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殿中之人起身,一招手,一條國運之龍口中,吐出一柄人皇斬神劍,自主飛到了他的手里。
此人長得很不起眼,頗為瘦黑,扔進(jìn)人群中就很難找得出來。
“先蟄伏,不要妄動,切記,如若屆時他去漠北參戰(zhàn),就一定由他去,你們只管趁機(jī)覆滅仙宮,記住,斬草除根,雞犬不留!”
“而如若他要從后方作亂,唉!”
說到這里,順仁皇帝低頭輕聲一嘆,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
“恒哥何必如此,我與妹妹本就是爛命一條,從小就跟著您給地主放牛,若非是您,我們說不定早就餓死了……”
“這輩子,我們能坐上總指揮使的位置,可謂是權(quán)傾天下,家族也有四十多口人了,他們雖不知我等的存在,但哪一個又不是盡享榮華富貴,我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閻羅灑然一笑,“恒哥,您不是也要去拼命了嗎?我們這代人活得太久了,也是時候落幕了……,沒有您,我們哪怕是活著,心也是空的,我們兄妹知道該做什么!
順仁皇帝聞言,忍不住眼眶都濕潤了。
“王俞平,王俞安,吾弟吾妹,當(dāng)初給你們?nèi)∶绱耍瑸樾直鞠M銈兡芷桨惨皇,奈何……,我真的等不起了,對不起!?br>
“這件事情,除了你們之外,我實在是找不出人了,真的對不起……”
順仁皇帝眼眶泛紅,身體也有點顫抖。
“恒哥,下面再相見!”
閻羅上前,給了順仁皇帝一個擁抱,然后身形瞬間消失。
“好,下面見……”
順仁皇帝點了點頭。
說是兩種可能性,但他又何嘗不知道,事情一旦交代下去,也就唯有一種結(jié)果。
自己的義弟義妹,是絕不會放任江近仙,前往漠北參戰(zhàn)的。
他們絕不會同意,所有壓力都讓自己來扛。
他們認(rèn)定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同歸于盡!
哪怕是辦不到,以命換命之后……,江近仙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此一去,就是永別。
除了并王和宰輔等少數(shù)幾人,也就再無人知道了。
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應(yīng)龍衛(wèi)總指揮使,名震天下,令百官談之色變的閻羅,其實是兩個人。
這步棋,他已經(jīng)下了太久了。
坐在空曠的房中,順仁皇帝沉默著,腦海中回想著年少時的種種。
每一幕都無比的清晰。
最后……
“讓朕真正沒有把握的,也就只剩下你了,你到底是誰啊……,當(dāng)初國運之力被攪亂,你打了朕一個措手不及,不知到時候,你又是否能接下,朕蘊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這一劍……”
“也必須讓那小子去漠北啊,希望僅剩的日子,他能給我?guī)硪恍@喜。”
漠北,與西域相連。
西域,從來都不在神州王朝的掌控之內(nèi)。
相比于倭國等地,那個神秘存在于西域的布置,肯定更加的深遠(yuǎn)。
更何況,西域之外,還有廣闊天地……
只要能進(jìn)一步弄清楚,那個存在的根底,他就能借著那僅有的幾天時間,辦完更多的事情。
從而給那小子,減輕更多的壓力。
……
“林大人!
武英殿中,宰輔大袖翩翩的走了進(jìn)來。
“卑職見過宰輔大人!
林榮起身行禮。
“林大人,這幾天之內(nèi),你看了這么多軍務(wù)奏報,可有什么想法?”
宰輔自顧自的坐下,又示意林榮不必多禮后,問。
“這些軍務(wù)幾乎全是漠北的,看得見的自是沒問題……”
林榮道。
“那看不見的呢?”
宰輔又問,同時投過去一個無比贊賞的目光。
這地方,以往乃是他單獨坐鎮(zhèn)。
瀾貴妃有時也會來。
陛下那邊只勾結(jié)最后的計劃。
“時機(jī)難得,此時我大武的重心不應(yīng)該是漠北,而是南蠻!”
林榮冷厲一笑。
南蠻的整體實力,比之于鼎盛時期的倭國,還要強(qiáng)出一截。
只是由于大武鎮(zhèn)國神祇,火鳳的存在,他們不敢搞什么大事罷了。
主要是被克制的太死了!
但其手段詭譎,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足以令人膽寒。
“你繼續(xù)說!
宰輔鼓勵的點了點頭。
“南蠻現(xiàn)在可是還有把柄在我們手里,當(dāng)初的閔州之亂,他們就是主力軍!現(xiàn)在神州呈平,北方暫時無憂,我等還是名正言順,所以憑什么還要慣著他們?”
林榮冷笑。
“說具體方案!
宰輔道。
“卑職建議,讓韓補拙即刻出使南蠻,以最快速度,逼迫他們立國運大誓,至少出十萬大軍助我大武!
一旦事成,我大武后方再無憂患不說,加上他們的用蠱手段,也足以對五兇蠻造成慘重殺傷……”
“最為重要的是,南蠻態(tài)度堅決之后,大武西南那些有問題的兵馬,也就失去了依仗,完全可以大力整頓!
林榮的聲音冷幽幽。
早在當(dāng)初,韋屹殺人案之時,寧王就有意借機(jī)以南部兵馬戍防甘涼,從而把手插進(jìn)漠北去。
那里面的事情自是不必多說。
而至于北方的戰(zhàn)爭,那是絕對不可調(diào)和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是你死我活的種族之戰(zhàn)。
那些蠻族只信奉他們的天神,完全不通教化,以食人為樂,乃是十足的獸類。
對他們不必有半點的仁慈。
當(dāng)初漠北之?dāng)『,大武喪失兩州之國土,短短的時間內(nèi),那里就成了真正的煉獄。
人如羔羊,被肆意烹食,人骨成山。
這是大武最大的痛,也是神州最大的痛,是無法愈合的傷疤,是唯有血與火才能洗清的仇恨!
“來人,照辦!”
宰輔招了招手,一個文官立刻躬身走來,他又叮囑,“記住,不論是對韓補拙的任命,還是送往南蠻的國書,都要額外加上林大人的名字!”
“下官明白了。”
那人領(lǐng)命而去,立刻開始書寫相關(guān)詔書。
“加我的名字?”
林榮忍不住眉頭一皺。
“那是自然,林大人,你是我大武的龍圖閣大學(xué)士,方案是你提出的,而且你又是東南大都督,去辦事的人又是你的下屬,不加屬你的名字怕是不合適。”
宰輔笑瞇瞇的點頭。
“您難道就不覺得,卑職對南蠻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嗎?”
林榮忍不住嘴角猛地一抽,問。
他之前提出十萬大軍的要求,那是抵著南蠻的國力上限來的。
正等著對方批駁呢。
沒別的,作為下官,不能把事情都做得完美,否則上頭挑不出毛病,那臉上是何等的無光?
得留下一些無傷大雅的破綻出來,給對方裝逼的機(jī)會。
他現(xiàn)在在這里,可謂是如履薄冰。
關(guān)鍵是水太深,他根本探不到底啊!
“林大人都不覺得有問題,那自然就肯定沒問題了,就這樣干,保準(zhǔn)沒錯!”
宰輔笑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