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大殿外,一團暗紅色煙花驟然炸開,化為一個巨大的血字。
大宋的文字中,血字,筆畫很多,一共三十六道筆畫,看起來筆筆鋒銳,極像是上陽家的急救求援令。
“這...煙花怎么和上陽家的畫師求援信符一模一樣?這...有些不太好吧....”萬一被認(rèn)錯了豈不是和上陽家鬧得不愉快了?
六山子聽到有派主出言質(zhì)問。他心頭也是這么想的。
趙酯面帶微笑,伸出手指了指外面天空。
“還沒完呢,諸位還請繼續(xù)看下去!
聽到他這么說,眾派主和外面驚疑不定的諸多弟子,也都慢慢安靜下來。西極院主的身份地位,決計不會做這等無聊之事,想必后續(xù)一定有原因。
一邊這么想著,一邊眾人繼續(xù)等待著下一次的煙花。
哧....嘭!
又是一道黑色煙花猛然炸開。
哐嘡一聲,有派主一下站起身,將金屬桌面都掀翻。
這人面帶怒色,質(zhì)問趙酯。
“此乃本派急救求援信符,趙院主您這是什么意思?把信符模仿得這么像,到底有何居心?”
趙酯面帶微笑,依舊不語。
嘭!
又是一團白色火焰炸開,在天空撒落下九朵大小一致的蓮花花卉。
“我玉蓮宮的急救信符?”一名女派主同樣站起身。
嘭!嘭嘭嘭嘭嘭!!
隨著煙花不斷升起炸開,一個個派主紛紛起身,除開稍有的幾個下三重學(xué)派外,其余學(xué)派全都放出了急救信符。沒有例外。
“諸位...對這場招待,滿意嗎?”趙酯一人雖強,但面對眼前的十九位派主那是決計不是對手的。而且這些派主中有不少還是攜帶了圣兵而來,這部分都是和西極院關(guān)系一般,害怕出現(xiàn)意外的學(xué)派。
但趙酯此時根本沒有半點懼怕之色,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下方眾人。
“趙酯!你搞什么鬼!”上三重的頓陵門門主是個體型強壯的巨漢,此時也面色不渝,語氣不善道。
“好了....時間到了....諸位請慢慢享受,我西極院最強圣兵大陣,血浮屠。趙某先走一步!壁w酯說完,身形居然緩緩淡化消失。
“這。。俊边@下在場的所有派主都明白自己上當(dāng)了。
轟!
一道人影猛然沖向大殿外,西極院出口。
但馬上一道暗紅光幕擋住他的沖擊。光幕仿佛有彈性,輕輕一下就將其彈了回來。
六山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這個大陣中了。
血浮屠大陣?
他忽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不好!那根本就是我派中的求援符,徒兒!”一名女派主忽然想起了什么,頓時瘋狂起來,渾身咔嚓一聲巨響,化為一道藍色電光沖出大殿,朝西極院外沖去。
電光跳躍閃爍,一個眨眼便到了外面院門口,轟然朝外沖去。
嗡!
一把圓輪般的圣兵從電光中脫手而出,朝著大陣光幕狠狠砸去。
圣兵圓輪周身彌漫著藍色電弧和絲帶一般的符文鏈條,高速轉(zhuǎn)動的輪邊狠狠切割在光幕上。
噗!
大陣狠狠顫了顫,但還是沒破。
圣兵卻迅速黯然下來,失去力量,再想發(fā)動,至少需要積攢很久的能量了。
“連圣兵都無法破開?”六山子腦子里一團亂麻,他完全想不通西極院主趙酯為什么會這么做。但潛意識里,一股逐漸逼近的危機,正越來越浮現(xiàn)清晰。
“帶了圣兵的諸位,還請起身,我們必須齊心協(xié)力,趙酯不知道搞什么鬼,但如果這里真的是血浮屠大陣,那我等若是不趕緊破開陣法沖出去,不到兩日,就會被陣法消磨消化成一灘膿水!”一名小孩子一樣的派主起身朗聲道。
“羅派主所言極是!我等必須齊心協(xié)力。我懷疑趙酯極可能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派主了,而是被某種妖魔偽裝占據(jù)了他的身體。”一人猜測道。
這個說法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rèn)同。
只是六山子心頭依舊籠罩著不安,他們想得到的事,西極院主趙酯會想不到么?他們這些苦修多年,腦子都快僵化的老人,怎么比得過一向以狡智為名的趙酯。
“不對!那是...魔氣!”
忽然一名派主手顫抖的指著天空紅色光幕上的一絲黑色。
眾人大驚,趕緊抬頭望去。
果然,所有人都看到暗紅光幕上,居然浮現(xiàn)出一道道清晰的黑線,那黑線如同活物般,不斷在光幕上游走浮動。
“是...是...魔元...那是魔元!魔王才能釋放的魔元!!”
有人認(rèn)出了那游動黑氣的本質(zhì)。
魔元?魔王??
那是掌兵使才能抗衡的魔族怪物!怎么回事?西極院是百脈學(xué)派最強的勢力,這里是最核心的地方,怎么會出現(xiàn)魔王釋放的魔元??
在整個上三重里,只有西極院,是最有底氣能和掌兵使正面對抗的,其余學(xué)派其實都是在西極院的帶頭下,才能勉強維持百脈獨立。
可如今,西極院居然被魔王侵入....
一股淡淡的寒意和絕望感,慢慢在眾派主心頭蔓延開來。
如果西極院反叛,他們拿什么來對抗世家,對抗魔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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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城。
灰暗的天空中,一顆顆巨石雨點般砸落。
一顆直徑超過十米的灰白石球,翻滾著,閃耀著血色巨大符文,流星般落在千帆城內(nèi)城區(qū)。
轟!
連續(xù)三排房屋建筑被直接砸穿,大量磚石泥土飛濺。
“求援信符還是沒消息嗎?”角落里,白修大吼著問。
“沒!所有派主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全部被鎖在大陣?yán)锪耍恢皇桥芍,還有我西極院九成以上的諸多弟子高手!”黃復(fù)面色痛苦的低頭道。
“怎么可能!?”白修面色猙獰,萬順宮的十三長老已經(jīng)死得只剩下三位,可派主依舊沒回來,只有派主才能啟用派中圣兵,最強的力量沒在,這場戰(zhàn)爭根本沒法打。
兩人帶領(lǐng)數(shù)百名匯聚起來的殘存精銳,依舊在內(nèi)城抵抗著不斷涌入的魔軍。
但因為人數(shù)差距太大,殘存的學(xué)派精銳每分每秒都有人犧牲戰(zhàn)死。
諸多學(xué)派本來有數(shù)千人之多的一個軍團,此時只剩下了這么點。
“白師兄!五長老那邊不行了!他...他老人家,讓你們快退!”一名滿臉淚痕的萬順宮女弟子激射而來,輕輕落在白修不遠處。她語氣哽咽,顯然那邊的戰(zhàn)況慘烈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該死!”白修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皮肉里,血水滴出卻還不自知。
“這是我西極院的錯!”黃復(fù)站起身,“我去救人!”
“沒用的,我們撤!”白修寒聲道,“西極院....和你無關(guān)!你是你,你是我兄弟黃復(fù)!不是西極院黃復(fù)!”
“我....”黃復(fù)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矯情之時,每猶豫一瞬,就會有學(xué)派弟子的性命損失。
“撤!”他一聲厲喝,身后西極院的諸位弟子,都壓下心頭忐忑,緊隨他迅速后撤。
不管如何,跟著大師兄黃復(fù),一定不會錯,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次了,每一次,黃復(fù)都沒有讓寄托希望于他的人失望。
他甚至是比趙酯還要完美的學(xué)派副派主。若不是實力差了點,他直接擔(dān)任西極院院主也不會有什么波瀾。
眾人包括白修,以黃復(fù)為首,迅速后撤。
“內(nèi)城他已經(jīng)守不住了,這里我們只能放棄,附近還有可能阻擋魔軍的,就只是一些地勢險峻,有天險依仗的地方!
“可以前往紅沸宮!”白修提議!凹t沸宮地處火山口附近,周圍十?dāng)?shù)座活火山,隨時可以以秘術(shù)激發(fā),抵御外敵。魔物和我們不同了,對地火的抗性大多較弱!
“好!我們先在外圍游走尋找機會?茨懿荒芫瘸龈嗳耸!秉S復(fù)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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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路勝渾身滴落著巖漿般的紫黑血液,濃稠的血液還在燃燒,不時冒出紫紅色火苗,血液滴在地面上,一下將地上巖石泥土燒出嘶嘶的黑煙。
他渾身傷痕累累,十多米的巨大身軀上,雙肩和左側(cè)脖頸,都被咬出大塊的傷口缺口。
傷口邊緣明顯在劇烈蠕動,但就是被一層細微的黑膜擋住,無法愈合。
除此之外,他的背后雙翼都被活生生撕扯下來,散落在不遠處,腹部一大塊肉被挖掉,可以看到里面覆蓋著紫色火焰的內(nèi)臟。
“嘿嘿嘿,怎么樣?看到我偉大的力量了嗎?”蛇豹尖笑起來。
“笑個屁!你身子都斷成十多節(jié)了?有什么好笑的?”路勝沒好氣道。
蛇豹被話堵得一滯,頓時說不出來了。
他看了看自己身體,蜈蚣一樣的身軀只剩下小半截還在,其余都被扯斷點燃,丟在一旁地上微微蠕動。幾條腸子一樣的東西從他下半身傷口里拖出來,拖在地上。
最上邊的頭顱,一只眼睛也被弄瞎了,這是他主要用的眼睛,其余的其實都是武器。
“就算這樣,你也比我慘!”蛇豹冷笑。
“是嗎?”路勝面色一冷,體型再度開始緩緩變化!霸疚覜]打算用這個形態(tài)....畢竟現(xiàn)在的魔元掌控力,進入那個狀態(tài)很費力,可惜....”
嘶....
猛然間,路勝龐大身軀轟然收縮,眨眼間便凝聚成一道只有三米多的身影。
“與我融為一體吧!”
身影頭部,一張猙獰巨口猛然張開,驟然膨脹為三十多米直徑,一口朝蛇豹咬去。
蛇豹面色愕然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眼珠映照出那道越來越近的恐怖大嘴。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