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又打誑語了!
王成搖了搖頭。
“幾位大師,你們別不信啊,對了,可能你們不知道,我們樓蘭國與其他國家不同,女王殿下很樂意讓臣民,欣賞她的盛世容顏……”
掌柜的解釋。
“可施主剛才又說,此畫世間也就僅有不多的幾幅了,又是什么意思?”
林榮追問。
“大師有所不知,我們生意能做這么大,在王城自然也是有根底的!
“此畫,乃是我們樓蘭畫仙福士寧大人的親筆,現(xiàn)如今,福士寧大人因為在作畫之時,觸怒了女王陛下,已經(jīng)被砍頭了。此可謂……,唉,這種真跡,已經(jīng)是賣一幅少一幅了……”
掌柜的連連搖頭。
“看來,女王陛下性情頗為殘暴嘛!
林榮說說笑笑,目光已經(jīng)緊緊地,鎖定在了畫中人的脖頸處。
有一抹紅色,不知是霓裳,還是花瓣,又或是些別的什么。
這也正常,絕頂?shù)で嗍挚刹恢貙憣,只重寫意?br>
“大師說笑了,女王陛下素來愛民如子,怎會像您說的那般,肯定是福士寧大人太過失禮……”
掌柜的擺了擺手。
“那么……,貧僧再問一問,女王陛下的脖頸處,是否有奇異之處?”
“大師玩笑了,女王陛下的身體部位,豈是我們這些人,嘿嘿……”
掌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有背影畫像?”
林榮又問。
“大師又玩笑了,女王陛下雖然不介意,臣民欣賞她的絕世容顏,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給看的,流傳于世間的畫像,都只有正身……”
掌柜的正色道。
“貧僧買了!
林榮付完金子,就收起畫像,準備離開。
“大師,活物您要不要?”
掌柜又連忙問。
“什么活物?”
林榮皺眉。
“夜叉!有一支從月氏國,走南路而來的商人,帶了些夜叉過來,渾身烏黑,我們在塔板城的分店就有,很多人爭相購買,都說是祭天的好東西,大師不妨買些帶回去,貴國國王一定沒見過……”
掌柜說的是唾沫橫飛。
“塔板城那邊的人,都很喜歡祭天嗎?”
林榮不解的問。
祭神還行,祭天?
這種事,就算有,也該是一國之主來做吧?
“大師有所不知,約莫去年初,塔板城發(fā)生了怪事,最豪華的銀灘酒樓,突然起了大火,聽說那火焰是黑色的,最后屋舍無損,但里面的人都死了,都成了干尸,這肯定是上蒼降下的懲罰啊……”
掌柜滿臉肅穆的解釋。
“干尸,黑火?”
林榮心里一突,客套一番后就告辭。
掌柜的連忙寫好了介紹信。
還以為林榮幾人,是急著去買夜叉。
……
塔板城終于到了。
來到掌柜所說的事發(fā)地——銀灘酒樓。
這里處于一片細軟的沙漠中間,是一小片綠地。
不難想到,一到晚上,月光之下,沙漠一片銀白,又當是何等的盛景。
此地早已被官兵把守住,任何人都不得入內(nèi)。
當然了,也不會有人想要進去。
了解一番情況之后,客棧之中,林榮取出畫像繼續(xù)仔細端詳。
依熱古麗也在旁邊,看得出神,不由出聲問,“圣僧,天竺有這么漂亮的女子嗎?”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出家人,美色不過是紅粉骷髏罷了,貧僧眼盲,眼中沒有美丑之分……”
林榮眼中綠光閃爍,但說話卻是義正詞嚴。
“大師,外面有人想要拜見您!
店里的小二過來通傳。
“嗯?”
林榮收起東西,滿臉的懵逼。
走出去一看,原來是有人要請他,幫忙主持祭天祈福。
也難怪會找到他了,他是僧人嘛。
盛情難卻,林榮只好硬著頭皮上。
來到一處空曠的沙地。
一些族老前來行禮,“大師,這番布置,您看是否得當?我們也找不出,能辦此事的人了,只要大師愿意出手,我等必有厚謝!”
他們都顯得很恭敬。
而林榮的嘴角,已經(jīng)連連抽搐起來。
“那些,就是夜叉?”
他指著柴堆上,那七個黢黑的男子,問。
“不錯,正是夜叉!”
幾個族老重重點頭。
“臥槽!”
林榮差點直接爆粗。
這不是某學府的貴族嗎?
“大師,難道有什么不妥嗎?”
一個族老見林榮愣神良久,于是問。
“咳咳!”
林榮連忙咳嗽一聲,以掩飾內(nèi)心的錯愕,他掐動了一下念珠,老氣橫秋的道,“此非夜叉,其名為昆侖奴,用以祭天是最好不過的,有此祭品也不必再有其他儀式,只需點火燒了就行,上蒼一定會極其滿意的。”
“另外,此奴還有一個特性,閹了以后,常常以皮鞭抽打,讓其在地里拾棉花,比牲口還要好用,阿彌陀佛,善哉啊,善哉!”
聽到這種解釋,一眾人都是滿臉的崇拜。
這絕對是高人啊,見識未免也太廣博了!
“那我們這就點火?”
族老問。
“且慢,且讓貧僧來點!”
林榮寶相莊嚴,屈指一彈,一道真氣帶著火把的火焰,落入了柴堆之中。
西域本就干燥,很快,烈火騰起。
看著熊熊的烈火,高溫撲面而來,林榮腦海中靈光猛地一閃!
他目光虛無,經(jīng)歷的一幕幕,迅速在眼前放映……
足足等到火焰熄滅,他的臉上,才又浮現(xiàn)出自信的笑容。
火燒的好啊,燒的好!
“圣僧,您的佛法好生精湛!”
依熱古麗站在一旁,眼中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貧僧就要南去,不久就會進入精絕國的疆域,女菩薩,你趕緊去尋親人投靠吧!
林榮微微行禮,道。
“就要南去?”
依熱古麗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惶恐,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女菩薩,貧僧的路,是早就注定的!
林榮深沉一笑。
“我,我……”
對方遲疑了一瞬間,突然狠狠一咬牙,“圣僧,我跟您走!”
“阿噗!”
林榮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
“圣僧,您以前,應(yīng)該超度過,很強很強的惡魔吧?”
路上,依熱古麗騎在毛驢上,不斷地詢問,顯得很是活潑。
“善哉啊,善哉!貧僧曾超度過圣境邪神。”
說到這里,林榮突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開始一路向北。
“大師,您不去精絕國了?”
依熱古麗頓時目光一喜。
“有位女菩薩在召喚貧僧,貧僧自當前去拜望。”
是夜。
依熱古麗鬼鬼祟祟,跑到了蘆葦叢中。
很快,就是水花撥動的聲音響起。
對方以為他們都睡著了,所以偷偷進行,動作很是細微。
也是,已經(jīng)有好多天,沒洗過澡了。
林榮突然睜開眼,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悄悄看去……
月光下,背部一片白皙。
胡不歸三人連忙走回去躺下,一眼都不敢看。
林大人看過了,他們自然就不能看了。
林榮的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一絲玩味。
繼續(xù)回去躺下。
終于,樓蘭王城到了。
在石山之下,顯得頗為宏偉。
比得上大武的一個州城,不過風格卻是完全不同,令人耳目一新。
還未靠近,林榮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
“早有聽聞,樓蘭歷代女王,都是天下絕頂?shù)男g(shù)士,今日一來,果然是見面更甚聞名!”
林榮感慨。
整個王城都籠罩在大陣之中,想要溜進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倒不是說大武不如這里。
大武天都的大陣一旦開啟,這里肯定是不夠看的。
不過不到緊急關(guān)頭,是誰都不愿意如此的。
光是那種耗資,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圣僧,您是來見女王陛下的吧?”
依熱古麗突然騎著毛驢走來,神秘兮兮的道,“看這樣子,您這個行僧肯定是很難進入王城的,您只要答應(yīng)收留我,我就有辦法帶您進去!”
“你?”
胡不歸不由眉梢一揚,滿臉的不相信。
“別忘了,我父親當初可是大官,是負責修城墻的!”
依熱古麗嘟著嘴,很是自豪的道。
“女菩薩,貧僧倒要看看你的手段!
……
寄存好馬匹之后,林榮跟著依熱古麗,來到了山邊。
那里有一個坎兒井,里面清泉緩緩流出。
“我父親曾經(jīng)說過,有一條進入王城的密道,入口就在這附近的某一口井中!
依熱古麗道。
胡不歸三人對視一眼,連忙開始搜尋。
以他們的手段,也用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找到目的地。
王成跑回來,傳音稟報,“林大人,果然有一處密道!”
“女菩薩,你就在外面等我們吧!
林榮行了個佛禮。
“圣僧,你們是想要拋下我吧!”
依熱古麗說什么都不干,狠狠的瞪著林榮。
“也罷,也罷!
從坎兒井向內(nèi),找到一汪泉眼之后,直接閉氣跳了下去。
順著水道向上,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密道。
“林大人,那個胡女……”
見后面沒人跟上,王成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她死不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依熱古麗跟了上來,甩著烏黑的長發(fā),沉重的喘息著。
繼續(xù)往前探索……
越走,王成三人就越是覺得不對。
“這位女施主,我們明白了,你父親當年哪里是修城墻,分明就是為王室修暗道嘛,也難怪最后只能躲起來隱姓埋名了……”
劉暉道。
“王室的暗道?”
依熱古麗當即就是一懵。
林榮卻只是笑而不語。
直至……
前方巨石掩埋,堵死了道路。
“這不對!”
胡不歸三人都懵了。
“沒有什么不對,這很對!”
林榮依舊顯得很是淡定,隨之看向胡女,“女菩薩,你說呢?”
“圣僧,我也沒來過,我不知道!
她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林榮不再言語,走到了地下河邊。
這是活水。
西域干旱是事實,但絕非缺少水源。
每年的冰川融水都是海量的。
只是地表多為砂石戈壁,無法儲水罷了。
凡是有城鎮(zhèn)的地方,地下水源都是極其豐富的。
再在腦海中,仔細回想,辨別方向之后……
他帶頭潛了下去,順著水脈一路向前。
胡不歸三人緊緊地跟著。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林榮這才找到了出口。
隨著冒頭,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這里是一處噴泉,假山別致,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這里的月光尤為的明亮。
抬頭一看,天上的圓月,比之于正常的月亮,足足大上十幾倍還多。
月光如水,宛如河流傾瀉下來……
“林大人,這絕不是尋常地方!”
三人小心的躲著,不敢冒頭。
“本官先進去看看!
林榮輕功最好,悄無聲息的,就消失在了假山叢中。
順著回廊,一路往前,一座恢弘的神殿出現(xiàn)。
匾額之上,三個大字流轉(zhuǎn)著月光——月神殿!
月神,乃是樓蘭國的鎮(zhèn)國神祇。
那是一尊圣境強者。
林榮目光深沉,悄悄往神殿內(nèi)部看。
那里面的神像金身,乃是一個身姿妙曼的女子,呈奔月狀,面帶輕笑。
本來很莊嚴,但在林榮眼中,卻又有著一種妖異之感。
“西域妖精多!”
林榮不由嘀咕出聲來。
“圣僧!”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細語,還帶著點點嬌嗔。
同時,輕盈的柔夷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點點溫熱的氣息鉆進耳中,林榮直感覺骨頭發(fā)軟。
他沒有回頭,手里掐緊了念珠,頌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