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忍不住,狠狠的抓了抓頭發(fā),然后收起了一個奏折。
西域,西域……
“你不覺得,他有點太憋屈了嗎?”
瀾貴妃忍不住出聲問。
盡管她知道,這對林榮而言是好事。
事實上,月娥回來之后,天都暗中的風浪,比之前所想象的,還要猛烈得多。
皇室那邊都瘋了!
好在十九爺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否則現(xiàn)在朝野都會徹底炸鍋。
林榮的青州一行,無意之間,把敵我雙方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很多布局,都不得已的推進了一大截……
“跟朕這一路的坎坷相比,他這點憋屈又能算什么?”
張秀才不屑一哼,而后轉(zhuǎn)身回屋,對雨公公道,“興王和濟王那邊暗里動作最多,你聯(lián)系一下倭國,讓他們以臺州海盜的名義,把他們?nèi)繙缌,一個不留!”
“奴婢明白!”
雨公公領(lǐng)命而去。
“如此一來,天下的注意力,就都應該轉(zhuǎn)移到天都了吧……”
張秀才喝了口茶,臉上森然一片,“你們還是不明白啊,你們依舊把朕,當成了之前的那只病貓……”
他已經(jīng)準備好大干一場了。
……
雖然道路通暢,幾乎不用繞彎路,但北方各州的面積,遠比南方的州大。
一個并州,就抵得上幾個閔州。
因此,光是來到并州,林榮幾人就足足花費了三天的時間。
這還是踏雪烏騅全力趕路的結(jié)果。
“對了,我在這兒有個熟人……”
路過州城之時,林榮眼睛突然一亮,想要歇歇。
當初可是答應過趙檀兒,要經(jīng)常去看她的。
結(jié)果……
“滾!這里不歡迎你,有多遠滾多遠!”
一個威嚴極重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城樓上,一揮手,他們就連人帶馬,被甩飛了一百多丈遠。
“那是兵王殿下!
曹公公騎馬追來后,介紹道。
并王自然是不會對他出手。
“草,老東西,你等我成圣了的……”
林榮無奈,只好繼續(xù)趕路。
又是兩天,漠州州城終于到了。
走進城內(nèi),來到總兵府前。
“林大人,阮池將軍是自己人,你可以完全放心,咱家這就回去復命了!
曹公公連馬都沒下,拱手道,“至于漠北的圣者,他們都在武塔之中,你有任何差遣,都可讓人前去召喚!
話畢,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極速離開。
出示身份腰牌之后……
“林將軍請稍等,我等馬上通傳主帥!”
一個百戶拱手,擲地有聲的道。
林榮一眼掃過府內(nèi)……
漠州的兵士與東南的相比,氣質(zhì)完全不同。
這里的兵士,皆皮膚粗糙黝黑,手上盡是老繭,目光也更為堅毅。
這是飽經(jīng)風沙的結(jié)果。
且很多人裸露的皮膚上,都帶有愈合的傷痕,還有一些兵士,干脆就只剩下了一只手。
顯然,他們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
“我老胡的熱血,又開始沸騰了……”
胡不歸嘴唇蠕動著,忍不住出聲道。
他本就是出身行伍。
不多時……
“林將軍,主帥有請,請跟我們來!
四人被帶進了后院,一個很是靜謐的院中。
一個掃地的老者,向他點頭示意。
那是一尊武圣。
很快,一個身著布衣的男子,走進了院中。
林榮仔細一看。
此人身高與他相仿,一雙眼睛尤為的深邃,修為在巔峰大宗師的境界,十指修長,氣息和煦,但偶爾透露出的一絲凌厲,卻是尤為的令人心驚。
這不僅僅是武道的壓迫。
這種人,命令一旦下達,就連武圣都得聽令行事。
“下官并漠二州總兵,兼龍驤軍統(tǒng)帥,見過林大人!”
他拱手行禮。
根據(jù)大武規(guī)制,總兵乃是統(tǒng)攬一方軍務的大員,文官也可擔任。
但一軍之統(tǒng)帥,就必須要有足夠的修為了。
漠州并非只有一支龍驤軍,只是龍驤軍最能打,乃是精銳中的精銳,是漠州的中流砥柱,所以最廣為人所知罷了。
一地的軍隊,不論是什么名頭,只要上頭沒有特別安排,就都受總兵的節(jié)制。
并王的赤融軍就是這種例外。
這兩個要職同時兼任,足以看出此人在上頭心目中的分量。
這個位置,之前乃是武千行,武老將軍擔任的。
也就是不得其門,男上加男的那個。
對方向他行禮,顯然是早已知曉他的身份。
“不必多禮!
林榮抬了抬手,又道,“坐吧!
“林大人,下官向您匯報一下,最近的軍中要務……”
阮池直接道,說完后,又覺得有些不妥,于是又拱手致歉,“林大人休怪,下官早年在關(guān)山牧場修煉,擔任總兵之后,接觸的又全是軍務,所以直來直去慣了……”
“無妨,這很好!
林榮點頭,正聊著,又有一人秘密來訪。
陸一刀。
北鎮(zhèn)撫司的大本營也在漠州。
這里是漠北的中心位置,最是能兼顧各處。
“指揮使大人,我們又見面了,青州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林榮笑著讓其落座。
“抄了不少銀子,陛下很是開心。只是青州接下來,還是難搞啊……”
陸一刀頗為頭疼的道。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足以想到,那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徹底太平。
“唉,讀書人!”
阮池也顯得頗為頭痛。
“陸大人,你其實不必頭疼,抓住讀書人的脈門,事情就很好辦了!
“你不妨上書陛下,就以青州飽受荼毒,朝廷應當予以補償?shù)拿x,多給他們一些科場的名額……,他們不是有個新州城,同時還有個老州城嗎?”
林榮陰險一笑,“讓新上任的知州引導一下,拉對立,讓他們自己去爭,那樣一來,他們自己就打得頭破血流了,哪兒還有心思找你的麻煩?”
“嘿,果然還得是林大人啊!”
陸一刀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既如此,漠州眼下也正有此類事情,林大人,您快出出主意……”
阮池不由眉梢猛地一挑,連忙道。
“仔細說來!
“還是那些讀書人,說起來其實還和您有關(guān),陛下貶謫了您,他們就以為這口氣爭贏了,于是也就更加鬧騰了。”
“他們非說與北方蠻族伐戰(zhàn),死傷過重,生靈涂炭,有傷天和,非要下官去施仁義教化,你說……,唉!”
阮池痛苦的搖了搖頭,“之前還好,他們只是在并州搞什么文會,宣傳他們的治國方略,現(xiàn)在干脆就來漠州了……,基于陛下現(xiàn)在的意思,知州那邊還不能施加強硬手段……”
“好哇,他們很勇嘛!”
林榮不由目光一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和攪亂軍心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后面,肯定還有寧王等勢力的支持。
阮池說得也對,上頭貶謫自己,為的就是天下太平。
同時也不難想到,這樣做是為了完成更加重要的事情。
以強硬手段應對,實在是不合時宜。
“這事兒我來辦吧,陸大人,你派人暗中調(diào)查一下,弄清楚他們之中領(lǐng)頭的。”
林榮道。
“卑職遵命!林大人,其實卑職這么急著趕回漠州,為的還是更重要的事情!
陸一刀正色,滿臉鄭重。
“這也是下官正要匯報的,林大人,黑影現(xiàn)身漠州了!”
阮池接著道。
“孔家祖墳之中的那個黑影?”
林榮頓時目光一凜。
“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
二人同時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