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琛之所以想讓她回去,無非是為了應(yīng)付宴老爺子。
韓婧儀忽然問江覓,“聽說你在找工作?”
江覓點了點頭,“我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就沒有做過什么合適的工作,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滿意的!
這段時間,江志勝一直都安分,江夢和江帆也都平安無事,就連徐曼琳的情況也好了許多。
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但是江覓并不打算就這樣安于現(xiàn)狀,她不可能一輩子靠著在宴家的身份去保護(hù)著江家人。
她有一份事業(yè),就算是一份依靠,就算未來她在宴家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江夢和江帆有什么問題,她也不至于沒有方向。
韓婧儀很認(rèn)同她目前的想法,“這就對了,你以前就是太把心思放在宴時琛身上了,女人啊,還是要經(jīng)濟(jì)獨立,不能依附任何人,這個世界上除了錢,沒有誰能依靠一輩子,錢或許不能讓你安枕無憂,但是沒錢,你在任何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說著,用肩膀碰了碰江覓,意味深長的說:“說不定等你真的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宴時琛就對你不一樣了呢。”
江覓狐疑的看著她,顯然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什么?”
韓婧儀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笨,你現(xiàn)在就是全心全意在他身上,你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在乎你,但是等你離開了,不在他身邊了,說不定他就知道你的好了!
“人這個東西啊,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是不珍惜,你得懂欲情故縱才行!
江覓笑了笑,沒說話。
韓婧儀以為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強(qiáng)調(diào)道:“你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江覓點點頭,“都聽明白了。”
韓婧儀無奈的搖頭。
等她明天那天,估計宴時琛的心早就已經(jīng)飛到別人身上了。
江覓把韓婧儀送回去后,回到家,陳姨給她遞過來一個快遞。
“剛送過來的,說是交給你,你不在,我就簽收了!
是一個文件袋,里面裝的不知道是什么,江覓疑惑的打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份邀請入職的簡歷。
江覓仔細(xì)看了一眼公司的名字,喬氏集團(tuán)。
她心中詫異,這不是喬思家的公司嗎?
正疑惑時,喬思打來了電話。
“東西收到了?”
“這是什么?你哥公司怎么會給我寄來這個,是不是寄錯了?”
喬思說:“沒有寄錯,就是給你的,我專門求我哥讓他在公司里給你弄了一份工作。”
這件事其實喬思之前就和江覓提過,但是江覓覺得這樣和走后門沒什么區(qū)別,而且以她的經(jīng)驗也不適合在喬修的公司上班。
“思思,你不用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會,去了你哥的公司,會被別人的,而且會給你哥添麻煩!
“添什么麻煩,我哥還巴不得你去呢,他就是不好意思開口,才讓我……”
江覓驚訝:“什么?”
喬思急忙收回自己的話,“沒什么,反正我哥那邊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明天就去任職就好了。”
“不是,思思……”
江覓話還沒說完,喬思就說:“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江覓掛斷電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江覓看到宴時琛,下意識的把那份公司簡歷藏在了身后。
但是宴時琛眼尖,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他又過來,朝她伸出手,“拿出來!
江覓抿著唇,猶豫著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拿出來。
宴時琛蹙眉,“江覓,別讓我重復(fù)第二次!
江覓只好慢慢的拿了出來。
她內(nèi)心忐忑,如果宴時琛知道她要出去工作這件事,肯定會發(fā)怒。
宴時琛雖然看到江覓藏了東西,但是卻沒看到具體是什么。
看她的表情,他以為會是離婚協(xié)議什么的。
但拿過來一看,并不是離婚協(xié)議,不知為何,宴時琛莫名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邀請簡歷,眉頭一下蹙的更緊了,“你要去喬氏?”
“我……沒有,我就是想……”江覓因為太過緊張說話都不利索了。
“之前是傅之則,現(xiàn)在是喬修,江覓,你在我面前已經(jīng)演不下去,迫不及待的去找別的男人了嗎?”
江覓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她錯愕的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想。
“如果你想離婚,我成全你,但是我不需要你用這些人來惡心我!毖鐣r琛將紙張扔在沙發(fā)上,有幾張飄落在地上,猶如江覓的心跌入了谷底。
不是這樣的。
她并沒有這樣想。
江覓回過神來,一把拽住宴時琛的胳膊,“時琛,你聽我說……”
宴時琛眼眸冰冷的眼眸看著她,“我已經(jīng)放你離開了,你還想要什么?”
江覓搖搖頭,“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手機(jī)鈴聲打斷,宴時琛拿出手機(jī),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江覓也瞥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她所有的話,都被這一通電話澆滅了。
宴時琛掛斷電話,扭頭看著江覓,“有什么話就說!
江覓慢慢松開自己的手,垂眸說道:“沒什么了!
宴時琛蹙了蹙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江覓看著他的背影,突然一瞬間像是什么東西在心里釋懷了。
江覓答應(yīng)了去喬思去喬修的公司工作,與此同時,她擬定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第二天,江覓醒的很早,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看了許久。
昨晚宴時琛一晚沒回來,應(yīng)該是陪黎若薇了。
其實他到底是去陪誰,江覓不想在乎了。
對于她來說,這或許是能讓她解脫,做自己的唯一一條路。
去公司的時間快到了,江覓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宴時琛打電話。
然而她的電話還沒打出去,宴時琛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了過來。
江覓接起,對面卻不是宴時琛的聲音,而是方木,“江小姐,宴總出事了……”
江覓的大腦嗡的一聲,手機(jī)從手心滑落。
方木的聲音依舊從手機(jī)里傳出來,而江覓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口。
市醫(yī)院,江覓匆匆趕到的時候,宴時琛并不在病房里。
江覓看著空無一人的病床,渾身冰冷。
難道……
“江覓。”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沉穩(wěn)熟悉的聲音。
江覓猛的轉(zhuǎn)身。
宴時琛穿著病服,額頭上纏著紗布,站在離她幾米遠(yuǎn)的地方。
方木說,昨天宴時琛出了車禍,人在醫(yī)院,她當(dāng)時就聽到了車禍兩個字,后面方木說了什么,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
一路上,江覓最壞的結(jié)果都想過了,她甚至在想,昨天會不會是她和宴時琛最后一次見面。
可是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的一刻,江覓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決堤了。
她的腳步逐漸加快,幾乎是飛奔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在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氣息時,江覓才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什么離婚,什么愛情,什么不愛,她通通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要宴時琛好好的。
“對不起!
宴時琛緩緩抬起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他微微頓了一下,又重復(fù)了一句,“江覓,對不起!
江覓的眼淚打濕了宴時琛的病服,溫?zé)岬挠|感卻刺痛他的心臟。
他究竟是怎么舍得傷害她的?
江覓聽出了宴時琛語氣中的不對勁,她放開他,微紅的眼眶對上他沉靜的雙眸,“你在說什么?”
“我三年前出的那場意外,九死一生,爺爺怕宴家斷后,所以讓你嫁給我,我昏迷不醒,是你每天不分晝夜的照顧我,是嗎?”
江覓錯愕的瞪大眼,他竟然都知道了嗎?
宴時琛勾了勾唇,發(fā)出一聲自嘲,“你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
“其實這些事,我早該知道,可是我沒有,就連我和你結(jié)婚的事情,我全都忘了,我忘了我愛你,忘了你愛我,忘了當(dāng)初自己要給你幸福的承諾,讓你熬了三年,卻又因為我的冷漠再次受到傷害,對不起,江覓!
宴時琛的話,狠狠的擊中在江覓的心臟上。
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宴時琛并不是不愛她。
黎若薇回國的那天,他在去機(jī)場的路上出了一次意外,導(dǎo)致大腦受損,忘記了她和他所有的過往。
他一直堅持認(rèn)為,江覓是為了他的身份才嫁給他。
江覓聽完宴時琛的解釋,整個人都不敢相信,直到宴時琛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她才恍然如夢,驚醒過來。
“你!”江覓瞪著他,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心里很委屈,也很生氣。
她愛了那么多年,兩個人產(chǎn)生了那么多的誤會,可是此時此刻,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誤會。
江覓覺得太可笑了。
江覓推開他,轉(zhuǎn)身就走,可是卻被宴時琛一把拽住。
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不許走!
江覓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宴時琛疼的悶哼了一聲。
“你混蛋!”江覓哭著捶打他的后背。
宴時琛不肯放開她,順著她的話點頭,“我混蛋!
“為什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宴時琛你就是個混蛋!王八蛋!”
宴時琛繼續(xù)說:“是,我是混蛋,我不好!
江覓罵到后面沒有詞了,又抱著宴時琛開始哭,眼睛哭腫了,嗓子也哭啞了。
宴時琛心痛,替她輕輕抹去眼淚,“別哭了,覓覓,你放心,我會好好彌補這三年來對你的缺失,都是我的問題,我明明早就愛上你了,卻沒有早點告訴你,欠你的,我會用余生來補償。”
看著男人溫柔的眼神,她的心里也釋懷了,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拿起宴時琛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要補償?shù),可不止我一個人!