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干懵了的人,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陸一刀和石蟬兒,以及所有應(yīng)龍衛(wèi)……
此刻,天地間,靜的只剩下了風(fēng)聲。
丹書鐵券,成了鐵粉了!
這絕對是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
唯有林榮,心里一點都不慌。
懾于皇家的無上威嚴(yán),所以大家其實都忽略了一個點。
那就是順仁朝雖然也屬于大武,但卻和一個新的王朝,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只因為順仁皇帝登基之后,滅神國,舊都都給打廢了!
再加上廢除諸多舊制,立新規(guī),相當(dāng)于是再造乾坤。
國運乃是之后重新梳理凝聚的。
你丫這丹書鐵券,毀了也就毀了,根本就傷及不到國運。
既如此,當(dāng)初的承諾又何必遵守?
唯一的影響,也就是可能會陷皇室于不義,致使天下非議四起,離心離德罷了。
不過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處理得天衣無縫。
只要能令人挑不出刺來,那就什么事兒都不會有。
孔星河強行鎮(zhèn)定下來,心中猛地一突,只覺得天都快塌了。
他們的底牌沒了!
林榮狗賊,當(dāng)真好歹毒的心腸。
什么?你再去把孔府的丹書鐵券搬過來?
先不說能不能拿得來……
關(guān)鍵問題是,那不也是假的嗎?而且是十成十的假啊!
那只會再給自己增加一條大罪!
想到這里,他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只覺得前路一片昏暗。
“來人吶!將那幾個偽造太祖圣物,辱及太祖皇帝,十惡不赦之人,給本官拖下去剮了!”
林榮又是猛地一拍驚堂木。
李昂當(dāng)即回神,連忙示意屬下操辦。
而那些跪在地上,等著看好戲的讀書人,現(xiàn)在還回不過神來。
從古至今,也沒出過如此離奇的事情!
這可怎么搞?
“孔衍文,這諸般大罪,你本已親自畫押承認,現(xiàn)在又當(dāng)堂翻供,本又是大罪一條,但本官看在你身為文圣公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現(xiàn)在本官問你,你可還有不服之處?!”
林榮大聲喝問。
兩個應(yīng)龍衛(wèi)上前,押解著孔衍文,狠狠一踹其小腿,將之死死的按著,重新跪在了地上。
“我,我……”
孔衍文呼吸沉重,目光變換不止。
此刻,腦袋都轉(zhuǎn)的快冒煙了……
“林榮,太祖皇帝御賜我孔家丹書鐵券,此事天下盡知,你沒有資格審我,你沒有資格!”
他嘶吼著,咬死了這一點不放。
隨之,鎮(zhèn)撫司外又爆發(fā)出了密集的附和聲。
這個道理說得通!
“那你速速出示丹書鐵券,切莫再拖延!本官已經(jīng)是對你格外的寬容了,你不要再不知好歹!”
林榮冷哼。
“我,我,反正我們孔家就是有!丹書鐵券庇佑之下,莫說我孔家無罪,即便是罪惡滔天,也可全部免除,林榮,你還不速速放了老夫?!”
孔衍文抬頭,目光逼視上方,與林榮針鋒相對。
“太祖皇帝御賜之物的承諾,的確是你們孔家的權(quán)利,但出示此物,卻是你們享受權(quán)利的義務(wù)……”
林榮嘴角掛著淡淡的嘲諷,一句話說得孔衍文無言以對。
他已經(jīng)吃死了對方。
“既然你已無話可說,那本官也就只好依律行事了。”
“陛下早就三令五申,律法之下不論何人,普同一等……”
林榮說著,并指一引,人皇劍自動出鞘飛來,穩(wěn)穩(wěn)的扎在了案桌之上。
“本官執(zhí)人皇劍,代人皇行事,豈能偏頗?!”
“孔家聽判,孔家散布邪說,蠱惑一方,欲將青州變?yōu)閲兄畤,謀大逆,罪無可恕,夷三族,沒收一切家族財產(chǎn),罪魁禍?zhǔn)卓籽芪,?dāng)街凌遲,不得有誤!”
他的言辭尤為的堅決。
“不,我們孔家可是有丹書鐵券的啊,林榮,你怎么敢的,你是怎么敢的?丹書鐵券,可赦免一切大罪……”
孔衍文徹底慌了,拼命掙扎著,瘋狂大吼。
“本官沒有看見什么丹書鐵券,你說的不作數(shù)!”
林榮不屑一哼,“本官只知道,陛下說過,律法之下,不論何人……”
“嗚嗚……”
孔衍文百口莫辯,忍不住委屈的嚎啕起來,“林榮,你太欺負人了,丹書鐵券到你這兒不作數(shù)了?你讀過歷史嗎?歷史上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丹書鐵券沒有用……”
“林榮,狗官,狗官,文圣公無罪!”
“你狗膽包天,恣意妄行,攜天恩自重,無法無天,竟然連太祖皇帝的丹書鐵券都敢不認,我們說什么都不服你!”
“狗官,休要傷害文圣公!你若敢殺文圣公,就先從我們殺起!”
……
聽到如此判罰,外面已經(jīng)徹底炸開了鍋。
應(yīng)龍衛(wèi)全力阻止,但作用不大。
主要外面人實在是太多了。
隨著潮水般的怒吼聲響徹,鎮(zhèn)撫司的墻都被人群推倒了。
與孔家利益瓜葛極深的勢力,實在是太多了……
人群洶涌而入,應(yīng)龍衛(wèi)只好結(jié)成人墻阻攔。
當(dāng)然了,出現(xiàn)如此情況,也是因為他們空有一身武力,卻不敢動手。
世人皆知,順仁皇帝仁愛為本,以武力鎮(zhèn)壓無罪之民,仕途毀了都是最輕的。
類似的事情,實在是發(fā)生過太多次了……
“林大人,我們徹底捅破馬蜂窩了,這該如何是好?”
李昂只覺得手腳冰涼,聲音都在發(fā)顫。
他們把事情都做得有理有據(jù),怕的就是這一出。
可結(jié)果,這一出還是出現(xiàn)了。
搞不好,整個青州都要生亂!
“所以,才讓你學(xué)著點!
林榮的聲音依舊平靜。
話畢,他邁步走出,聲音如雷,“本官判罰,一切基于律法,公正嚴(yán)明,爾等若是對哪條大罪有疑,自可出來質(zhì)詢!”
“狗官,你是在給文圣公強加罪名,你說什么我們都不聽,速速放人!”
一個帶頭的青袍男子,吼得最為賣力。
“哼!人皇劍在此,爾等若是再敢沖擊鎮(zhèn)撫司,就是謀逆之罪,你們就不怕被誅九族嗎?!”
林榮瞪圓了雙眼,真氣噴薄,衣衫獵獵而動,殺機沸騰。
“狗官,你要禍亂我們青州,我們豈能服你?!”
“我輩讀書人,涵養(yǎng)的唯有一口浩然正氣,豈能畏懼生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身雖死,青史可載,又有何懼?!”
青袍男子怒目圓睜,滿臉怒容。
他的話極具感染力,瞬間就讓人群更加的沸騰,甚至還有臭雞蛋,爛菜葉,密集的往鎮(zhèn)撫司內(nèi)飛來。
“你當(dāng)真不怕本官誅你九族?還是說,你認為本官哪怕是人皇劍在手,也沒有如此判罰的權(quán)力?!”
林榮冷笑著問。
“狗官,你就是誅我十族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