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天空中的異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下方,林地內(nèi),裴旻背后的長劍震動到了極致,整個劍身劇烈顫抖,帶來一股犀利的劍氣。
這股劍氣順勢爆發(fā),幾乎是在言語落下的下一瞬間,裴旻后背長劍悍然出鞘。
下一刻,整個天地都被這樣的一股劍氣染得雪白。
犀利的劍氣出鞘,向前橫掃而去,劍氣洶涌之時,無盡的劍氣宛若銀河傾倒一般傾泄而下,向閻羅王斬去。
閻羅王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手中妖刀揮舞,便迎了上去。
只不過后者在揮舞長刀的時候,其速度、力量明顯比之前者弱了一大截。
劍氣呼嘯,直接跨越時空,來到閻羅王跟前,徑直落在妖刀之上,而后便聽見一陣清脆的聲響。
妖刀……
斷了!
不過,雖斷,但卻也在斷裂的最后這一瞬間,迸發(fā)出其本身最為強大的力量,化作一頭血色異獸虛影,低吼不斷,張牙舞爪的向劍氣撲去,然后又被劍氣斬成粉碎,無聲地落在地上。
隨后劍氣橫掃,斬在那位閻羅王身上。
……
就在裴旻針對閻羅王,出殺手的時候,大唐邊境,一身白袍,渾身散發(fā)出冰冷氣息的男子出現(xiàn)。
此人頭上帶著頭套,雖然沒有戴面具,但一張面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遮住五官,根本就看不到真實面容。
當這個男子走到大唐邊境的那一刻,邊境上空,風(fēng)起云涌,化作一張巨大的面孔。
隨后,邊關(guān)出,一尊大將金刀跨馬地走了出來。
一張國字臉,臉上帶著幾分冷冽之色,當其出現(xiàn)的一瞬間,整個人身上都爆發(fā)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威壓。
一品武將!
大唐開國功臣,李靖!
“閻羅殿的人都是這般沒臉沒皮的?前腳剛進了閻羅王,后腳又來了天之子,否則真當大唐不敢再殺一位天子?”李靖雙眼微瞇,眉宇間隱隱有著一道厲芒一閃而過。
身前的白袍人沒有答話,甚至壓根兒就沒有正眼看李靖,直接抬頭看向天穹,低喝一聲:“唐皇,本座已經(jīng)到了,難道你還打算避而不見嗎?”
“唐皇之能,可借助國運之力萬里化形,莫不是大唐當真要和閻羅殿全面開戰(zhàn)!”
同一時間,白袍人身上的氣息頓時爆發(fā)出來,洶涌的力量宛若澎湃的潮水一般洶涌而來,卷入天穹,沖向李靖。
感受到這股力量,李靖臉色微微發(fā)白。
雖然是一品,但一品和一品之間也是不同的。
一個九十級的一品,和一個九十五級的一品,是不同的。
九十五級的一品之后,每一級都是巨大的差距。
如今的李靖境界,按照等級來算的話,也不過僅僅只是九十三級左右。
至于尉遲恭,和那個被李白擊殺的閻羅王,則是剛剛踏入一品的九十級。
而那位大唐劍圣裴旻,以及黃巾的大賢良師張角,則是九十九級的存在,甚至距離百級僅有半步之遙。
至于面前這位白袍人,雖然未至九十九級,但也是九十七級的強者,乃是閻羅殿之中,比之閻羅王更高一層的,天之子!
俗稱,天子。
就在這陣聲音響起的時候,天穹之中,風(fēng)云變化,重新化作李世民的面孔。
李世民看向下方的白袍人,開口時,天地便有轟鳴之聲響起。
“白天子親自前來,倒真是讓朕甚是意外。不過可惜,天子來晚了,閻羅殿的那位閻羅王,誤闖城池,犯下殺孽。恰好被劍圣路過看見,義憤填膺,提手出劍!
“本只是想教訓(xùn)那閻羅王一番。卻不曾想,劍圣一件之下,卻讓那閻羅王幡然悔悟,自知己錯,全無抵抗,安然受了這一劍!
語落,四周的氣氛忽然降到了冰點,沒有說說話,甚至就連李靖也是這般。
此前,他雖然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傳信,但也不知道裴旻劍斬一品之事。
尤其,這個一品還是閻羅殿的一品。
劍斬一品?
嗯,以那一位的性情,在知道這般情況之后,倒還真能做出這般的事情出來。
李靖在心中默默想到。
對面,白袍人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著天穹之上的虛幻面孔,身上的氣息陡然騰起,一雙拳頭緊握,似乎隨時都會出手,爆發(fā)最強一擊。
“唐皇之意,我已知曉!
許久之后,白袍人將心中的怒意壓下,一雙眼瞳之中雖然快要噴出憤怒的火焰,但此刻的他依舊保持平靜,保持淡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天穹之中的面孔,緊握的五根手指頭松開,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李靖望著白袍人離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體內(nèi)提起的一股氣息此刻也平復(fù)下來。
帶到這位白天子徹底消失之后,方才對著唐太宗拱手,言道:“陛下圣威,嚇退強敵。”
天穹之上,李世民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壓低聲音,言道:“非是圣威,而是他知不可謂,方才退去。咬人的狗不叫,這般毒蛇才是我等需要多注意的!
“是否已經(jīng)全面和閻羅殿開戰(zhàn)?”李靖問了一句。
“還未,但不可不做準備。近日來,閻羅殿連損兩大閻羅王,定不敢輕舉妄動!
“可一旦動手,必是狂風(fēng)暴雨,李將軍不可大意才是。朕先去了。”
說完,天穹之上的李世民面孔消失不見,只余下地上的大將,李靖。
李靖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望著白袍人離去的方向,一雙拳頭緊握。
……
此刻,京都內(nèi)的一座僻靜小山,山上有著一個茅草屋。
此山名為劍峰,因劍圣裴旻居住于此,方才得名。
山頭上,裴旻坐在草地上,身前放著一柄長劍,手中拿著白絹,自劍刃之上滑過,將劍刃之上殘留的血腥氣盡數(shù)抹去。
身后,茅草屋內(nèi),一襲白衣,腰間配著酒葫蘆的男子走了出來,看了眼裴旻的背影,縮了縮頭,便要離去。
正當這人要離去的時候,裴旻平靜的聲音響起。
“太白,欲往哪去?”
“前些日子,大唐邊境的那位閻羅王,是你殺的吧?”
語落,身后正偷偷摸摸準備離去的李白身子陡然僵直。
“放心,今日為師我也殺了一個。資質(zhì)稍老一些,斬起來稍稍多費了一絲力氣。”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唐皇,全當是老朽還了道主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