的古代人生!
至少,此刻的他,對這位游戲中的太平道主,大賢良師,黃巾首領(lǐng),天公將軍,充滿無盡的敬意。
聽到師父兩個字的時候,張角笑了,無聲地笑,眼角有著兩滴淚水悄然滑落,只是剛剛滑出眼眶,便被一股熱量蒸發(fā),化作水汽,消失不見。
“好,好徒兒!哈哈哈!”
張角放聲大笑,衣袖揮舞,帶起一陣清風(fēng),直接將劉元二人卷著,飛出黃巾領(lǐng)地。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張角衣袖揮舞之時,一朵微不可查的火花,也一同飛出,悄無聲息地落在劉元懷中。
那一刻,就連游戲系統(tǒng),也沒有傳來絲毫的提示。
等到劉元二人離去之后,張角獨自一人站在原地,一步踏出,回到尚且還在對抗天罰的黃巾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老二,準備好了嗎?”張角看向張寶,問了一聲。
張寶點頭,道:“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既然如此,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老三,老爹,你們帶著所有士兵在此地,以黃巾領(lǐng)地為中心,剿滅四方來犯之敵!
“老二,你去吞噬神廟總部走一趟!
“貧道,去閻羅殿!”
“今日縱死,黃巾縱亡,也要站著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死!也要將神州一統(tǒng)的所有障礙,盡數(shù)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