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一直抱憾此事,當(dāng)初陛下曾刻數(shù)方“受命寶”、“定命寶”等玉“璽”,聊以自慰?扇羰钱(dāng)真能尋回傳國玉璽,陛下一定能龍顏大悅!
頓了頓,戴胄又道:“除此之外,若是能尋回隋朝的戶冊,那就再好不過了。武德年間,雖然朝廷清查了人口,可這天下依舊有大量的隱戶,無從查起,而聽說隋文帝在的時候,曾經(jīng)對世族的人口進行過清查,這些人口統(tǒng)統(tǒng)都記錄在戶冊之中,而我大唐……想要清查世族的人丁,則是難上加難!
“一旦得了那戶冊,以這隋朝的戶冊作為指引,重新清查人口,那么老夫可以保證,就可以借此機會,將許多隱戶清查出來。我大唐的在冊人口,只怕要增加十萬,甚至數(shù)十萬人。”
人口是最寶貴的資源,現(xiàn)在大唐的人口,不過是隋朝的三分之一。
除了因為戰(zhàn)爭減少之外,其中最多的就是被遺漏的隱戶,這些隱戶不必繳納稅賦,也不必和其他庶民百姓一樣服徭役,某種程度而言,對于在冊的人口是很不公平的。
人口對于古人們而言,就是盛世和亂世的象征。
任何一個盛世,其中拿來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人丁。
譬如隋文帝時,人口一度超過了九百多萬戶,而到了初唐,雖然李唐在戰(zhàn)爭中節(jié)節(jié)勝利,但是人們只將貞觀年間稱之為貞觀之治,而絕不會稱之為貞觀盛世。
其根源就在于,貞觀年間,還夠不上盛世。
直到了唐玄宗大治天下之后,大唐才迎來了真正的盛世,即開元盛世。
而究其原因,就在于貞觀年間的人口實在是少得可憐。
隋煬帝可以伐高麗,可以修運河,可以大修宮殿,甚至營建東都洛陽,根本原因也在于此。
畢竟隋文帝留下的本錢實在太多,可以隨意隋煬帝揮霍。
可到了李世民時期,就全然不同了,雖然有許多次軍事上的勝利,可戰(zhàn)爭的規(guī)模,遠(yuǎn)不能和三征高麗相比。
至于運河……也只是進行修修補補罷了。
說白了,就是錢糧不足,且人力不足。
其實大唐的人口,固然只有三百萬戶,可實際上……后世的史學(xué)家估計,人口不至于如此稀少。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隱戶,因為戰(zhàn)爭,所以大量的人口為了逃脫稅賦,而被世族們隱瞞起來。
他們在民部的戶冊中是看不到的,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可實際上……偏偏他們又是活生生的人。
只是清查隱戶不但阻力重重,而且根本無從查起,因為隋朝時的戶冊……已經(jīng)丟失了。
隋朝時,曾對世族的隱戶有過一次大規(guī)模的清查,若是能得到這些戶冊,那么對于追查隱戶有著極大的幫助。
戴胄家中貧寒,并不算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他為人很清廉,倒是沒有什么私心。
現(xiàn)在聽到陳正泰……不,恩師居然說可以想辦法追查出隱戶,倒是讓他一下子振奮起來。
只是……真能找回那些戶冊嗎?若是找回來了,又如何開展工作呢?
還有那傳國玉璽,不是聽聞被帶去了漠北嗎?
他抬頭看著陳正泰,一臉不解的樣子。
“總而言之,你要及早做好準(zhǔn)備!标愓┙淮溃骸斑@件事,在結(jié)果出來之前,決不能走漏風(fēng)聲,一丁點風(fēng)聲都不能吐露。小戴,你在這民部可有心腹?我說的是,絕對的心腹!
戴胄正色道:“有數(shù)十人可以托付!
這倒是令陳正泰有點意外,竟有這么多。
陳正泰便道:“二皮溝大學(xué)堂那里,也有不少人已經(jīng)學(xué)過基本的算學(xué)了,這些人反正在讀書,閑著也是閑著,拉出來可以實習(xí)嘛……”
“只不過……他們才剛剛?cè)雽W(xué),就這般拉出來,會不會有一點黑心?也罷,為了天下太平,顧不了這么多了。此事一旦事泄,只怕就要被人察覺,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只是到時若是背地里清查人口,大學(xué)堂的生員只怕還不夠熟練,小戴啊,你得抽空多去幫一幫你的那些師弟才是。”
戴胄:“……”
每次被陳正泰強調(diào)他是陳正泰的徒弟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心塞。
而且,戴胄有點覺得陳正泰是在唬人,這戶冊……在哪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畢竟是二十年前的戶冊,真能清查的出來?
此時,陳正泰打了個哈哈,便站起來道:“這件事就說定了,好啦,我與太子還有事要去忙,再會。”
陳正泰優(yōu)哉游哉地自民部出來,李承乾則是驚訝地道:“師兄,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我也不確定!标愓┦忠粩偅骸安贿^可以試一試,不過此事,你可不能和人說。”
李承乾拍著胸脯道:“你放心便是,這樣的事,我豈會和人說?”
陳正泰淡定了:“到時師弟就等著來一場天大的功勞吧。”
說著,騎上馬,和李承乾道別,領(lǐng)著這薛仁貴走了。
沒過幾天,陳正泰便召集了一群陳家人鬼鬼祟祟的出發(fā)。
這數(shù)十人躡手躡腳的,帶著足足幾輛馬車,馬車是用氈布蒙上的,誰也不曉得這車?yán)镅b著什么。
用不了多久,便到了一處山腳,而后大家開始把工具統(tǒng)統(tǒng)的卸下,不只如此……薛仁貴還帶著幾個人在周遭進行巡視。
大家在此搭建了幾個帳篷,而卸下來的東西卻是不少,有火藥,還有鎬頭,以及各種生活的物資。
來的都是陳家人,是陳正泰最信得過的。
為首的乃是陳正賢。
陳正賢膚色黝黑,根據(jù)他多年挖礦的習(xí)慣,到了地方之后,也不急著吃干糧,而是背著手,開始圍著這附近來回逡巡,研究這里的山石,有時彎下腰,撿幾塊石頭,他手里還帶著小鋤,偶爾敲一敲,查一查土質(zhì)。
琢磨了老半天,心里就有數(shù)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找了幾個人來,開始布置火藥。
陳正泰好好地交代了一番,這才騎著馬,領(lǐng)著薛仁貴走了。
陳正賢留在了這里,事實上,他有一點不太明白。
怎么好端端的,讓他來此挖山?這土質(zhì),還有地形來看,應(yīng)當(dāng)沒有礦啊。
不過堂弟有吩咐,他哪敢說什么,現(xiàn)在至少他還能成日玩一玩火藥,招惹了這堂弟,說不定又將自己發(fā)配去拿鎬頭挖礦了。
…………
“東主……東主……”黃成功臉色慘然地又尋到了韋玄貞。
在韋家的主廳里,韋玄貞正慢吞吞的喝著茶。
一見到了黃成功來,他下意識的眉一挑,道:“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沒見我在喝茶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茶,我告訴你,這可是進貢宮里的貢茶,尋常人想喝都喝不著,是自二皮溝那兒偷偷的私賣出來的,一兩三百多錢,比金銀還貴,你不要攪?yán)戏蚺d致!
黃成功看著這茶,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隨后臉色又認(rèn)真起來:“東主啊,要糟了!
“糟了?”韋玄貞氣定神閑:“這世上……還有老夫?qū)⒊俏鞯耐恋刭v價賣給陳家糟嗎?再糟糕……有老夫拿寶貴的糧食去換了陳家的錢糟糕嗎?就算退一萬步,再糟一些,還能有咱們后來賤賣了土地糟糕?更不必提,后來老夫還錯過了認(rèn)籌股票,等到那股價高不可攀的時候,老夫才跑去買,可這幾日的行情,卻有陰跌的趨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