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呂元淼。
村民們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到來,紛紛收斂起笑意,起身觀望。
呂元淼管理前哨村,平日極少回來。有事也是交代其他人跑一趟,這次會親自出馬,前哨村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自己解決不了?
該不會又有土匪出現(xiàn)吧?
一想到這個,大家頓覺口中的甜點也不甜了!
李紹連忙把呂元淼拉到主桌這邊,塞給他一個水果甜餅,又遞上一杯水。
“呂小哥,你怎么回來了!前哨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呂元淼把水杯和甜餅拿在手里,顧不上吃。而是對一桌子的人先點頭招呼后,才趕緊對林思泠開口。
“泠姑娘,昨天有一群流民,來到前哨村,說是慕名投奔我們。其中有個人,能文能武,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我覺得應該及早把他收入咱們桃源村!”
林思泠一聽,原來不是壞事。而是伯樂相馬,為了人才,專程大早上趕回來的。
呂元淼的天賦是騎射、刀法。系統(tǒng)沒說他有識人之能啊,咋這么上心人才的事?莫非學了他們將軍,喜歡為桃源村招兵買馬……
“慕名?”
公玉謹挑眉:“我們桃源村現(xiàn)在很有名嗎?”
什么時候招牌打出去的,這么快!
林思泠一琢磨,對,這是第二個疑點!
能讓呂元淼短時間內看到、賞識并積極引薦自己的人,心思不簡單。
而且慕名一詞,說得大有深味。
“是之前離開的流民,把他們帶來的!
呂元淼覺得這挺正常。
林思泠稍微去了點疑心。反正是龍是蟲,金手指能幫她驗證出來,不急一時。
呂元淼吃了甜餅,喝了水,在大家給他讓出的一個位置坐下。解開挎在肩頭的行李,露出里面一堆整理好的青絲。
“泠姑娘,這是那群新來流民,理發(fā)后丟棄的。龐姑娘清洗干凈、整理好了,讓給你和張姑娘送來!
現(xiàn)在不再是泠姑娘有怪癖玩這個,而是大家以為泠姑娘在培養(yǎng)張荷花做女紅。
所以收集青絲送青絲的事,桃源村眾人做的心安理得。
要不是短時間內,剪短了頭發(fā)長不長,泠姑娘也說不需要這么多,他們還想再剪一次,送給泠姑娘呢!
“這里面一束最短、硬邦邦的頭發(fā),就是呂大哥你說那人的嗎?”
林思泠隨手翻了翻一包青絲,不動聲色地笑著詢問。
呂元淼餓壞了,坐下來大口吃東西,順嘴答:“不是。那小子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長虱子也不剪!我看他確實頭上還算干凈,便沒有勉強他。”
畢竟沒有這個村規(guī),強迫入村的人要剪頭發(fā)。
想想這么多人的頭發(fā),足夠泠姑娘和張姑娘折騰了,呂元淼沒把這事放心上。
林思泠抽動下嘴角,有點肉疼自己的錢。
“好吧,他叫什么名字?”
“張壯!
林思泠蹙眉:“哪個壯,健壯的壯?”
這么不走心的名字,確定不是化名嗎?化名不要緊,浪費她的銅板,還種不出此人的忠心!
呂元淼點頭。
“嗯,健壯的壯!
林思泠道:“呂大哥,你在村里先住一晚。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前哨村。我想見見這位張壯!”
她倒想瞧瞧這張莊,何許人也!
呂元淼本想吃過飯就趕回去。林思泠如此一說,他又猶豫了。轉念想,自家修的新房子極少住,確實需要花費時間打掃下,于是答應了。
“我也去!”
公玉謹和顧楓同時開口。
“還有我!”
劉夭桃跟著蹦出來。
祝元青張嘴:“我……”
“別忘了,明天一早,你要去鄉(xiāng)兵隊報到?就算我不在,你也要跟著殷隊長他們,好好訓練!”
公玉謹瞅他一眼,祝元青頓時焉了。
林思泠伸手握住劉夭桃的手。
“夭桃姐,你也別去了。這兩天,村里正要給你們建房。你對自家房子有什么要求,盯著點,好及時告訴尚叔他們?”
劉夭桃努嘴:“泠妹妹,不用特地給我建房了吧?你家那么大,我直接住你家算了!我還能每天幫你挑水?”
若是一個人住,身邊沒伴太寂寞。她會想到不開心的事。
何況跟著泠妹妹,蹭吃蹭喝多方便……
林思泠知道她出身富貴,即使最落魄的時候,身邊也有人侍候。讓她一個人獨居,的確有點不習慣。
但她不能慣著對方這種任性。
劉夭桃還小,在她眼里就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落到這步田地,若不能自立,將來怎么辦?
她人生還長著,自己不能養(yǎng)她一輩子,以后嫁不出去便麻煩了!
周圍一桌子的人,則是無比欽佩劉夭桃的勇氣。
當著顧楓的面,敢說去她家搭伙的,也就這個無知無畏的胖丫頭了!
林思泠松開劉夭桃,嚴肅臉色。
“不行,夭桃姐!入籍桃源村的村民,每家每戶有一間福利房,你不能例外——不過,可以選址在我家附近?以后竄門方便……”
“你家左鄰右舍滿了!”
劉夭桃撅嘴:“哪有我見縫插針的地方?”
林思泠被她鬧得腦瓜子疼。都是她慣的!當日見劉夭桃因寇嬤嬤的死,郁郁寡歡,一時同情心泛濫,對其百依百順。
結果劉夭桃倒是緩過來勁了,對她從此也沒有隔閡了。更別說,像其他村民那般尊敬她。
她有種養(yǎng)了個青春逆反期閨女的感覺。
妘葉走過來,一只手輕飄飄搭在劉夭桃肩頭,美目流波。
“夭桃妹妹,你把房子,建在我家隔壁吧,我家附近,還有塊空地?還有,上次建房剩了些野薔薇苗,我送給你,裝飾籬笆墻!”
她沖林思泠眨眨眼。
“正好我也是一個人,寂寞得不得了,你陪陪我?”
劉夭桃是個嘴硬心軟的人物。要不當初在縣衙,也不會容忍那些貴家千金,人前捧她、人后說她壞話,只是感到難過傷心,而不去懲罰她們了。
眼見妘葉這么一位出眾、裊裊婷婷向她走來示好的女子,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還有點受寵若驚。
“薔薇苗裝飾籬笆?”
妘葉巧笑盈盈。
“一看夭桃妹妹你就不懂建房裝修!來,跟我過來,姐姐我好好教你——”
扯著劉夭桃,拽另一桌去了。那一桌是張柚一干婦聯(lián)成員,她作為婦聯(lián)的人,自然要陪著自己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