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之都。
鷹列帝國首都,水銀之都的最高處,凡塞拉塔頂端。
猶如尖刺般直沖天際的白色高塔上,兩個白袍銀冠的白發(fā)老者,一個盤膝,一個站立,正同時眺望著遠處廣闊的繁華都市。
“她又出來了!北P膝坐下的老人低沉道。
“每千年一個輪回,這次輪回的她,應該才覺醒沒多久,讓所有觸須都縮回來吧。黑幕即將降臨。我們最好不要和她發(fā)生沖突。”站立的老人平靜道。
“這就是變數(shù)。放棄記憶,換來真身一次次輪回不滅,這樣的重生真的有意義么?
一個人連自我的記憶和存在印記都沒了,那樣真的還是最初的自己么?”盤膝老人嘆息道。
“誰知道呢。但她越來越強了,這個卻是事實!
“藍格朗日共和國那邊,所有駐扎點全部退回,那塊地盤送給她好了!
“不送也沒辦法,畢竟,那種力量可是無法抵抗的不可抗之力。只要是在她身邊待久了,就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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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緩緩透過窗戶,落在臥室的床鋪上。
奶白色的被子亂糟糟的擠成一團。
路勝緩緩睜開眼,從床上爬起身。隨意收拾換了身衣服后,他拉開房門。
客廳里父母都不在,桌上依舊老規(guī)矩的放了一張紙條。而姐姐王靜,正坐在沙發(fā)上,腰背挺得筆直,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色連身裙,一頭黑色長發(fā)順著后背筆直垂下。
陽光下,白色裙擺反射出有些耀目的微光。
似乎是聽到聲音,王靜抬起頭,對著路勝露出一絲微笑。
蒼白精致的面孔在晨起的陽光里,不知道怎么的,反而給人一種純凈如水晶般的美麗。
當然,對于路勝而言,這不符合他的審美觀。這種脆弱如瓷器般的邪道美麗,根本就沒法把玩。
什么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美麗的東西不給玩,那就別出現(xiàn)在他面前,光看不動,那不是浪費時間么?連吃飯都講究色香味俱全,光看有個屁用。
“吃過早餐么?”路勝走到廚房看了看,熬好了小米粥,邊上放了幾個肉包,摸了下包子皮,有些涼了,看來是蒸了不少時間了。
“沒。”
王靜簡短回答。
“那一起吃!甭穭侔寻雍托∶字喽级松蟻,擺好,然后給兩人一人盛了一碗。
王靜剛剛端起碗,就聽到對面弟弟砰的一下放下碗的聲音,抬眼看看,對面的大碗已經(jīng)空了。
路勝正拿著兩個包子,兩口一個就塞進嘴里咽下,吃包子跟吃花生豆沒什么區(qū)別。
路勝又連續(xù)吃了三碗粥后,算是半飽,才站起身收拾碗筷。
“今天有什么打算么?”路勝平靜道,
王靜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任何打算。
父母一大早就離家,很難說不是為了躲避她。不過也是,像她這樣的人,本就不應該有誰愿意靠近。
任何呆在她身邊的人,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遭遇厄運。
這就算了,最危險的是,所有靠她太近的人,都會不自覺的開始厭惡她,憎惡她。
這種情緒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而放大,直到最后,變成意圖殺死她。
這么多年來,沒有一個例外。
沒有誰不懼怕她。
靠近她的人,都會遭受厄運,都會陷入憎惡的怪圈無法自拔。
就連她的父母也一樣。
很早以前她為什么會被送入精神病院,也是因為父母在那種詭異的力量影響下,差一點就將她活活扼死。
清醒過來后的王卓兩人,驚恐之下,終于決定將其送入精神病院。在那里,王靜有專門的思考空間,有專人負責飲食起居。
王卓兩口子也不用整天擔驚受怕。
吃過早餐,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路勝一天天的不斷強化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早已達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奇怪的是,白霧的人從那天起之后,就再也沒來過。
好在他現(xiàn)在正值假期時間多,也沒上課,閉目休息了一陣后,便開始打開手機,查看移山門他們贈予的電子資料。
王靜則很奇怪的坐在窗口邊,不時的側過頭,朝著外面望去。
基本上一天時間,她就能坐上整個白天。
而自從王靜回家后,王卓兩人便很少回來,不是去外祖母那里,就是在單位加班暫時回不來。
他們之前想悄悄將路勝叫走,但被其拒絕了。
在路勝看來,王靜除開沉默了些,其余和正常女孩差不多。沒什么好忌憚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幾天過去了,漸漸的,父母王卓兩個連家都不回了。整個房子里平日就只有路勝和王靜兩人。
“喜歡聽音樂么?”路勝拿著一個cd機沖王靜晃了晃。
王靜沉默的搖頭。
“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過幾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姐你一個人在家里好好休養(yǎng),沒事可以出去周圍逛逛,散散心!甭穭俸屯蹯o住了這么些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情況。
只是王靜總是一身素白的裙子,長發(fā)披散垂下,晚上也不喜歡開燈,要是一般人,還真可能被她突然嚇到。
好在路勝以前殺人都是按星球來算,自然不會被這點小事嚇驚嚇,叫了她幾次不要晚上亂跑,但都不聽,索性就不管她了。
到了正午。
兩人坐下吃飯,飯是在外面餐廳定的外賣,色香味俱全,本來王卓兩人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己弄吃食。
不過路勝身懷幾百萬現(xiàn)金,在吃上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當即便在周圍附近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餐廳,定下作為長期飯票。
“你之前說,要去哪?”王靜回想起早上,聽到路勝說要出門,頓時抬起頭,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平靜的盯著他。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每天平平靜靜的吃飯,休息,看電視,睡覺。身邊有個能陪伴自己的人,不懼怕自己的人。
這些天的觀察下來,弟弟王東不知道怎么的,似乎連那種自然而然的厄運異能也不對他產(chǎn)生作用。
這讓她原本提著的心,漸漸落下。
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但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
“外地!甭穭俸喍袒卮稹
“我要一起!蓖蹯o平靜道,端起碗筷慢慢吃著。
“我是去辦正事!甭穭僬J真道。
“.....”王靜一言不發(fā),精致白皙的面容垂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么?
她身上隱隱流動起一絲絲詭異黑氣,一種殘忍暴虐的念頭頓時涌進她腦海。
“我之前惹了一些麻煩,有人要來找我,所以我的得出去解決下!甭穭俸唵蔚母爬ǖ。
“一起!蓖蹯o淡淡道。
‘就這么急著想要拋棄我么?’
她心頭的黑氣越來越濃。
路勝有些頭疼。
“算了,一起就一起。我先去買點日用品。一會兒就回來。你要什么喝的?酸梅汁么?”
王靜身上的黑氣瞬間散掉,她喜歡酸梅汁,微微點頭,看著路勝放下空碗,拿了件外套便推門離開。
嘭。
房門關攏。
路勝無語的走進電梯,按下一樓鍵。
王靜的情況漸漸變得讓他有些頭疼,這個便宜姐姐身上,似乎有著類似怪異一樣的本質,但似乎又和怪異不同。
他暫時沒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過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自己這個弟弟。
下到一樓,電梯門緩緩打開,路勝走出樓梯間。
嘭!!
一個花壇從天而降砸在他頭頂上。
花壇破碎,鋒利的瓷片被右側的墻壁反彈了下,狠狠從路勝脖子大動脈上一劃而過,只留下一道細細白痕。
“艸!我才洗的頭!”路勝想著事情,被這么一下突然砸到,頓時趕緊讓開,低頭使勁拍著頭頂上的泥土。
他惱火的朝上面望去。
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家砸下來的,而且以他如今的身體素質,居然還沒能躲開這突然襲擊,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不過路勝也是習以為常了,這些天里,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把頭發(fā)上的泥土拍干凈,他繼續(xù)走出樓梯口,沿著人行道出了小區(qū)。
滋。
忽然一輛小轎車失了控一樣從身后側面朝他撞來。
路勝往左讓了幾步,小轎車筆直和他擦身而過,狠狠撞在一顆歪脖子大樹上,再也不動了。
路勝看了下時間,確認了大路兩側都沒車,才快步穿過馬路。
路過一個井蓋時,井蓋突然毫無征兆的垮塌下去,路勝一只腳在邊上一踩借力,輕松穩(wěn)住身體,繼續(xù)往前走路。
很快來到一處路邊的小超市前,他隨意挑了幾樣喝的,加上王靜要的酸梅汁,然后又拿了一些女孩子用的日用品,香皂沐浴露什么的。
“結賬!彼叩焦衽_前。
柜臺里是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年輕人,迅速給他算了需要的錢。
付了錢,路勝走出小超市,身后頓時傳來細微的嘆氣聲音。
“小心。
忽然身后那年輕人大叫起來。
路勝抬頭一看,超市上方掛著的廣告牌,居然筆直的無聲無息砸下來,廣告牌下方兩個字母下半截的尖銳角刺,正對著他狠狠落下。
嘭。
一陣亂七八糟碎屑散開。
路勝毫發(fā)無損的站在中間,前面是剛剛掉落下的廣告牌。
就在剛才一瞬間,他只是往前閃電般跨出一步,千鈞一發(fā)的躲開了廣告牌的穿刺。
“要是換成正常人,怕是死了不知道幾次了!甭穭倜碱^緊蹙起來。
在老板的連續(xù)不斷道歉鞠躬下,路勝提著免了單的商品,朝著自己住處方向走去。
他有些奇怪,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意外,但這才多少時間,短短十分鐘內,他就遇到了這么多次意外。
這簡直就是厄運當頭,霉神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