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這玩意兒叫沙盤?”
一陣咆哮聲從城西流民聚集點沒傳出,卻是黃月英雙手叉腰,怒吼出聲。
此時,這位黃大小姐哪里還有剛才半分淡定?
宛若河?xùn)|獅吼,瞬間爆發(fā)。
殺聲陣陣,宛若帶著排山倒海一般的氣息洶涌而來,將四周剛剛靠過來的一眾行人,嚇得猛一哆嗦,連忙向四周散去。
黃姑娘發(fā)怒了,還不躲遠點?
待在這里找死嗎?
幾個流民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看著黃月英的住處,眼中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根本不敢靠近這里,打了個寒顫,便又立刻向四周散去。
諸葛亮愣在原地,望著面前爆吼咆哮的黃月英,頓時陷入了沉默。
怒了?
為什么?
我不就是將自己的得意之作放在她面前了嗎?
難道說,是我的作品太過驚艷,所以讓她自慚形穢,惱羞成怒?
諸葛亮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當(dāng)這個想法出現(xiàn)時,就好似潮水澎湃一般,難以遏止。
嗯!
我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
這種打擊對一個女子來說,確實是難以承受的。
嗯,要不我進去道個歉吧?
被轟出來的諸葛亮默默想到,一手環(huán)抱自己的沙盤,另一只手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隨后準(zhǔn)備走進去。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踏進去,便瞧見黃月英從里面屋子里走了出來,滿臉冷色,雙目死死地盯著諸葛亮。
下一秒,目光挪動,黃月英的目光落在諸葛亮手中的沙盤上。
“拿來!”
黃月英將手一伸,對著諸葛亮言道。
拿來?
諸葛亮眨了眨眼,滿臉茫然。
拿什么?
下一秒,諸葛亮看見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沙盤上,瞬間反應(yīng)過來。
哦,原來是拿沙盤?
是想要欣賞學(xué)習(xí)我的得意之作嗎?
給你也沒什么不可以。
諸葛亮在心中默默想到。
或許,連諸葛亮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當(dāng)自己在面對黃月英的時候,總有一種雄孔雀向雌孔雀求偶時的心態(tài),想要開屏,將自己最為美好的一面在黃月英面前展現(xiàn)出來。
而這一種心態(tài),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就算是諸葛亮自己,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給你!敝T葛亮雙手將沙盤奉上,面色柔和地看向黃月英,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笑容。
他已經(jīng)想好了。
如果說這個女子向自己請教沙盤的事情,自己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展現(xiàn)自己的大度。
男人嘛!
君子嘛!
就應(yīng)當(dāng)大度一些!
黃月英接過沙盤,看著面前這個還算是中規(guī)中矩的東西,眉頭緊皺。
這玩意兒,就好像是一個有強迫癥的人,忽然看見一堆雜亂無章的東西一般。瞬間腦袋發(fā)熱,滿腦子都嗡嗡的。
那一瞬間,倒是真恨不得能夠沖上去,用上自己畢生的精力,將這一切都給撥亂反正。
說干就干!
當(dāng)黃月英將沙盤放在地上的下一秒,她雙手舞動,頓時就開始了拆拆大業(yè)!
看見黃月英的舉動,諸葛亮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臉上隱隱有著一絲怒火。
心說你這丫頭,就算是嫉妒我的沙盤,也不能給毀了!
這可是我精心準(zhǔn)備了許久才弄出來的東西!
精心制作的東西就這么被人給拆了,下一秒,諸葛亮就要暴走。
不過,在他即將說話的那一瞬間,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在那一刻,他看見了黃月英將那些拆下的東西又都給安裝上去。
而且每一個的位置都和自己之前放的地方有些細(xì)微的差距。
就是這些細(xì)微的差距,當(dāng)這些零件放上去的時候,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就好像,這些個零件本來就應(yīng)該在這里,但卻被諸葛亮給粗心放錯了地方一般。
一時間,諸葛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黃月英的手掌,目光跟隨她的手指而移動,驚為天人!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這位黃姑娘并非是想要觀摩,完全就是看我的東西太差,想要給我收拾改正!
我……
一時間,諸葛亮忽然覺得
自己的面龐有些火燒火燎的。
那是,尷尬的神情……
等到黃月英將這所有的東西都給拾掇完之后,將收拾好的沙盤往諸葛亮面前一推。
“看,這才是沙盤應(yīng)該有的樣子,我只是幫你調(diào)了個大概,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都沒有動!”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會管這玩意兒叫沙盤?”
“這東西配得上“沙盤”兩個字嗎?”黃月英皺著眉頭,望著身前的沙盤,滿臉惋惜。
額……
這個……
被黃月英這么一問,諸葛亮忽然顯得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么。
沙盤?
自然是算得上是沙盤的,畢竟這里面需要啥內(nèi)容基本上也都有。
不過,和黃姑娘你的沙盤比起來,確實是差了一大截。
這一點,亮不否認(rèn)。
只是,這姑娘的手法看起來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一般,似乎是……
“在機關(guān)一脈的造詣上,亮不如姑娘,甘拜下風(fēng)!
一瞬間,諸葛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言道:“姑娘可是傳承自墨家一脈?”
墨家?
聽到這兩個字,黃月英眉頭微挑,隨后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墨家,看來你這位南陽躬耕的臥龍先生,倒也并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之輩!”
聽到黃月英這番話,諸葛亮面露驚訝之色,壓低聲音,問道:“姑娘知道我?”
“自然!”黃月英答道。
“不僅知道,還知道得甚為清楚。”
“家父與司馬徽老先生也算是好友,前些年去拜訪水鏡先生的時候,時常聽水鏡先生提起你,說你是他這些年來培育出的數(shù)個最為杰出學(xué)生之一。”
水鏡先生?
聽到這四個字,諸葛亮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自己昔年在水鏡先生堂下求學(xué),所以這姑娘通過水鏡先生知道我的存在,倒也并非是不可能。
“原來如此,算起來亮與姑娘也算是多少有些淵源。卻不知姑娘身份尊貴,為何會來到楓月鎮(zhèn)這彈丸之地?”
諸葛亮雙眼微瞇,下一秒頓時問出一個較為尖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