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安公主一點也不驚訝:“我早知道我要發(fā)財?shù)难。?br>
陳正泰看她面上古井無波的樣子,反而有些要抑郁了。
遂安公主就篤定的樣子道:“我只曉得師兄說要帶我做買賣,就肯定要賺大錢的!
陳正泰一攤手,這話聽著喜歡。
而后二人便聊了當(dāng)下一些宮里的瑣事,又聽說陛下試圖給遂安公主的公主府選址!
顯然,是要準(zhǔn)備營造公主府,將來為遂安公主成年后出宮做打算了!
陳正泰就笑道:“我倒是聽說,有一個地方,乃是洞天福地,大家對那地方都是交口稱贊,個個都說那地方不得了,說來也巧,恰好是在二皮溝那兒!
遂安公主俏臉飛紅:“呀,真的嘛?”
陳正泰立馬道:“當(dāng)然是真的,師兄還會騙你,你去問那慈恩寺的玄凈法師,還有……”
遂安公主便道:“師兄說好,那一定是極好的了。我去和母親說,到時讓母親和父皇說!
陳正泰道:“恩師……經(jīng)常尋你母親嗎……咳咳……”
“這是當(dāng)然,尤其是這些日子,除了去照顧長孫娘娘,經(jīng)常要去我母親那里的,父皇真是節(jié)儉,他這些日子,連新衣都舍不得穿了,說是百姓們還在遭罪受苦,今年又遇到了蝗災(zāi),他恨不得衣服打上補(bǔ)丁穿十年!
陳正泰就不禁感慨道:“我最佩服恩師的一點就是他雖貴為天子,還如此勤儉,這是何等的美德啊,這一點,我真真遠(yuǎn)遠(yuǎn)不如!
遂安公主連連點頭。
回去的時候,陳正泰讓遂安公主等候了片刻,他偷偷去取了一些藥來,將這些小藥丸混雜著其他的藥方,一并送到遂安公主的面前,囑咐道:“你記得按方子煎藥,而后再將這些藥丸也放在藥湯里,讓長孫娘娘服下,味道可能會有些苦,不過良藥苦口利于病,對不對?”
“嗯嗯,知道了!彼彀补鼽c著頭,仔細(xì)的記下。
當(dāng)日,遂安公主回宮,便徑直先回了自己和母親的住處!
周妃見女兒回來,便吵嚷嚷著要煎藥,倒是奇怪,忍不住問:“你從哪里得來的方子,這可不是玩笑的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錯,要吃罪不起的!
周妃在宮中日漸得寵,可因為此前宮女的經(jīng)歷,所以一向謹(jǐn)言慎行,這自然也就傳遞給了自己的親女兒遂安公主。
遂安公主道:“是師兄教的!
一聽遂安公主說是師兄,周妃便再無二話了!
她雖然從來沒見過陳正泰,卻也知道,因為這陳正泰,自己和女兒才在宮中有了起色,她心里也認(rèn)準(zhǔn)了這陳正泰是個有本事的人,于是便道:“母妃來助你!
周妃當(dāng)年是宮女,這些粗笨的事,倒是很熟悉,何況她覺得這事關(guān)重大,不能假手于人,自己親自煎藥才放心。
母女二人煎了藥,遂安公主便將陳正泰交她的幾顆藥丸丟進(jìn)了藥湯里!
這藥湯熱騰騰的,瞬間消融了,而后才取了食盒,拎著到了長孫皇后的寢宮。
長孫皇后的臉色不甚好,她這些日子都沒有睡好,總是咳嗽,覺得無法呼吸,這幾日又總是高熱不斷,顯然病情變得越發(fā)的沉重了。
長樂公主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盡心伺候,其他公主也都會來。
只是長孫皇后的兩個幾乎要成年的兒子,一個是越王李泰,今日就藩去了揚州,另一個是太子,因為皇子長大的緣故,這后宮重地,哪怕是要見母親,也需要經(jīng)過繁瑣的程序。
長孫皇后聽說了李泰要就藩后,居然心情好了些許。
她是母親,自然希望自己的二兒子永遠(yuǎn)留在自己的身邊,可長孫皇后不是一般人,她很清楚若是二兒子繼續(xù)留在長安,會引發(fā)多么嚴(yán)重的后果。
而且她感覺得到,陛下似乎在太子和李泰之間有過猶豫,而這種猶豫是極容易讓李泰生出非分之想的,他留在長安越久,在越王身邊的人便越發(fā)會在他身邊鼓動他,最后兄弟之間,彼此產(chǎn)生敵意,甚至可能最后釀成不共戴天的仇恨。
玄武門之變的血跡,還未干涸,長孫皇后怎么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最終也走到那一步呢?
當(dāng)初她在李世民的面前,就再三的勸說過,便是希望李泰速速離開長安,太子將來乃是陛下的繼承人,而李泰依舊還是太子的血親兄弟,被封在富庶的揚州和越州,享受著榮華富貴,這是最好的安排。
而如今……陛下終于下了旨意,李泰哭哭啼啼的去了揚州,這令本是病中的長孫皇后很是不舍,可她卻又清楚,若無今日之痛,他日可能醞釀更大的災(zāi)禍,那才是她這個母親最大的痛苦!
長樂公主本是在宮中被人如眾星捧月一般驕縱慣了的,可現(xiàn)在母親病重,這么多時日也不見好,她成日在此伺候,心里也不禁抑郁,多了幾分心事。
李世民批閱了奏疏,也是來了,他先是將御醫(yī)們叫到一邊,大抵詢問了病情。
此病常見,不過御醫(yī)們說這是頑疾,只能好生調(diào)養(yǎng)。
這調(diào)養(yǎng),哪里有這般的容易?
天氣有些寒,因而寢宮里多了幾個炭盆,使得宮中暖呵呵的。
可李世民卻覺得這個冬天多了幾分寒意。
此時,有宦官來稟報:“陛下、娘娘,遂安公主求見。”
李世民坐在一旁不動,還在想著心事。
鳳榻上的長孫皇后半夢半醒,聽了動靜,她勉強(qiáng)對坐在榻前的長樂公主道:“快叫進(jìn)來,你們是姐妹,去迎一迎,她這些日子……也很辛苦,咳咳……咳咳……”
長樂公主一聽母后咳嗽,心里便難受,連忙點頭,稱了一聲是,便快步出了寢宮,很快就迎了遂安公主進(jìn)來。
遂安公主先是行禮道:“母后,兒臣給您煎了一些藥來。”
長樂公主不由疑惑道:“從哪兒來的藥,母后已吃過了藥了啊。”
李世民抬頭,也覺得奇怪。
遂安公主便道:“兒臣今日出了宮,去見了師兄,師兄聽聞母后病了,憂心如焚,說是有什么秘方,可以舒緩母后的病情,兒臣是以……是以……”
一聽陳正泰煎的藥,長樂公主就道:“就是那個煉銅的師兄,是嗎?他會治這樣的?不是聽說他擅長骨科嗎?何況,他也沒來診問……”
顯然,長樂公主帶著疑慮。
接骨和內(nèi)科是不一樣的,長樂公主一開始聽父皇能接骨,也覺得新奇,后來一看父皇所謂的接骨,是帶著釘錘進(jìn)去,而后乒乓作響……
再者說了,人都沒見到,還沒有診病呢,就這般的下藥,長樂公主是關(guān)心則亂,生恐有一點的疏失。
遂安公主不善言辭,她頓時踟躕,只好道:“我……我……兒臣……不是的……”
李世民卻站起來,看了一眼遂安公主,卻是問:“他這幾日在做什么?”
“兒臣不知。”
因為長孫皇后的病,再加上近日物價的暴漲,讓李世民操碎了心!
他沒心思顧著宮外的事,現(xiàn)在突然提起了陳正泰,李世民繼續(xù)道:“朕聽說,他請了許多道人和僧人還有術(shù)士去二皮溝做什么法事,做的是什么法事?”
遂安公主想了片刻:“兒臣沒有問,不過……可能是因為母后病重的緣故吧!
李世民聽了,一愣,不禁感慨道:“這真是有孝心的孩子啊,這樣說來,朕反而不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